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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樓雨晴 𨪜𨪜「很晚了,我先去睡,爸晚安。」無意再深入探討相關話題,我拿起桌面上的信件轉身。 𨪜𨪜「予默!」 𨪜𨪜我停住,握著門把,沒應聲,也沒回頭 𨪜𨪜「那年,她有去機場找你,你知道嗎?」 𨪜𨪜※※※ 𨪜𨪜「那年,她有去機場找你,你知道嗎?」 𨪜𨪜這句話,像顆石子投入我的心湖,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𨪜𨪜這段回憶是一道禁忌,被牢牢鎖在心靈深處,不敢開啟。 𨪜𨪜但是,不開啟並不代表不存在。 𨪜𨪜我記得的,我一直都記得。那年,臨上飛機之前,奇異的心靈悸動,讓我抑制不住,眷戀的做最後回顧,也因此,看見了淚眼淒迷的她。她來多久了,我並不清楚,只知道在我目光與她對上之後,她給了我一記酸楚而又淒美的笑容。 𨪜𨪜「予默,我等你。」 𨪜𨪜清清楚楚的唇語,不容錯辨。 𨪜𨪜剎那間,震麻了我的神魂。 𨪜𨪜什麼意思呢?她等我?她等我 𨪜𨪜她為什麼要等我? 𨪜𨪜等了我,又能如何? 𨪜𨪜那樣的她,像是有千言萬語說不出口,笑著流淚,交織甜蜜與心碎—— 𨪜𨪜當一個女人流著眼淚,柔腸寸斷的告訴男人,不論多久,她會一直等下去的時候,涵義是眾所皆知,無庸置疑的。 𨪜𨪜但我不敢想,不敢去碰觸那驚悸的可能性,任何正常的男女公式,套在我們身上完全不適用。 𨪜𨪜就像三年前,我掏空所有,愛得全心全意,以為可以換來另一顆真心,卻只得到一句「薄情寡幸」的鄙恨與指控。 𨪜𨪜可笑嗎?只可惜我笑不出來。 𨪜𨪜可悲嗎?奇怪的是,我也哭不出來。 𨪜𨪜直到那時,我才領悟到,痛已至極,會麻木到什麼感覺也沒有,就連想宣洩情緒的痛哭一場,都沒有辦法。 𨪜𨪜直到現在,我依然沒掉一滴淚。 𨪜𨪜看著散落滿床的信件,我怎麼也提不起勇氣,去拆開任何一封。 𨪜𨪜片片段段殘缺的回憶閃過腦海,花了三年的時間才逐漸癒合的傷,再一次被挑刺得悶悶作疼。 𨪜𨪜海寧……這個在心底埋得太深、太沈的名字。 𨪜𨪜我閉了閉眼,走到書桌前,拉開檯燈底座,取出放置其中的鑰匙,開了書桌底層的抽屜,裡頭靜靜躺著的,只是一本陳舊的心情手札,或者說,是歷年來,我對她的感情記錄。 𨪜𨪜一頁頁的翻著手札,往事一幕幕的回首,看完一整本的手札,窗外天色已經微微亮了。 𨪜𨪜不知不覺,我竟坐了一夜。 𨪜𨪜再一次低頭看著滿床的信件,我一封又一封的收拾,依著順序疊放,不必看上頭的郵戳,每一封信件的左下角都有標注日期,好似早料到有那麼一天,我必會歸來,一一細讀她這些年來的心路歷程…… 𨪜𨪜收好滿滿一抽屜的信,我留連最後一眼,深深吸了口氣,連同手札一併放入,堅定地關上;將那一段年少癡狂,牢牢深鎖。 𨪜𨪜那些她想對我訴說的,究竟是怎樣的悲歡情懷,三年後的今天,已不再重要,就讓那些不堪回首的愛恨嗔癡,隨著這一封也沒拆看的信件,永遠沈埋。 𨪜𨪜它,只是一段記憶。 第一幕 卷二 永遠是——在無盡歲月裡,以淚水堆疊思念,等待遲來的幸福。 𨪜𨪜我曾經很愛、很愛一個女孩,愛得掏空了心,掏空了靈魂,幾乎沒有自我。 𨪜𨪜別問我為什麼會愛得這麼重。用情的深淺,不是我能決定的。就像每天早上睜開眼,太陽一定是從東邊升起,西邊落下,這是很自然就接受的事實,沒人會無聊的想去推翻它。而我也不是天文學家,不會在浩瀚銀河裡,探究那奧妙的「為什麼」。 𨪜𨪜愛她,就像吃飯、睡覺一樣,很自然的存在於我的生命中,彷彿從有生命以來便是如此。 𨪜𨪜我無法用確切的中文詞彙,去形容我到底有多愛她,我只能說,我會忘了呼吸,卻不會忘了愛她。 𨪜𨪜而它,真的一度沉重得讓我無法呼吸。 𨪜𨪜如此深沈的感情,對我來說是很危險的一件事,因為我已失去了自我保護的能力,像是走在步步驚魂的獨木橋上,下頭是萬丈深淵,我渴望與她相互扶持,攜手走過,然而,她卻選擇了推我一把。 𨪜𨪜於是我明白,這世上最苦的,不是停止呼吸,而是你已經累得不想再呼吸,卻不得不呼吸。 