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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綠痕    


  「朝歌﹐雷萬春沒有那只火鳳凰﹐他的風水壁則毀﹐雷氏的勢力不出多時也必減﹐之後  我要剷除他在朝中的黨羽就容易多了﹐所以你一定要把那只火鳳凰拿回來。最重要的一點是  ﹐我不接受失敗。」她轉眼肅然的叮嚀﹐非要他把那只火鳳凰拿到手不可。

  「奶何時要﹖」朝歌揉著犯疼的額際。

  「下次你來服藥時﹐我要見到那只火鳳凰。」她菱似的唇邊雖漾著笑﹐可是說出的話很  殘忍。

  「只給我一個月﹖」他的頭愈來愈痛。

  「你曾以龍騰鞭挑過無數山寨﹐搶了不下數百家錢莊﹐殺過無數邪教之徒及武林高手﹐  拿一隻鳥兒和一個沒武功的人﹐應當難不倒你這赫赫有名的無影夫。」以她所知的資料﹐這  個任務對他來說根本就不難﹐甚至是有點大材小用。

  篤信風水和流年的朝歌咬著牙吼﹕「奶說得倒容易﹐那個九天巡府的家比龍潭虎穴還難  闖﹗」那個地方的風水最差﹐去過的刺客﹐沒一個能活著出來的。

  「聽奶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一個未告訴你的重要消息。」她以恍然大悟的表情看著他。

  「什麼消息﹖」今年運氣太背了﹐尤其在遇上這個女人後﹐他的運氣很可能會繼續背下  去。

  「雷萬春關火鳳凰之處﹐似乎請了高人設有重重機關﹐想要擅闖那個地方奪火鳳凰﹐應  該會比你說的龍潭虎穴還要難上十倍。」她笑咪咪的更正他預期中的困難度。

  他掩著臉﹐「我就知道﹗」唉﹐人背了﹐倒霉﹐沒話說。

  「如果我的消息來源沒錯的話﹐想要奪火鳳凰的人﹐十個有十個都死在機關。」她再向  他介紹去過那地方前輩的下場。

  「奶想害死我﹖」他微抬著眼皮﹐眉峰直跳。

  「怎麼會﹖我這不是在向你指點別被害死的生路嗎﹖」左容容掩著訝異的小嘴﹐絕麗的  臉上掛著茫然不知的神色。

  朝歌歎息連天的垂下頭﹐「我真是背到家了□□」辦完這件事之後﹐他一定要叫衛非再  把他的運氣改一改。

  「衛非﹐我要回天牢。」眼見朝歌被派與的任務這麼慘﹐樂毅很堅決的扯著衛非的衣領  ﹐表示他寧可回去給人砍頭。

  蓋聶也拉著衛非另一邊的衣領﹐「我也是﹐回天牢總比被一個女人耍著玩好。」就算要  死﹐他也不肯讓這個女人玩死。

  衛非含笑地拉下他們兩人的手﹐「陰天打孩子﹐閒著也是閒著﹐待在這陪她玩﹐不是比  被那個笨左斷砍頭來得好﹖」

  「說得對﹐我要留著命﹐她叫我殺人放火也無所謂。」藺析決心要待在這好好研究怎麼  把其它解藥做出來。

  「朝歌﹐希望一個月後還能見到你來吃藥。」左容容笑意盈然地對心情沮喪的朝歌說。

  「我算過你的流年﹐你今年就屬此月運氣最差。」衛非一掌拍在朝歌的肩上﹐對他直搖  頭。

  左容容再對朝歌伸出一根素指﹐「朝歌﹐雷萬春死了即可﹐人頭你不必提回來﹔但是火  鳳凰一定得拿回來﹐一隻鳥換一顆藥。」

  「我的命只值一隻鳥的價﹖」孰可忍孰不可忍﹗他以憤恨的眼眸瞪死這個開便宜價的女  人。

  「今日正好是初一﹐這月三十記得要回來吃解藥。別忘了你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喔。」她  回眸淺笑﹐緩緩步出涼亭。

  其它四個人皆歎息地重重拍著朝歌的肩。「你還真是流年不利。」

  「嘖﹗還用你們說嗎﹖」

  第二章

  站在太陽底下想了一陣子後﹐朝歌晃晃頭﹐將手上的黃歷收回懷﹐重新面對眼前正等著  他的問題。

  在左容容的安排下﹐第一個奉命出征行刺的他﹐由六扇門地底的另外一條密道出發﹐順  利繞過六扇門外布守的衙役﹐直達京城繁華的大街。

  這四處可見六扇門貼出的尋人告示﹐他的畫像和四個同伴的皆在榜上。不過因左斷追他  們太多年﹐不知已經貼過這種告示多少回了﹐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們似乎早已見怪不怪﹐不  但沒人去看那些畫像﹐連他這麼明目張膽地站在街口﹐也沒人認出他來去報官﹐甚至看也沒  看他一眼。

