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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呂希晨(晨希)    


  雨垂著臉靜默了好一會兒,像下定什麼決心似的,抬起頭開始將白天狄與Asa的爭吵一五一十地陳述給帝昊知道。

  「我不知道他有什麼目的,但是狄的確因此受到嚴重的打擊,我感覺得到狄想哭,只是——他不知道該怎麼流淚。」

  「你也一樣。」堅強如狄都有想哭的衝動,更何況是相較之下十分柔弱的雨,但是從頭到尾他沒見她有任何淚水凝聚。「你們都不知道怎麼流眼淚。」

  「狄很溫柔,他並不怪。」緊環住身邊人健壯的手臂,她企求有個力量能讓她倚靠,別再和狄只能在心中互舔傷口,共享一副軀體彼此安慰。「他知道我不喜歡殺人,所以每次殺人的時候總是強行將我鎖在內心深處,完全不在乎我的感受,他總說沾染血腥的工作儘管交給他,除了我他不在乎任何人;但是我知道,我知道他是故意這麼說好讓我心安,其實我一點也不——」雨突然頓住話語,抬眼注視帝昊的反應。

  「不繼續說下去?」

  「帝昊,你會因此憎惡我們嗎?」雨問出自己和狄最想知道的事,對帝昊來說,他們的存在定必要的,他們兩人是被同時承認的。「我們的手上染了許多人的血和命……我和狄在這裡不知道進行了多少次的摧毀與破壞,我們——」

  「夠了。」帝昊將她樓入懷裡,牢牢的,彷彿不容任何人搶走。「別說,這樣就夠了。」這樣的剖自是他沒想到的,他不認為感情交流意謂著要將過去全數向對方吐露,想必今天和Asa的那場爭執讓狄受了傷,連帶的也使得雨因此而感到強烈的不安。

  「可是,帝昊!我和狄——」話尾被他納入口中,感官的刺激引領著雨,讓她分散了心神。「我們……」

  「噓,別說話。」重新鎖住因不安而顯得蒼白的唇瓣,他從不曾掛心過任何人的情緒,包括風龑,所以總能硬逼自己狠下心,以言語或其它動作傷害風龑;直至今日——不得不承認他在意雨的脆弱、在乎狄的不安,卻也因為頭一遭如此而不知該如何是好,一切只能由本能引導著該如何做、怎麼樣才能讓他們對他安心,不再慌亂。

  「但是……」她知道接下來會如何發展,但是這樣好嗎?可以嗎?她和狄共存的身體可以就這樣……「帝昊,把燈關掉,拜託。」

  「不!」脫下自己的襯衫,瞧見壓制在身下的女人緊閉雙眼,他忍不住笑出聲。「不用那麼緊張,你這樣會讓我以為自己在欺負一個小孩。」

  「我……」睜開眼,她不知道自己慌亂且帶著受感官刺激而迷惑的眼神有多吸引人,碧綠的瞳眸像黑洞似的將人吸入而不自知。

  「噓,別再說話……」

  「嗯……」

  ★  ★  ★

  隔天中午時分,隸屬B.S.L.位於舊金山分部的雨部遭人入侵。

  入侵者以極快的速度擊昏守門人員,像是在這居處已久的人一樣,穿過複雜難辦的迷宮川廊,閃過不知多少守衛、擊退多少人馬,像狂風似的席捲雨部,不到十分鐘的光景,入侵者已然來到負責人專用休息室前。

  當門一開,入侵者二話不說地衝進去直揪住負責人的衣領爆出怒吼:「說!你給練霓什麼東西?又教她做了什麼?」可惡!為什麼練霓會來找這個男人!又為什麼要乖乖照他的話做,讓他——「冷靜點。」相較之下,狄的從容不迫在這種情況下更讓人覺得殘酷。「這樣的風龑一點都不美了,你說是吧,帝昊。」

  帝昊?所有的慌亂在聽見帝昊兩字後,像被一桶加了冰塊的冷水自頭上澆淋而下,冷卻他所有的心慌。

  他開始留心四周,這才發現帝昊正坐在他左後方,漆黑的黑瞳眨也不眨地直盯著他。

  「昊?」有多久沒見過他?有多久沒喊過這個名字?半年?還是更久?他竟算不出來!

  熟悉的容顏突然出現在眼前,帝昊不由得錯愕地只能呆望住睽違已久的風龑。多久了?他們分開多久了?他發現自己甚至不能詳細算出他們有多久沒見面,甚至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再想他。

  當迷戀的癡狂隨距離和時間沉澱後,當知道世上可依賴的人不只風龑,甚至知道有比風龑更能親近他、更順理成章能陪伴他的人存在的時候——是否就從那時起,自己便學會了遺忘他?

