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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呂希晨(晨希)    


  一道輕微聲響劃過,立刻帶來一片黑暗。

  「不……啊……不要——」前一秒還抱怨著南宮適不明白自己心思的陰奪魂,如今卻被突來的黑暗嚇得直覺的反應便是連聲尖叫:「不——不要過來——不要——走開!走開!不要過來——」只有她一個人,和以前一樣,只有她一個人……

  「奪魂!」聽見她的尖叫聲立刻摸黑開門衝出房的南宮適試著在沒有光線的客廳找到她的位置,一陣摸索後,他在沙發背後找到蹲在地上、頻頻發抖的嬌小身體。「奪魂?」他伸手欲抱住她,不料竟遭她沒有原因地抵抗與亂無目的的槌打。

  「放開我!不要、不要過來——放開我——」又是他!總是在黑暗中企圖抓她、逼她就範的可怕男人又來了!「不要過來——走開!走開——」

  「奪魂!」南宮適使盡全力才能勉強制住她彷彿已發狂般的動作,嘴裡頻頻喊著她的名字。

  別讓奪魂突然一個人在黑暗中獨處——他想起潼恩臨走前莫名其妙丟下的一句話,難道……

  「不要……求你不要……不要過來……」蜷縮的身子彷彿是躲在角落沒有生路可逃的獵物,這模樣大概連她自己也無法想像有多狼狽。

  「不要怕」將她摟進懷裡,陪她一起坐在原地,他試著安撫她,同時在心裡咒罵自己為什麼讓她一個人待在客廳。「這只是停電,等一會兒就好了,別怕。」

  「不……是他……他來了……是他!一定是他……」無法拉回理智的陰奪魂以顫抖的聲音頻頻重複:「他……只要我房間一暗他就會出現……我、我不敢關燈……怕他又突然……」

  南宮適狼狽地咬牙,他當然知道帶給她如此大的恐懼感的人是誰,那個該死的男人!

  「救我……潼恩,救我……」沒了神智只剩最直接的反應本能的陰奪魂不自覺地喊著自己最依賴的人,沒有任何心力去注意抱著自己的人是誰,更沒有辦法感受到身邊這個懷抱聽到她喊出的名字時突然變得僵硬的情況。「潼恩……救我……救我……」

  潼恩?她喊的人是潼恩?南宮適痛心地垂下視線,黑暗中雖然看不見任何東西,但他的腦海裡卻不由自主地浮現此刻她應該會有的表情。

  「你……只要潼恩嗎?」他的心好像在瞬間被人挖空了一般,忘了安撫她、使她平靜才是第一要務,他再次問道:「你只要潼恩嗎?」真是可笑,才短短的一天,她竟然讓他從天堂跌落到地獄,滿心以為她開始接受他之後才發現原來她的接受只是認命,只是妥協。

  他……真可悲!

  「救我……潼恩……救我……」不知情的陰奪魂抱著南宮適頻頻喊出潼恩的名字,她似乎不知道自己的無心已造成什麼樣的局面。

  「她不會來幫你!她不可能出現你知不知道!」該死!為什麼喊的不是他!「她走了,不會再回來找你,你需要的不是她,你聽清楚沒有!」可恨!為什麼她第一個叫的不是他的名字!

  是不是他南宮適從未在她心裡有過一分一毫的地位?是不是他南宮適對於她永遠都只是一個陌生人?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他含恨問著無法傾聽他痛苦聲音的她,激動難抑地收緊雙臂,不在乎是否會抱痛她,他的痛比起她應該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吧!「陰奪魂,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抱著他卻喊出另一個人的名字,她將他當作替身嗎?

  心中一有此想法,他立刻拉開她環住自己的手,無情地推開她,不再給予一絲一毫的溫柔。

  給再多溫柔又如何,仍敵不過她心裡的那個好朋友!他起身背對她朝自己房間的方向走去,背後不停發顫的柔弱音調卻仍有緊扣他心弦的威力——

  「不要……走開……求求你走開……」

  繼續走還是回頭?停住步伐的南宮適被這二選一的問題困在原地。

  走,他的心會被她的求救聲揪痛一夜,留潼恩的名字將一再從她口中吐出——兩樣都會讓他心痛,他要怎麼做?

  不要在意,伯父不是故意這麼說,他只是一時之間無法接受妻子已死的事實。才會說出氣話,如果他恨你,現在不會這麼關心你,不會請我好好照顧你,不會——南宮適突然想起先前她曾安慰他的那一幕,再回神,腳步已不由自主地轉向她,坐在她身邊再度將她拉進自己懷裡。

  就這樣,算是還她一個人情。

  「今夜過後我不會再將感情付諸於你身上,你——」他摟緊她,不時以溫暖的掌心輕撫她顫抖的背脊。「根本不需要我,根本不需要我……」為什麼不需要他?他明明比潼恩更重視她,為什麼不需要他?