  這樣也好﹐因為他不能再倒霉了。

  他是一個宿命論的人﹐對流年、時運皆迷信得很﹔尤其在經過教訓後﹐他更相信一個理  論﹐那就是當一個人倒霉時﹐其它的霉運也會接踵而來。而他今年跟霉神格外有緣﹐那霉神  幾乎是跟他形影不離﹐讓他走到哪就背到哪﹐就算有個衛非每個月都會替他排解災噩﹐可是  他的霉運總是比衛非神算的功力更勝一籌﹔到後來﹐連衛非也放棄不再幫他了﹐只告訴他﹐  今年過完後﹐他就可以遠離不幸不再倒霉。

  可是□□

  只剩一個月今年就要過完了﹐他的運氣卻也糟透了﹗不曾逮到他的左斷能有破天荒的好  運逮到他就算了﹐他還被人下毒﹐要他去層層守口的雷府當刺客□□哼﹐叫他當刺客﹖還不  如說是叫他學古代的那個荊軻白白去送死﹗他不想死﹐可是不去絕對會死﹐他想來想去﹐還  是選擇這種比較壯烈的死法。反正只是要拿一隻鳥和一顆人頭﹐這點小事﹐成功的機率遠比  解他體內的毒來得大﹔何況他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他應該能比雷府的雷萬春活得更久。

  只是現在不是行刺的好時機﹐光天化日之下當刺客﹐這蠢事只有白癡才會做﹐尤其是雷  萬春還布了這麼多守衛防範刺客。他雖倒霉﹐但他不當白癡﹐一切等從長計議之後再來。而  且就像左容容﹐他也不接受失敗﹐要辦就一次辦成。

  朝歌深吐出一口氣﹐打算找個地方落腳﹐先把雷府的地形摸透﹐特別是那個藏有火鳳凰  的地方。

  他才轉身走了幾步﹐但又突然停下﹐偏首望著這條大街上頗有名氣的城隍廟﹐想去燒個  香。不過他再怎麼燒好像也是枉然﹐還是一樣倒霉。

  「公子。」在他舉步欲走時﹐廟口一個算命老人喚住了他。

  「你叫我﹖」朝歌看著那個攤子旁掛有「鐵板神算」布招的老人﹐不太想搭理。

  「公子﹐您印堂發黑﹐非吉相。」算命的老者捻著如雪的長鬚﹐對他搖首歎息。

  朝歌摸摸額頭﹐毒性這麼快就發作了﹖那個左容容不是說要一個月才會毒發﹖「公子﹐  據面相來看﹐您的運氣頗差﹐可否坐下來讓老朽算上一算﹖」老者伸出滿是皺紋的手﹐誠懇  地邀請。

  朝歌扯著嘴角﹐「失禮﹐我還有正事要辦。」算命﹖他已算過太多次﹐就連神算也對他  投降了﹐他還算﹖他的命只會愈算愈糟。

  「老朽不收您錢﹐也不耗您太多時間﹐只因您的面相實屬大惡﹐還請您務必讓老朽為您  算一回﹐您就應了我這老人行嗎﹖」

  老者堅持著﹐甚至還特地走上前﹐彎著身子恭請他。

  讓一個老人對他這般彎身請求﹐俠道心腸的朝歌十分過意不去﹐忙扶起彎著身子的老人  ﹐將他扶回算命攤。「老人家﹐你別這樣﹐我讓你算就是。」

  「煩請□□您伸出左掌。」老者像是一時喘不過氣﹐邊咳邊請他把左手伸出朝歌很合作  的照辦﹐伸出手讓那個老者仔細端看﹐接著聽見他不停地長歎。

  「如何﹖」每個看過他手相的人都是這種反應﹐他想這次的結果也應該差不多。

  老者掩不住沉重的歎息﹐「公子﹐您流年不利啊。」

  「這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標準答案﹐每個人都這麼說。

  老者在看了一會兒後﹐又對他歎大氣﹐「您此月將有桃花劫。」

  朝歌頗訝愕的看著掌心﹐「桃花劫﹖」怎麼先前衛非沒對他說過這個﹖「俗稱桃花運。  」

  他笑著揚眉﹐「有女人﹖不錯﹐我還有一點好運。」這點他能接受。

  「公子﹐桃花代表的不只是女人﹐也代表噩運。」老者很快的補充。

  朝歌的笑容立刻垮掉﹐眉心緊緊糾鎖﹐「我遇上的女人是我的噩運﹖」他又要倒霉了﹖  「也許。」老者語焉不詳。

  朝歌起身欲走﹐「我已經遇過一個噩運了。」女人如果是噩運的話﹐那指的應該就是左  容容。

  「且慢﹐您先前遇上的那一個女人不是您的噩運﹐下一個才可能是。」老者又將他拉回  坐下﹐一手捻著長髮一手不停翻看他的大掌。

  「還有下一個﹖」碰上左容容那個妖女不算噩運﹖這世上還有別的女人比她更惡﹖「您  近日會遇上。」老者掐著手。細算﹐而後告訴他大概的日期。

  朝歌垮著肩吁自憐﹐「我還能怎麼倒霉﹖」他已經倒霉得不能再倒霉了﹐而他的噩運卻  還沒有完畢﹖「過了此桃花劫﹐您即否極泰來﹐此乃最後一劫。」老者朝他一笑﹐要他對自  己有點信心。

  「這是我今年的最後一個噩運﹖」既是最後一個的話﹐那就來吧﹐反正衛非說他明年不  會再像今年這麼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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