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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呂希晨(晨希) 低頭看了眼皓腕上的表確定時間,陰奪魂走出花店,沒入夜晚夕陽西沉隨之而亮起的霓虹燈中,漫步在街道,朝公用停車場走去。 無視於來來往往對她這名柔弱東方女子獨自走在街上的注目及對她外貌的驚艷,她只是捧著一束鮮花獨自一人走在龍蛇雜處的紐約街頭,說沒遇上危險是幸運,遇上了則是意料中的事。 至少,在面對突然出現並擋住她去路的三名彪形大漢的陰奪魂,此時此刻腦中想的便是這回事。看來她是遇上了。 「三位先生找我有事?」她以一口優雅的英式腔調英語溫順地詢問。 對方則只是以美式音調配上粗劣不堪的文字、加上流里流氣的裝扮回應她的從容有禮:「像你這麼漂亮的美女一個人走在路上實太危險了,就讓我們護送你,也好讓大家有個伴。」說話時,沾著怪異、猶如過期香水氣味的手指不忘輕佻地碰了下她細緻的下顎。 她退了步,看看四周卻尋不著有看似救難英雄的人出現,只有看戲的人與匆匆走過的陌路人。 是啊,在這冷漠的城市裡怎會有多事者出現,她暗笑自己以為還有抱持「我為人人,人人為我」這種心態的現代人的單純想法。 溫柔的神情在面對即將到來的危機時仍舊未變,相反的,臉上的溫柔更佐以恬淡的微笑,增添她似非凡塵俗人人感覺,讓前來調戲的莽漢們看傻了。 「三位先生可曾見過惡魔?」她的問題問得既突然又詭異:「沒有?那麼三位想不想看看惡魔長什麼樣子?」 「不管長什麼樣子——」其中一名率先回過神來,恢復輕佻的姿態調戲道:「絕對不會和你一樣漂亮,兄弟,你們說是不是!」 「是啊……就是嘛……」 陰奪魂嗤笑一聲,異於三人藍眼珠的眸子是烏黑晶亮的,閃過一絲令人匪夷所思的訊息,快得讓遲鈍的三人無法察覺:「很快的,三位會發現自己對於惡魔的認知顯然不足。」 「什……」就在這時,一道霧氣早在他們能瓜前自陰奪魂掌中噴出,籠罩他們三人的臉,三個人尚來不及猜想這是什麼時即已吸入不少霧氣。 這是什麼東西——好香……三個人像餓鬼看見食物般,垂涎地吸入香氣,猛抽著鼻子試圖將空氣中所有的香氣吸入體內,每吸一口便覺腦子一陣活絡,舒暢得讓他們忍不住閉上眼,只想靠嗅覺享受這一份奇妙的快感。 「三位可曾看過惡魔?」遠遠的,一聲詢問彷彿從遠方傳來似的,令人聽得不太真切。 但是……誰還管什麼惡魔不惡魔的,揮揮手拂去這奇怪的問題,他們一心只滿足嗅覺,吸進渴望已久的香味,讓渾身像飄在雲端般舒暢。 「建議三位不妨睜開眼看一看惡魔的模樣,免得遺憾。」被香氣薰得迷糊的三人如同被催眠一樣,乖乖的睜開迷濛的眼—— 「啊——魔鬼!魔鬼啊——」 「救命……有……惡魔……」 「啊!」美女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可怕的地獄景象——成千上萬遭分解的肢體像千萬隻蛆般在地上爬行,向他們湧來,每一個都像在高喊著「我要你的手」「我要你的腳」等等的話! 地獄的惡魔、張牙舞爪的可怕魔鬼一個個全朝他們湧過來,像要被活生生撕裂一樣——好可怕!好可怕! 不明就裡的路人只見三個壯碩的大漢在街上一個跪、一個哭叫、一個在地上爬著,完全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方才揚言要對這名東方美女施暴的三人,怎麼突然間全都變成這副瘋顛、對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太奇怪了! 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笑容依舊的東方女子身上,看看是不是能從她身上找到答案。 在眾多目光注視下,陰奪魂靜靜地彎身拾起掉落的花材,抽出紙巾輕拭花瓣上沾染的灰塵,瞥了眼地上哭叫的三人。 「看見惡魔的模樣了嗎?」她問,卻沒有半個人能回答她。處於虛幻影像的三人仍在拚命逃離那些魔鬼利爪、高聲尖叫他們的恐懼,無暇他顧。 