  「潼恩……救我……」又是一聲足以在他心上劃下一刀的呼喊,再一次明白告訴他——

  她不需要他。

  第八章

  以黑曜岩為材質,極盡浮華奢靡地鋪設室內所有牆面,構成一間烏黑卻閃閃發亮的詭異結構屋子,佐以投身燈直接的光線,加上複雜的散射原理,使得這樣一個詭譎的空間顯得比一般房舍明亮。

  然而明亮的光線下不見得會有心情開朗的人——好比眼前這位不請自來的朋友,歐陽悶想著。銀白色的眉頭未見鬆懈,異於常人的紫瞳寫滿了不贊同。

  三杯、四杯、五杯、六杯、七杯……

  「夠了,適!」他終於看不過去,出手搶下南宮適手中的酒瓶。

  「還我!」雙眼佈滿血絲的南宮適壞脾氣地回嚷,朝他攤開掌心。「把酒還我!」

  歐陽挑了挑眉,執瓶的手往肩一甩——鏗的一聲,結果可想而知。「這下你沒得喝了。」

  南宮適狠瞪他一眼,狼狽地撐起身子,踉蹌跨步朝大門走去,左倒右傾的模樣讓人看了心驚,彷彿隨時都會跌倒一樣。

  「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見鬼了,前一陣子是冷戰一年的柏仲突然跑到他這裡來灌酒,把以前的舊帳忘得一乾二淨,跑來找他訴苦;現在是他們這位老大哥!

  奇了,他是名酒供應商嗎?還是他這裡是借酒澆愁區?「適!你忘了前一陣子你罵柏仲的話嗎?現在的你在走他的老路你難道不知道!」

  「他……這條路倒走得……不錯……」右手拍上牆壁,撐住差點跌倒在地的身子,南宮適頻頻哼笑自嘲。

  「南宮適!」歐陽再也忍不住,大步邁向他,一手提擒他領口硬是將他朝大門相反方向甩拋,讓他依循地心引力撞上另一面牆壁,滑坐在冰冷的黑曜岩地板上。

  「用用你的腦子,以前說過想要的東西無論如何都要得到手的人不就是你嗎?看你現在這樣子,當初說這話時的傲氣到哪去了?只因為一點小挫折就灰心喪志?就借酒澆愁?」

  「就因為說過,所以才無法接受自己不是對方心裡最重要的人的事實吧。」冷淡的聲音配合一張冷淡的臉和嬌小的身子,一名女子踏入這個黑色世界。

  「你怎麼出來了?」

  「聽不下去了。」女孩聳聳肩,無視被第一次見面的男人狠瞪,她說的話麼倒更毒:「當初會說那種話就表示你從沒有得不到的東西,不是因為能力好,是你幸運,想得到的都是那種容易到手的東西,現在不一樣了,想得到的偏偏難以到手。」

  「你八成沒有經歷過得不到想要的東西的痛苦吧?所以一遇到這種狀況,除了自憐自艾以外什麼都不會。」

  「別說了。」歐陽努力拉開說話苛刻的女孩。天啊。再這麼說下去,他可不保證她這條小命能活到天亮。

  「你!」

  「你什麼?」擋開歐陽拉住自己的手,女孩手環胸更無情地說道:「男人除了借酒澆愁,其他就什麼都做不了了嗎?如果這樣,算你心裡那個女人幸運,沒被你追到手,否則憑你這種遇到挫折就喝酒逃避的人能為她做什麼!」

  「你什麼都不懂!憑什麼在這裡說教,你根本不夠格教訓我!」她什麼都不懂,憑什麼向他說教!「在她心裡最重要的人根本不是我!她根本不把我放她心裡,一點也沒有!」

  「就因為這樣所以你自暴自棄?」女孩訕笑的聲調再度換來一記狠瞪,如果她膽子夠小,絕對會開始擔心起自己的生命才是。

  只可惜——她膽子大過頭了。

  「最重要的人不是你又如何?不把人放在心裡又怎樣?你努力過了?你捫心自問是不是努力到了極限,沒辦法再做更多?」

  南宮適無言以對,強烈的自尊心讓他將私事告知陰奪魂已屬不易,其他的——他真的從未放手做過,包括親口問她自己和潼恩哪一個比較重要,他怕自己會被比下去。

  「如果不是,就表示你根本沒有盡力。最重要的人不是你,你可以當次要的,心裡沒有你,你就設法讓她把你放在心裡不就得了,但你是不是她最重要的人,有沒有被放在心裡,恐怕你還得親自去問她吧?你剛才說的想必是你自己想出來的結論,感情的事不明說對方是不會知道的。別以為光憑感覺就是對的,問清楚後再借酒澆愁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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