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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綠痕    


  「小花﹐你說他叫什麼來著﹖」曉冬不悅的蹙起眉心﹐這個製作人實在有點欺人太甚。

  「歐陽峰。」

  「哦﹖西毒投胎的﹖」她撇撇嘴。

  「說他是西毒一點也不過分﹐這號毒物嘴巴真是毒死人了﹐你知道我的口才不好﹐與他屢次交手都佔下風﹐因此特地商請你出面對陣。」花襲人充滿希望的對她眨眨眼。

  意思是說她舌粲蓮花就是了﹖曉冬悶悶地接下花經紀人話裡的損意﹕「就算我肯去﹐他也不見得肯出馬﹐你認為我長得很像保證書嗎﹖」

  「不﹐我有把握你一定辦得成。」花襲人樂觀無比。

  「理由﹖」她不太明白。

  「因為你非常、非常地愛錢﹐所以你一定能馬到成功。」花襲人拍拍曉冬的腦殼﹐激勵這匹有希望成為萬能經紀人的千里馬﹐她和程可夫的將來就靠曉冬了。

  曉冬倒沒因她灌的迷湯而暈頭轉向、喜上眉梢﹐相反的﹐她有種被聯手陷害的不好預感。

  室內的空調吹出陣陣冷風﹐令她打了個寒顫﹐曉冬靜下心來反覆思考﹐開始懷疑她老爹是有預謀地指名這名大牌製作﹐讓她前去跳火坑﹔而為了他與花襲人﹐這個火坑她還跳得心甘情願……她不禁仔細揣想自己究竟答應了什麼禍事。

  不知為何﹐她開始有點後悔。

  ***頂著入夏以來最高溫的太陽﹐曉冬站在一棟商業大樓前﹐突然有種自作孽不可活的感歎。

  從這棟大樓外觀華麗的門口至大廳﹐擠滿了黑壓壓的人潮﹐艷陽底下﹐一大群衣著光鮮的人士整齊有序的排在管理室前「掛號」。

  管理室前掛著一面斗大的告示牌──與六樓歐陽先生有約者﹐請在此等候。

  曉冬拉低了太陽眼鏡﹐無語的遠眺排在她前頭為數壯觀的人群。

  天哪﹗活像朝天宮的進香團﹐這群人真的都是來見歐陽峰的嗎﹖根據目測﹐以隊伍的長度排到她時太陽都下山了﹐而歐陽大牌也都收工回家了﹐她若是有耐心夜以繼日的排下去﹐也許明早能輪到她晉見聖上﹐然後五分鐘內如同其它陣亡同志被打發出來。

  不行﹐太浪費時間了﹗曉冬皺著眉頭﹐極不願把寶貴的時光浪費在一名與她親爹同種類的大牌身上。

  早早結束這件任務﹐她才有機會脫離這群性格反常的演藝圈人士﹐但要達成此項標的﹐第一要件是必須能見到歐陽大牌。

  她瞄了瞄大樓正前方的出人口﹐倘若走這條路而先其它人上去﹐恐怕得過五關斬六將地勝過排在前頭的各路人馬﹐自認不是身強體健的她想了半天便決定撤消這個計畫﹐反正條條大路通羅馬嘛﹗轉轉路改其道而行也不失為一道良計。

  打定主意後﹐曉冬以指腹頂頂鏡框﹐吹著口哨脫離長龍﹐背道而行的走向建築物旁的緊急逃生出口﹐繞過重重人工造景的怪異花草後﹐登堂之快捷方式便儼然在望。

  這算不算走後門﹖曉冬站立在一座假山前研究自己目前的行徑﹐會不會太對不起那些排得汗流挾背的經紀人們﹖她甩甩頭﹐將同情心甩到天邊一角。反正要見歐陽峰這位超級製作原本就是八仙過海各憑本事﹐那些人是正職經紀﹐苦等也是應該。而她本業是苦命的二專生﹐充其量只算是個傳話跑腿的﹐原本就不該在此與他們一同攪和﹐不在家喝茶看書﹐跑來這裡曬太陽已算是委屈了﹐於是她決定大大方方地原諒自己的小人行徑。

  但前一秒曉冬的左手才摸上門把﹐下一秒便被一道突如其來的撞擊力硬生生撞離門邊﹐跌坐在水泥地上﹐暈眩地數著滿天的星星。

  「痛……痛……」曉冬掩著撞疼的鼻樑與額際﹐痛得齜牙咧嘴。

  門扇搖擺了幾下﹐緩緩的晃出一道人影。

  「撞到人啦﹖」肇事者愕愣道﹐靜默了大約三秒﹐突然火力十足的朝她開炮。

  「好端端的大門不走﹐沒事站在緊急出口門邊讓我撞是什麼意思﹖想教我內疚呀﹖老子今天已經很不爽了﹐要是門板被你撞壞﹐你就皮繃緊一點﹐滾開啦﹗要舔傷口到旁邊去﹐不要坐在那裡擋道。」