蓮步輕移,陰奪魂像沒事人般離開自己為他們製造的幻境世界,一身飄逸不變、溫柔的神態也不變,依然是脫俗的東方美女。 但一瞬間流轉的詭譎眸光教有心人真切的看進眼裡,為她這份不外露的詭異暗暗咋舌。 這個女人到底來自何方?南宮適不禁疑惑暗忖。 緣份就是這麼奇怪的東西,他前腳才踏出花店不久,不經意的回頭一瞥,就看見她後腳走進花店,在某些時候,世界真的只能用「小、小、小」來形容。 步伐用不著大腦的刻意命令便自動尾隨在她輕逸的腳步之後,這應該算是她的榮幸吧,因為這是南宮適頭一遭對女人比對香水感興趣,也是他頭一遭在背地跟蹤人。 在跟蹤她時,他所抱持的心態是想探看這個說恨他的女人到底是何來歷,他接受任何針對他的惡意,但前提是這些事必須有確切只能針對他的理由,他不接受像瘋子一樣沒有目的、沒理由的憎恨。 呵,真是粗心大意啊!陰奪魂對自己到現在才發現有人跟蹤的後知後覺感到好笑。潼恩知道了一定會說她很遲鈍,她可以想像潼恩的表情——黛眉微微皺起,她並不喜歡見到潼恩對自己皺眉的模樣。 該如何擺脫背後這個陰魂不散的靈呢?陰奪魂凝視抱在懷中的花卉,邊走邊低頭思忖可行的方法,完全沒發現自己正朝車輛迅速來往的路口前進。 就在她一腳要踏上斑馬線迎接朝她而來的高速行駛的車輛時,一隻突來的大手攫住她瘦弱的臂膀拉回她。 「喝!」她嚇了跳,意識到情況有多危急的時候,她的人已經安然無恙地被圈在一方小小世界,溫熱的體溫散發著Venezia Uomo含淡淡的香柏、豆蔻、煙草的香味,是屬於男人的香水味。 她抬起頭,看見的是從第一次見面之後就不曾打算再遇的人:「南宮適?」跟蹤她的人是他? 「千鈞一髮不是嗎?」俯視懷中矮他一個頭的人兒,他驚訝地發現東方女子真的很嬌小,個子完全不像西方女人的高大。 「我並沒有打算再遇見您,南宮先生。」陰奪魂輕輕拍拍他圈住自己的手臂,視線移至慘遭兩人夾擊的可憐花卉,才讓南宮適配合地放開對她的箝制。 「我和你正好相反。」他一直想再遇見她,恬淡的笑談方式與她的從容不迫調和成優閒巧遇的氛圍,任誰都看不出彼此間的暗潮洶湧:「被恨總要有個理由,否則恕我無法接受。」 「你不在乎又何必苦思這個問題。」再不走她怕自己會趕不上接應好友的時間:「我還有事,如我失陪。」她轉身想走,空出的左腕被他適時的握得死緊,陷入動彈不行的境地。 「沒有滿意的答案,我很難讓你走。」南宮適露出帶著虛偽歉意的微笑,旁人看不出他的虛偽之處,但她就是能。 「我是真的有急事在身,請您放手。」試著扭動左手卻怎麼也掙不開他的手掌,陰奪魂咬著唇,隱士般的悠然表情漸漸泛起一抹慌亂:「放手好嗎?」 她是真的有急事在身,南宮適得到這麼一個結論。 「至少留下名字。」只要有名字,他自然找得到她的人。 事實上就算沒有她的名字,他也有辦法知道她是誰,就如同歐陽說的,進入城堡的方式不是只有一種,有時候歐陽也會說出極有內涵的話來。 「陰奪魂。」名字造假也枉然,這一點她心裡有數,就她知道有關南宮適的資料來看,因此她沒有隱瞞的打算:「可以放開我了嗎?」 「明天同一時間,我在同一個地方等你——」他鬆手讓她得到自由,不過他繼續把話說完:「和你恨我的理由。」 陰奪魂沒有回應,匆匆瞥他上眼,橫越正好亮起紅燈的馬路,南宮適則是站在原地動也不動,以行動表示不再跟蹤。 ※ ※ ※ 陰奪魂駕駛的敞蓬車維持一定的速度,在入夜的紐約市街道穿梭著,才剛在柏仲眼前從三樓高的地方跳進敞篷車後座的潼恩移到前座,有一下沒一下地梳理她凌亂的長髮。 「你來晚了。」讓她不得不和他對峙,好拖延時間。 陰奪魂看著正前方,無奈地揚起歉意的笑:「抱歉,路上發生一點小事,沒受傷吧?」 「沒有。」柏仲並沒有對她出手,只是說了些像神父在傳教一樣無聊至極的話。 「那就好。」陰奪魂操控著方向盤,沒有發現好友正以一副事有蹊蹺的眼神掃視自己。 「發生什麼『小事』?」五年的相處時間不算短,潼恩鮮少看她臉上沒有那抹比聖母瑪莉亞看起來更慈悲數倍的笑容,因此讓她不禁疑心她所說的「那一點小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