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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呂希晨(晨希)    


  「呵呵呵……我要是不這麼做才會有惡報哩。」呂大姐哈哈笑道。「早說你敵不過我又何必掙扎。」

  「我只是想要一點選擇工作的人權自由。」

  「哈!本大姐的字典裡沒有『人權自由』四個字,你這叫妄想。」

  「是啊,好一個妄想。」昨天才笑過家裡那隻小犬的話,今日馬上被砸得死去活來,好一個現世報!「把劇本給我。」

  呂大姐雙手一攤。「沒有劇本。」

  「沒有劇本?」莊夢蝶不滿地嚷道,「為什麼沒有劇本?」

  「你是何方人土,哪裡用得著劇本哪!」呂大姐呵呵直笑,「就麻煩你用你的專業來完成工作。」

  要她自力救濟?哼哼,很好,果然是有仇必報、沒仇看戲的狠心上司蛇魔女。「至少讓我知道工作內容是什麼。」

  「內容夏子翔會親自告訴你。」

  連工作內容都沒有?原來她打算這麼惡整她,算她失策,才會以為自己能躲過一劫。「我做,但不代表我一定能如你所願地完成它,出了什麼問題我一概不負責。」

  「無妨,反正天塌下來先死的是高個兒,咱們還算矮的呢。」

  「你一定是惡魔轉世,專門來欺負人的。」

  「我也這麼覺得。」呂大姐點頭同意。

  「什麼時候開始?」

  「明天你得去見他。」

  「你真的是惡魔。」果然連一點心理準備的時間都不給她。「哼,早料到你一定會這麼做。」

  若猜不中就枉費她向來器重她了,呂大姐滿意地笑道:「不愧是我的超級業務員。」

  「果然被算計了。」放學回家聽完娘親抱怨的夏子謙晃著小腦袋。「師父畢竟是師父,我這顆腦袋目前仍然比不上。」?

  「重點不在這裡。」

  「那重點是什麼?」夏子謙問道,他不得不承認自己還不能完全理解大人的世界。

  「重點是……唉,我得跟他見面,而他是我最不想再見面的人。」

  「你是說老爸嗎?」

  「嗯。」螓首點了下,莊夢蝶有氣無力地道:「五年來我們這樣過得好好的,真想不透他為什麼要沒事找事來煩我?」

  遺傳自美艷娘親的桃花眼閃了閃,而後送上一臉茫然。「我也不知道。」

  頹貼在茶几上的臉突然抬起。「該不會是想要回你吧?」天哪!她怎麼沒想到這一點。

  「不會吧。」夏子謙搔搔後腦勺。「我不覺得自己在你們眼裡很重要,而且那老太太還質疑我到底是誰的種……嗅,痛!娘,你幹嘛打人啦?」

  「別學你那師父,淨說些不乾不淨的話。」莊夢蝶板起臉凝著神色,討厭!老天幹嘛給她兒子一顆聰明腦袋,連四歲多時的事情都記得牢牢的。

  「我說的是事實嘛,你以為年紀小記憶力就差嗎?人家我好歹每次大小考都得第一,每學期都拿不少獎盃、獎狀回家,腦子可沒閒著。」

  「那就麻煩你閒著,暫時別用。」

  「我又沒說錯。」夏子謙委屈地說。「老師說做人要誠實,我這麼誠實你還打我。」

  「因為你說錯了。」纖指點住兒子鼻尖,莊夢蝶正色道。

  夏子謙的嘴不滿的嘟起。「我哪有。」

  莊夢蝶突然將兒子抱進懷裡。「你是娘的心肝寶貝,誰說不重要來著?我拚死拚活是為了誰難道你還搞不清楚?花了一天一夜像便秘一樣痛苦難過,好不容易才生下你,你以為我何苦來哉?若不是愛你,我會這麼做嗎?傻兒子。」

  「如果沒有那一句『便秘』我會更高興的,娘。」

  在香甜柔軟的懷裡蹭了蹭,夏子謙努努嘴。「竟然把寶貝兒子說成便秘,娘,你的用詞也好不到哪兒去。」

  莊夢蝶一怔,深深歎息,「天!真的是近墨者黑。」

  可惡的大姐,跟著她好些年,連說話都變得粗俗不堪。

  「娘,你也被污染了吧。」夏子謙拍拍母親的肩,用「早就知道會這樣」的語氣說道。「就說你也躲不過師父的病毒感染吧。」

  「是啊!」不得不承認,在工作坊待了數年,她不該奢望自己依然清白如蓮。

  這件工作還沒開始,她已經想打退堂鼓……不,該說是沒接受委託之前便想敵前叛逃。

  可惜——難哪!

  第一章

  「我一直想見你。」夏子翔雙眸直盯著莊夢蝶。?

