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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綠痕 「我找堤先生做什麼?」他睜開眼,輕拉下她的手,替她打痛打紅的雙手按摩。 她不容置疑的說:「說你要把關睢收回去,想要從他身邊要回妳的未婚妻,叫他把關睢還給你。」 「我已經和關睢解除婚約了,她不是我的未婚妻,她現在是堤真一明正言順的未婚妻,我不能去向他要。」趙子慕搖搖頭,堤真一不會這麼做,而他也根本不想這麼做。 「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她扳過他的臉,表情脆弱不堪,像是全世界的人都背叛了她。 「不是不聽,而是我真的辦不到,堤真一會殺了我。」他邊說邊把她紊亂的長髮整理好,緊握著她的雙手。 她甩開他的手忿忿的站起,指著他的臉大聲的問:「難道你要我忍受這種恥辱?」 「妳如願以償的懷孕了,也篤定要嫁給堤真一,妳會有什麼恥辱?」她最盼望的美夢就快成真了,她以後能夠高高在上的站在堤真一的身邊,她還要多求些什麼? 「就算我能嫁給堤真一,永遠也得不到他的人和心,我不要做一個假妻子、真情婦!」她憤怒得顫抖,緊緊的環抱著自己,想起了堤真一對她輕蔑的眼神。 「沒這回事,妳會是他的妻子,不是什麼情婦。」他平板的說著,眼底流過一絲哀痛與不捨。 「他有三個未婚妻,現在外面的人都把辜醒嫻當成正宮娘娘,每個人都對她鞠躬哈腰,奉承她都來不及了,而他又全心全意的寵愛關睢一個人,對她呵疼愛憐,我是什麼?我算什麼?他說我只是個生子工具,我最愛他,可是他運一點點的愛都不給我……」她在大吼大叫後掩著臉,止不住臉上縱橫的淚水,一顆顆的滴在他的身上。 他站起來想摟抱她,可是她不屑的把他推遠,把他看成下人。 「不會的,氣多了會傷身,妳休息一下好嗎?」他盡可能不去理會她傷人的眼神,溫柔的勸著。 她扯緊他的衣袖。急促的問:「你告語我,我不美嗎?我不小鳥依人嗎?」是不是因為她不夠美,所以堤真一才會對她不屑一顧? 「妳美,世上……就妳最美。」趙子慕難以啟齒,手指朝聖般的撫摸她美艷的臉龐。 「為什麼堤真一看不見我的美?為什麼他總是冷冰冰的對我?」她完全不瞭解,每個人都說她美、她好,可是,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人卻獨獨看不見。 他艱澀的開口,「妳是這麼的美……是男人都會為妳動心,以後堤真一會好好待妳的,他會把心收回來,只疼愛妳一人。」她是一個外表由水做成、內心似火爆烈的女人,她美在是個綜合體,艷麗又炫人,讓人難以抗拒。 「我?他愛的是關睢!」她又打了他一個巴掌,恨他也是欺騙她的人。 趙子慕不以為痛。這種經常性的打罵他早已習慣,現在只關心一點。「堤真一愛關睢?」 「為了關睢,他打我。為了關睢,他罵我,我像條狗般的求他來我的身邊,像娼妓般的提供他發洩的管道,我為他做盡了一切,他卻還想為關睢把我撕碎……」她忍不住放聲大哭,她已為堤真一流過無數次淚,可是她的眼淚在他眼底卻不珍貴。 「關睢……愛他嗎?」如果關睢愛他的話,那他會是世界上最幸運的男於,他擁有一份關睢完完整整的愛情。 「我不准她愛,這世上只有我能愛堤真一!」她合著淚水搥打著他,幾乎要把心肺都吼出來。 趙子慕拍拍她的肩頭,在地上找了一個乾淨的地方要她坐下。「妳的嗓子都叫啞了,我去幫妳倒杯茶潤潤喉。」 「你說,如果我長得像關睢,堤真一是不是就會像你這樣關心我?」她攔在他的面前不讓他走,眼神恍惚,迫切的捉住他的手追問著。 「妳是獨一無二的,妳有妳的美,沒有人能比。」美麗是無法比擬的,何況是她,不管她變成什麼模樣,在他的心底,她永遠是最美的。 「你說的是真的嗎?」她的表情黯淡下來,但眼神變得凌厲,像要刺穿他的靈魂。 趙子慕難過得幾乎不能呼吸。 他真的不希望她把他看得這樣低下卑賤,不要將他視為只是一個為她工作的員工,至少。