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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綠痕 被衛非在身上下了護印的左容容﹐這七日來一直待在宅子裡等待。 望著窗外一朵朵浮出水面的蓮荷﹐左容容的心情更是急迫焦躁不已﹐恨不能快點解 開身上的護印﹐快點完成她想做的事。 衛非的那一席話不時在她耳畔轟轟地響起﹐讓她對他最後的眷戀也煙消雲散﹐取而 代之的是翻湧而起的濃烈護意﹐幾乎讓她失去理智。 這些日子來﹐她恍如走在日夜邊緣﹐時而軟弱時而堅強地在明與暗之間徘徊。她的 腳步若往前一步﹐人世間便是明光萬丈﹔往後一步﹐人世間便將墜入黑漆混飩中。在明 與暗的邊緣行走時﹐她有太多的機會可以殺衛非﹐可是總因心疼難捨而無法對他下手。 她以為﹐他遲遲不殺她﹐是因為他心底有著與她相同的理由﹐可是現今他變了﹐而她也 變了。 從他們再相見﹐她便毫無保留地把赤裸裸的愛意雙手奉上給他、十一個月過後﹐換 來的卻只是兩人間的對立﹐而他要救世的理由﹐還只是為了一個女人﹐一個她連名字也 不知的女人﹗那個女人居然比他要救的人世還重要﹐這教她情何以堪﹖她努力積壓了七 日的妒意和不甘﹐在南風拂過地面﹐第一朵蓮荷綻放時﹐衛非在她身上所下的護印隨著 蓮荷瀰漫的香氣而破解﹐掩抑不住的怨妒自她的體內濤濤地傾洩而出。 冷了心的左容容﹐對自己的使命不再有遲疑和猶豫﹐破封印後所做的第一件事﹐便 是將自己深鎖在房內作法呼喚滅世的七兆。 衛非在宅子裡守了七星燈七日﹐而在最後一盞九華明燈的護印就快大功告成時﹐密 閉的內室裡揚起了陣陣涼風﹐地上的七盞九華明燈隨著驟起的風勢一明一滅﹐火苗被吹 得眼看將熄。 定坐在旁的衛非訝然地睜大雙眼﹐被這陣無名風吹得。動房劇烈地跳動。 止不住這陣不知打哪吹來的風勢﹐衛非忙去掩著就快被吹熄的火苗.但他護得了這 盞燈﹐便護不了另外一盞﹔就在他分身乏術時﹐置在六盞燈中央的首燈評離了他的希望 ﹐火苗黯然熄滅。 為首的九華燈火苗一滅﹐剩下的六盞燈火立刻一盞一盞地熄滅﹐頓時內室陷入一片 黑暗。黑暗中的衛非咬牙算出首燈一滅後﹐七兆中的第一兆水禍已經出現﹐遠在千里之 遙的長江立即潰堤﹐他迅速地將其它六盞燈重新點燃﹐傾盡所有的力氣一掌擊散了徘徊 在上頭的風勢﹐並把紊亂的元神─一分給剩餘的六盞燈助燃火苗﹐心力盡瘁地一口氣繞 住其它六兆。 一鎮住六兆﹐失盡了力氣的衛非仰首直直地朝後倒下﹐大量地嘔出鮮血﹐喘息不止 地蜷著似被四分五裂的身子﹐倦累的眼瞳在見到六盞九華明燈皆持續瑩瑩燃燒後﹐才稍 稍放下心。但見著熄滅的首燈﹐他又忍不住憤怒。 他在氣息和體力稍微恢復後﹐馬上去找那個造成長江潰堤的罪魁禍首。 左容容正因怎麼也無法召喚出其它六兆暗自生氣﹐帶著一身怒意的衛非﹐身上源源 散出的真氣在未抵達左容容的宅子之前﹐已纓狂掃破壞過他行經的每一處﹐恍如地震般 造成六扇門地底漫天撼地的搖晃。左容容在間歇的震搖中並沒有特別的恐懼和驚慌﹐識 趣地退至宅子的一角﹐等待衛非到來。 宅子的大門瞬間被狂猛的氣勢震碎﹐衛非站在門邊瞇眼凝視已經解開他護印的左容 容。 首次見衛非大動肝火的左容容﹐杏眸難以移轉地注視著他那不曾出現在她眼前的戾 氣。 「能讓你如此震怒﹐是因長江潰堤﹖」她眨了眨眼回神﹐猜測著。 衛非難掩怒意地握緊她的手腕﹐「你招來的水鍋﹖」 她讓長江兩岸成了一片水鄉澤國﹖她怎能那麼狠心了「對。還有六兆等著我呢。」 左容容輕聳香肩﹐笑意淡淡地提醒。 衛非聽了馬上使勁地拉近她﹐怒意難忍地揚起右掌。 左容容一運地仰首不語﹐靜靜等待他的手掌落下。 看著左容容安詳自在的面容﹐衛非差點衝動地想落掌拍向她的天靈蓋。他在空中硬 生生地止住手﹐免得鑄下會讓他懊悔一生的大錯。但在見到她竟在他收回掌時露出絲紛 的笑意﹐他的大掌迅捷地落至她纖細的腰肢上提起她﹐一手抬起她的臉龐﹐惡狠狠的將 唇印上她帶著嘲弄笑意的唇瓣。 