  答案似乎是肯定的。

  「你的腿……好了嗎?」一句問候,很難出口。他在怕,怕帝昊仍無法原諒當初他的執意離去,是以,他只敢在做好不被理會的心理準備後才開口。

  帝昊抬眼越過風龑看向狄,狄則聳聳肩作為響應。「反正我說什麼都不能阻止你。

  」

  帝昊被他無可奈何的神情逗笑,甩了甩頭,忍痛站起身。「離走路還需要段時間,但至少能站。」他張開雙臂迎向風龑。「過來。」

  風龑小心翼翼地向前,直到自己得抬頭才能看到帝昊的下顎為止。

  「我曾以為再也不能這樣抬頭看你……」

  帝昊圈住他,將風龑哭泣的容顏藏進自己胸膛。「你還是很愛哭,一點也沒變。」

  「我沒有……」倔強如他,即便早已落淚仍然強說沒有這回事。

  「是,你沒有。」熟悉的感覺再度回籠,在心中漲滿的不再足昔日的迷惘,抱著他,因為他們是共患難的知心至交,這種感覺——當真比起過去的曖昧不明來得舒暢許多。「和風練霓出了什麼事?」

  風龑忽然抬起頭,轉而面對一旁看戲的狄,神色憤怒難抑。「你知不知道自己讓練霓做了什麼!你懂不懂她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女孩,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知道,她也清楚得很。」

  「你知道!?」一個箭步衝上前,如風速般急勁的拳頭火爆轟上他的臉。「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狄隨著拳頭的後座力返到牆邊才穩住身形,血絲自唇色滑下。

  「狄!」

  「我沒事。」他揚手,低頭拍拍唐裝上的灰塵,不怕死地走到風龑跟前。「第一次看見你勃然大怒的樣子,別有一番美感,聽說黑街的『風刃』向來少動怒氣,你會有現在這樣的反應,可見你妹妹對你十分重要。」

  「你!」

  「但是——」倏地,狄一拳送還他,使得風龑踉蹌退了幾步。「即便如此我也不會原諒你曾讓帝昊痛苦的作為。」張開又握緊的拳頭轉了下拳風。「你以為沒有人看得出是你在依賴帝昊而非帝昊依賴你嗎?」

  風龑聞言,如遭電極似的,雙眸閃過驚愕。

  「你刻意讓帝昊對你任性霸道,因為這樣你可以告訴自己這世上有人需要你,為此你必須活著;一直到風練霓出現,她的依賴性更基於帝昊,所以——」

  「不要說!不要再說了!」

  「我偏要說,所以在風練霓出現後你變了,開始與帝昊疏遠,直到後來才發現帝昊對你的感情,但是你已經無力回天。還要說更多嗎?有關於你的作為。」

  「狄!」首先開口的,不是拒絕聽下去的風龑,而是成為旁觀者的帝昊,雖然這事與他有關。「閉嘴。」

  「我說錯了嗎?」帝昊竟然叫他閉嘴:「你自己不也發現了,卻什麼都沒說。」

  昊他知道?風龑不知道此時此刻他是用什麼表情來面對帝昊,是錯愕、是震驚?還口無止境的歉疚?他知道……「不是你的錯,龑。」帝昊抬手招了招,示意他過來。

  「昊?」風龑像被催眠似的走到他跟前。

  「不是你的錯。」帝昊再次重申,將他攬進懷裡輕拍背脊。「我欠你的,合該還你。」他一直認為自己虧欠風龑太多,是以,得知這件事並不影響他對風龑的感情,畢竟,他曾利用風龑作為存活於世上的借口,陪伴他的時間仍然真實,不可磨滅。

  「昊,我真的不是故意——」

  「我知道,就像過去我對你的態度。」輕搔矮他幾公分的風龑的黑髮,這是他在雙腿殘廢後,首次對風龑露出真心的笑容。「我也不是故意的,所以,原諒彼此好嗎?」

  「哼,這種互相抱頭痛哭的戲碼教人看得生厭。」突然轉換地位成了旁觀者的狄不耐煩地嗤鼻道:「噁心:!」

  狄還在氣他叫他閉嘴的事。真受不了:「男人的氣量不該這麼狹小。」

  「是嗎?」

  「不要告訴我說你介意。」記得他曾說過絕不會像雨一樣喜歡他、愛他,是以,他故意有此一間。

  「哼。」狄氣呼呼地別過臉不看他。

  「昊?」是他看錯了嗎?風龑的眼神來回在兩人之間流轉。為什麼這一番短短的對話聽起來像是情人間的拌嘴?

  「現在的你有風練霓陪伴;而我,有他們在身邊——彼此都有各自的依靠,都有活著的理由,這樣不是很好?」

  風龑疑惑地問:「他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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