  豈有此理﹗曉冬忿忿的打開痛□的眼瞼﹐惡狠狠的瞪視開罵人。這傢伙撞了人不道歉就算了﹐還好意思怪她杵在地上擋路﹐也不想想是誰造成的意外﹖「喂﹐你耳背呀﹖」

  歐陽峰粗手粗腳的揪起曉冬﹐不甘不願的咕噥﹐「拿去﹐算是我救濟你﹐去看醫生時順便照照腦子﹐只有笨蛋才會走路不看門。」他掏出一疊現鈔塞在曉冬懷裡﹐轉身就要走人。

  「站住。」曉冬溫吞吞地叫住惡霸的身形。

  「嫌不夠啊﹖那堆臭錢夠你在醫院住到老死﹐做人別太貪心。嘖嘖﹗小小年紀就會伸手要錢﹐長大必定成為腐蝕社會經濟的大禍害﹐台灣就是有你這種人才會變成罪惡之島。小鬼﹐老師上課時有沒有教過你什麼叫禍國殃民﹖」歐陽峰不屑地看著懷裡搋抱一疊鈔票的曉冬﹐對著她當場開堂授課。

  「禍……禍你個頭﹗」曉冬毫無預兆地爆出怒吼﹐將懷中的鈔票一把擲回他聒噪不休的臉上。

  「你用錢丟我﹖」一時不察中了暗器﹐歐陽峰不可思議的問。

  「不夠是不是﹖我還有更多。」曉冬火大的翻出背包裡原本打算替她老爹還債的款子﹐一把一把地丟向無理不饒人的惡霸。

  「喂喂﹗小鬼﹐光天化日之下這般砸銀兩不好吧﹖你哪來這麼多錢﹖」歐陽峰七手八腳的接住一把把擲向他的鈔票﹐詫異寫滿臉上。這小鬼是搶了銀行還是逃家﹖「要你管﹗姑娘我就是要用鈔票把你的惡嘴堵上﹗」曉冬氣紅了眼﹐厲行金錢萬能的千古明訓。

  「停……停手﹗你再扔我就要翻臉了。」長這麼大他從不曾被人用這種東西教訓過﹐歐陽峰快步走向她﹐把懷裡的鈔票塞回她的背包﹐大掌緊緊捉住她蠢動的雙手。

  「翻臉﹖你的臉有和氣過嗎﹖」曉冬抑下體內洶湧的怒濤﹐酸酸的損他。

  「你不要太過分了﹐我已經不計前嫌給你醫藥費看醫生﹐再胡鬧我就把你這袋鈔票全數扔到水溝裡。聽著﹐一人各退一步﹐事情就算扯平。」歐陽峰握緊她的手腕﹐隱怒地說道。

  「你當自己是誰﹖誰說事情這樣就扯平的﹖用門撞我還拿錢污辱我﹐四維八德裡你獨獨漏了恥字沒學﹐只會用體形、惡嘴威脅弱質女流﹐你的家教還真好啊﹗」

  曉冬甜甜地朝他道賀﹐對他的青面獠牙視而不見。

  「你……」被眾人捧慣的歐陽大製作頭一回碰上刁鑽利齒的女人﹐手下的勁道不自覺地加重。

  不甘受痛的曉冬反抗地扭手掙扎﹐激得歐陽峰更是惱火﹐長腿粗魯的一勾﹐將她整個人納入懷中制住她不安分的手腳﹐就在這麼一拉一扯之間﹐一張燙金的名片自他口袋中掉出﹐四平八穩地落在水泥地上。

  名片上一排細小的文字曉冬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另外三個加大的粗字體她就一目瞭然了。

  懷裡的小女人突然中止扭動﹐安安靜靜地瞪著地面上的名片﹐歐陽峰怔了怔﹐好奇地與她一同往下看﹐以為她發現了什麼寶貝。

  「歐陽峰﹖」與他鼻觀鼻、眼對眼的曉冬輕聲問著這個與自己糾纏大半天的魯男子。

  「正是區區在下我。」歐陽峰完全不明白她方纔的火氣都跑哪兒去了﹖她變臉的速度還真快。

  「那個愛耍大牌、讓一大堆經紀人在太陽底下曬成人干﹐既冷血又不愛錢、頭腦又有毛病的怪胎西毒歐陽峰﹖」曉冬流利地說完一大串對他的評語。

  歐陽峰不明白她的怒氣是怎麼消失的﹐但他現在可明白自己哽在喉頭的炸藥是怎麼來的。

  「你能不能省掉前面一大堆的副加形容詞﹖」他試圖忍著不捏死這個損人功力一流的小鬼。

  「喔……」曉冬挑高彎彎的細眉﹐以恍然大悟的表情看他。

  「小鬼﹐你這表情代表什麼意思﹖」歐陽峰低首看著她﹐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忍不住開口問道。

  「原來金庸老前輩筆下那個神經不正常的西毒瘋子長得就是這副德行啊﹗多虧你我終於解開歷史之謎了﹗」曉冬露出粟米粒般的貝齒衝著他粲笑﹐被緊握不能動彈的雙掌也以指尖意思意思的鼓掌表示感激。

  「臭──小──鬼﹗」歐陽峰最痛恨人家拿他的姓名開玩笑。

  「你來得正好﹐自個兒送到我面前省得我還要上樓去找你。喂﹗別吼了﹐先放開我的手﹐把這份文件簽一簽。」適應力超強的曉冬不理會他老兄的怒吼﹐放軟了身子掙開他的箝制﹐自背包裡掏出文件和筆交給他。

  「什麼文件﹖我只是撞了你一下你就要我簽賣身契﹖你老實說﹐你有向陌生男人求婚的習慣嗎﹖」歐陽峰推拒著眼前的紙張﹐硬是不上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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