左容容不掙扎地任他發洩怒火﹐朦朦朧朧地感覺他的吻勢緩了下來﹐理不清的怒意 和愛意散佈在他的吻中﹐使得他的吻又苦又澀。為什麼他的吻走調了﹖因為她不是他最 想吻的那個女人﹖她反感地皺眉﹐想推開他時卻在他的吻中嘗到了血的味道。 血的味道﹖左容容輕推闢地﹐察覺他的臉色出平常來得蒼白﹐印堂也略微發黑。她 轉手握住他腕間把脈﹐才發現他已散盡元神﹐只剩一身習武得來的內力和意志力支撐著 他。 她訝愕萬分地放開他的手腕﹐「你阻止的不只一兆﹖」他是不要命了嗎﹖居然把元 神耗得不剩半分﹖沒了元神﹐那他跟凡人有什麼不同﹖「沒錯。你個必再對其他六兆下 功夫﹐六兆已被我鎮死。」衛非得意地在她耳邊低語﹐一點也不對自己的所為感到碗惜 。 「當年諸葛亮為國積勞成疾﹐最後連命都沒了﹐今生你還要重蹈覆轍﹖」她緊捉著 他的衣領﹐眼底寫滿了擔憂和不捨。 「你在關心我﹖」衛非輕刮著她柔嫩的臉龐﹐看她眉心緊緊地為他蹙著﹐他的憤怒 漸漸地沉澱下來、嘴角輕揚起一抹笑。 左容容撤回雙手﹐轉過身避開他會令人沉溺的笑意﹐也對自己不爭氣的心感到生氣 。他把元神耗光了不是更好﹖這樣一來他就不是她的對手了﹐他現在充其量也不過是個 武林高手而已。她為何還要關心他的身心會有多痛﹖她又何必有那種心疼感﹖她握緊了 拳回首迎視他﹐「我沒有﹐我是怕你現在死了會壞了我的大事。」她要毀大唐就絕不能 讓他死在這個地方﹐她得讓他照著她的計劃一步一步來。 「你既知道我的生死會壞了你的大事﹐為什麼你還要招來七兆﹖只要有我在﹐那七 兆對大唐的天運起不了作用﹐你只會讓百姓們的生活更水深火熱。」滅世的七兆就算全 都湧現﹐但他既已把命給了大唐﹐大唐的國運便不滅﹐她的行動只是徒增百姓們的苦難 。 「百姓之苦是你的錯﹐你錯在不該拿性命與我賭。我若是讓七兆同時來臨﹐百姓們 會死得較快速且不痛苦。」 左容容反把責任推給他。她早說過非滅世不可﹐可他偏偏要用比她更激烈的手法來 阻止﹐害苦了百姓他要怪誰﹖衛非冷聲向她警告﹐「不許再拿百姓的性命兒戲﹐大唐的 命已繫在我身上你要鬥法就跟我鬥。但我先向你言明﹐你所做的一切將會是徒勞。」她 要玩什麼小把戲都無所請﹐但就是別玩人命。現在的他可能及不上她﹐但他修習了二十 來年的武功照樣可以阻止她。 「你以為你把命借給大唐﹐我就鬥不過你﹖」左容容沒把他的警告聽進耳裡﹐反而 很有把握地笑著﹐「我有千百種方法可以壞你的事。」這幾天來﹐她早想出了該如何讓 他把命收回來﹐不再借給大唐。 「喔﹖」衛非不以為然地揚眉。 「例如﹐用這種方法。」左容容巧笑情兮地自袖中拿出個冰瓷小瓶﹐在衛非來不及 阻止下﹐迅速地將瓶中的藥丸仰首眼下。 「你服了什麼﹖」衛非搶下她手中的小瓶﹐神色大變。 她指著他的心﹐「與你體內相同的毒藥。」她倒要看看他的心底到底還有有沒有她 ﹐只要他對她仍有一絲愛戀﹐那麼她便穩操勝券了。 「不成功你便要自盡﹖」衛非眼眸冰冷﹐一顆心被她尋死的舉動輾成碎片﹐焚燒成 灰。 「不是自盡﹐我是為了成功才服毒。」她搖搖頭﹐再拿出另一個小瓶倒出一顆藥丸 ﹐將藥放在掌心伸向他﹐「你我身上中了同一種毒﹐而解藥只有一顆﹐你若要活下去﹐ 現在就可以來拿。」 衛非盯著那顆藥丸﹐「你呢﹖」他服了﹐那她呢﹖只有他一人得救有什麼意義﹖「 我會在初一毒發身亡﹐你再也不必擔心我會滅世﹐這場棋你就永遠地勝了。」左容容淡 淡地告訴他﹐也學他把自己的命賭下去。 「胡鬧﹗」衛非氣壞地搶過她手中的藥丸﹐一把攬緊她的腰﹐強行要把解藥塞進她 的口中。 左容容緊抿著唇不肯服藥﹐並掙出他的懷裡﹐但她才跑了幾步便被衛非攔腰抱起﹐ 將她的身子緊按在床上﹐並只手握住她的兩手按只在床頭﹐以身量的優勢逼她乖乖就範 ﹐想把解藥餵進她的口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