  「我卻不想。」莊夢蝶冷淡的回應委實令夏子翔面色一窘,但她看是看見了,卻選擇視而不見,並伸手招來服務生,點了一杯咖啡。「你要喝什麼?」

  「一樣。」

  「兩杯卡布奇諾。」等服務生離開後,莊夢蝶回過頭來,發現他沉墨般的眸子仍緊鎖著自己,忍不住皺起眉頭,很不悅成為對方的焦點所在。「你還要看多久?」

  「可以的話——一輩子。」夏子翔瞅著她,目光不願離開,就算是一秒鐘都不願。

  「你、在、做、夢!」莊夢蝶傾身丟給他一記迷人的艷笑後躺回椅背,雙手警戒地交叉於胸前。「回到正題。夏先生,不管之前你跟我老闆談妥什麼條件,現在接受委託的人是我,所以請你遵守以下規則,第一點……」

  「子謙過得好嗎?」夏子翔開口打斷她公事公辦的冷靜,問起五年不見的兒子。

  「夏先生,公事公辦,我的私事與工作無關,請不要混為一談。」他會找上她是為了子謙?莊夢蝶不得不揣測對桌男人的心思,五年不見,她可不會天真地以為對桌的男人在這段時間內一點長進都沒有。「第一點,工作期間請勿涉及私事。」

  「我想見他。」

  「第二點,若情況有變請隨時提出。」

  「夢蝶,他是我兒子。」

  「第三點,切勿假戲真作。」

  「別忘記子謙姓夏。」

  「夏子翔!」莊夢蝶終於動了火氣,粉拳捶上桌面,面前的水杯跟著震出不小的漣漪。「如果你只是為了引我出來才找上門,其實你大可不必這麼費事,我不會逃避任何問題,過去是,現在也是,最艱困的部分都已經克服,我莊夢蝶沒有理由敗在這裡,你大可說明找我的用意,不必拐彎抹角。」

  「我找你是希望你能……讓我見子謙。」「回到我身邊」五個字到了喉嚨被他硬生生吞下。在她點頭願意回他身邊前,還有許多事得做,夏子翔提醒自己不能躁進。

  「他不想見你。」果然是為了子謙。明白他的來意讓她感到一絲酸楚,複雜的情緒令她不由得蹙起眉頭,但很快就被她勉強斂下。

  「他會想的,我是他父親。」

  「不見得。」莊夢蝶頷首謝過服務生送上咖啡,隨即端起瓷杯輕啜一口。「也許是,也許不是。」

  他懂她話中涵義,脾氣跟著被挑起,語氣中顯露低沉的怒火:「有些話能說,有些卻不能,難道你還不知道該如何分辨?」

  「這些話我送還給你,夏先生。看樣子今天不適合談公事,等你想到如何公私分明的時候再找我,我會告訴老闆,這段期間暫時不予計費。」說話的同時,她擺張名片在桌上。「很高興認識你,夏子翔先生。」

  「夢蝶!」為什麼她和五年前一樣,離開得那麼瀟灑、那麼絕然?他不想就這樣結束第一次的重逢。

  「你可以叫我莊小姐,等戲碼開演隨你怎麼叫都可以,但是現在——請叫我莊小姐。」巧笑倩兮以對,莊夢蝶話裡的冷靜帶有絕然的意味。「夏先生,等你準備好隨時聯絡一聲,告辭。」

  夏子翔拉住她,「你不能阻止我去見他。」

  「我有權決定他能見誰或不見誰。」子謙的監護權在她手上,他憑什麼干涉,「別忘了當初你做的是什麼決定。」

  夏子翔聞言,清楚聽見話中濃烈的氣憤,不由得略鬆開鉗制的手。

  「當初你決定這麼做時就沒有後悔的權利。」莊夢蝶乘隙甩開扣住自己手腕的大手,面無表情的臉格外冷艷。「過去沒有,現在更不會有。」

  「你恨我?」

  恨?他說得太嚴重,莊夢蝶搖頭給他否定的答案。

  「不,我感謝你。」

  「感謝?」

  「你讓我沒有機會填上『父不詳』三個字,讓他姓夏。衝著這點,我感謝你。」她老實說,「曾有過父親比一開始沒有父親要好太多,你讓我的兒子不會被冠上私生子的名稱,這點我由衷感謝你。」

  誠實的話她說來平靜,對夏子翔卻是雷電般的打擊,讓他不知該用什麼表情回應莊夢蝶淡然開口的謝語和勾起的美艷微笑。

  「等你確定自己能公私分明的時候再聯絡,到時我會竭盡所能完成你的委託,就像過去我所承辦的每一件工作,夏先生。」語畢,莊夢蝶從容自信地起身,轉了半圈離開座位,瀟灑得彷彿一隻翩翩蝴蝶,沒有任何事物能干擾她般的兀自飛舞。

  夏子翔呆呆坐在原位,望著漸去漸遠的纖細背影好半晌,久久不發一語,動也不動的活像尊雕像。

  最後,他低聲發出笑語:「依然沒變呵。」她仍舊那麼自信、那麼逞強、那麼從容不迫、那麼敢愛敢恨、那麼——吸引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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