在她的心中留給他一個位置,他不要求獲得什麼,只想留在她的身邊,她若是傷心,可以提供讓她哭的肩膀,她若是心情不好,他可以讓她撞打。只要她留一個位置給他。 「對,別忘了,妳現在剛有身孕,要好好保重自己,我去幫妳倒水。」他轉過頭,拉開門想走出這個讓他快窒息的地方。 「保重?堤真一的三千寵愛在關睢一身,我只是個失龍的女人,而這裡,就是他去棄我的冷宮,我懷孩子有什麼用?」溥謹倩失聲的叫著,雙手拍打著自己的腹部。 趙子慕飛快的制止她,鼻酸又哽咽的請求,「別這樣……不要這樣……」 「你不懂我心裡的苦,你不明白我心裡的痛,你摸摸我的心,你摸摸我的痛……」她拉起他的手,按向她的胸口,要讓他體會那油煎似的痛楚。 「謹倩!」趙子慕崩潰的喊,再也不能忍受她這樣。 溥證倩睜大眼看著他眼角垂落的淚水,所有憤怒的情緒都在他的眼淚中靜止。 她溫柔的抬起他的臉,眼底有一種掩不住的期盼。「趙子慕,你疼我、你愛我的是不是?這麼多年來你對我最忠心了,你是不是會順從我的話…你是不是會為我辦任何事?」 「只要你說,我能辦得到的,我都會去做。」他不停的點頭,恨不得自己為地做些什麼。 「去把關睢的孩子拿掉。」她微笑靠在他耳邊吩咐。 「什麼?」他瞪大了眼,胸口一陣寒冷,徹底使他全身的血液變得冰涼。 「我不要她有孩子,只有我才能為堤真一生孩子,只有我才可以有繼承人。」她不再悲慼,神智恢復以往的冷靜,把自己散亂的發和不整的衣著打理好,邪惡的對他嬉笑。 「我不能,我不能對關睢這麼做,她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他拚命的搖頭,無法也不能對那個珍貴的關睢做出這種事。 她吐氣如蘭、撫媚似仙的撫摸他的臉龐問:「你要朋友,還是要我這個主子?」 「謹倩,我不能,我真的不能……」他緊掩著臉,聲音沙啞的向她重複。 「我知道你們都被那個關睢收買了,你不去,我自己去。」她聳聳肩,對著破碎的鏡子化妝。 「求求妳,不要傷害關睢,她什麼事都沒有做,她是無辜的,請妳不要傷害她。」恐怖的顫慄襲上他的心頭,無法想像她在失去理智下會對關睢做出什麼事。 她輕巧的轉過身,白淨的手指著她的心房向他走來。「我的這裡已經碎了,我要她賠償。」她的心碎了,那她也要關睢的心永遠縫不起來。 「使妳心碎的人不是關睢,是堤真一。」趙子慕用整個身子擋在門口。不肯讓她出去。 「我愛的堤真一是被她蠱惑才會讓我心碎,只要沒有她,真一就會回來我身邊。」她舉起手打掉他臉上請求的神情,推開的身子打開房門,挺直了背脊走出去。 「謹倩!」 *** 辜醒嫻整張臉埋在辦公桌的文件裡,四肢無力的趴在桌上,虛弱且斷斷續續的喊:「我要休假……我要咖啡……」 「我怎麼還沒聽到妳喊我要錢?」高縱倚在門口聽她的哀嚎,心情很好的再幫她加上一句她常說的口頭禪。 「我要錢……」她氣若游絲的再喊下去。 辜醒嫻和高縱常去看關睢的事被堤真一知道後,辜醒嫻真的被佔有欲和報復心極重的堤真一整得很慘。 她每天要扮演堤真一高貴大方的第一未婚妻,在人前表演完後,堤真一馬上就變臉,立刻趕她去工作,並且派一個人緊緊的盯著她的行蹤,不准她蹺班、溜班跑去關睢那裡,也不肯給她休息放假的時間。 更狠的是,堤真一還加重她的工作量,讓她每天通宵熬夜的加班,第二天還要小心的用化妝品掩飾臉上的黑眼圈,一天二十四小時,她平均睡不到三個鐘頭,連續多日下來,她快可以跟電視上拍廣告的女星比賽誰睡得少了。 高縱也好不到哪裡去,被堤真一狠狠的痛揍修理一頓,痛得他跑去醫院掛病號,全身上下的傷還沒好,又被堤真一趕去那堆老人面前做間諜,還要全台灣跑透透的去搶愛新覺羅所有企業的大權,只差兩條腿沒跑斷,這一些他都還可以接受,最不能忍受的是,每天還要被迫跟八字不合的辜醒嫻共處,開會商討進度。 堤真一也沒給他休假,所以他臉上的黑眼圈跟辜醒嫻的差不多,所以當他們兩個坐在一起時,就像兩隻嚇人的人形熊貓,沒戴墨鏡真的無法出門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