𨪜𨪜這世上最悲哀的,不是不懂愛為何物,而是明明愛得刻骨銘心,而對方卻認為你不懂愛為何物。 𨪜𨪜有時想想,她沒有絕艷的容貌,在我所認識的女孩之中,算不上最美的,但是那張清雅容顏,卻是我唯一深深記憶,刻劃於心版上的。 𨪜𨪜她的性情也算不上溫馴,比起溫柔癡情又善解人意的校花學妹,她那股子倔強的傲脾氣常讓我苦惱不已,也因為這樣,使我為她惦念縈懷,放也放不下。 𨪜𨪜她甚至,不會是最愛我的那一個。 𨪜𨪜那,我又為何對她抵死癡狂? 𨪜𨪜這些年來,身邊過客來來去去,看盡東方美人的古典婉約,西方佳麗的熱情明媚,我還是心如止水,沒有人能夠激起我一絲絲的感情漣漪,生命中唯一能挑起我心湖波動的,只有她。 𨪜𨪜彷彿,只為了呼應一首古老的詩句——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𨪜𨪜不需再問為什麼了,只因,她是我的那片海。 𨪜𨪜我決定把它寫出來,為我那最初的女孩——海寧。 𨪜𨪜當我寫完它的時候,也等於為我的過去,做了完整的交代與回顧,然後,將它深深的沈澱在記憶的洪流中,永不開啟。 𨪜𨪜一切,將真正的結束。 𨪜𨪜※※※ 𨪜𨪜看完幾封友人的問候信,我的視線停在其中一封信上頭。 𨪜𨪜它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真要說有,就是使用髒話的頻率和創新度讓人拍案叫絕。 𨪜𨪜我沒去統計,但是初步看下來,兩張信紙的內容,有一張半都是在罵我。 𨪜𨪜例如,一般正常人會用的詞句通常是:「予默,許久未見,甚為掛念,請與我聯絡。」 𨪜𨪜可是用在此人身上就會變調成:「你他媽的悶騷男是被外星人強姦,羞憤地躲到深山裡生外星寶寶了喔?再不給我死出來,這輩子都不必出現在本少爺面前了。」 𨪜𨪜想都不必,用腳趾頭猜都知道,會說這種話的人,必然是我高中、大學的摯友——趙嘉穎。 𨪜𨪜他的來信前前後後加起來也有十來封,在所有朋友當中,算是最情深義重的了。 𨪜𨪜我辨識了一下最近這一封的郵戳——慘了,是半年前。 𨪜𨪜他肯定氣壞了。 𨪜𨪜這下,我要是出現在他面前,他不將我挫骨揚灰,丟到海裡去餵鯊魚才有鬼。 𨪜𨪜想歸想,還是認命的拿起電話「從容就義」。 𨪜𨪜「喂——」另一頭,是一副睏倦得快要死掉的沙啞聲。 𨪜𨪜我心虛的瞄了眼桌上的鬧鐘,清晨六點整。 𨪜𨪜「嘉穎,是我。」我自動將音調放得愧疚。 𨪜𨪜「誰啦?」趙家少爺有起床氣哦,火力不小。 𨪜𨪜「我,予默。」 𨪜𨪜「我管你予默是——予默」最後那兩個字是用嘶吼出來的,我猜,他不曉得跳得夠不夠高,有沒有撞到天花板…… 𨪜𨪜「哎喲!」 𨪜𨪜咦?還真傳來一聲慘叫。 𨪜𨪜「怎麼?真撞到天花板了?」我笑問。 𨪜𨪜「我撞你他奶奶的蛋!」 𨪜𨪜我真的覺得很懷疑,和這個人廝混這麼久,我的氣質居然沒受到影響。 𨪜𨪜「我奶奶沒有蛋吧?爺爺才……」和趙公子相識久了,我也有一套以不變應萬變的準則。 𨪜𨪜「姓程的!你再給我啦咧一堆屁話試看看!」 𨪜𨪜屁話明明是他啦咧的,怎麼變成我了?入境隨俗也錯了哦? 𨪜𨪜「你不是被外星人抓走了嗎?現在大清早打電話來是幹麼?叫我起床尿尿?」 𨪜𨪜「來得及嗎?」 𨪜𨪜「什麼來不來得及?」他愣愣地反問。 𨪜𨪜我發現他變笨了。 𨪜𨪜「尿床了沒?我來得及叫嗎?」 𨪜𨪜電話另一端,再度悶悶地冒出一長串精采絕倫的……藝術用語。 𨪜𨪜「好了,好了,看在我昨天才回台灣,今天就打電話給你的分上,不要再罵了!」 𨪜𨪜「怪誰?」他很有個性的用鼻音哼我。 𨪜𨪜看來我是眾叛親離了。 𨪜𨪜「那我有沒有這個榮幸,和我們趙大少爺吃頓飯?」 𨪜𨪜「有人要請客嗎?」 𨪜𨪜我認命的應聲。「是是是,還請口下留情,別把我吃垮了。」 𨪜𨪜「我幹麼要口下留情?一聲不響就消失三年的人又不是我。」 𨪜𨪜再扯下去,可能又要助趙大少的罵人功力更上一層樓,我趕緊說:「我們以前常去的那家茶坊見,時間你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