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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樓心月    


  點點的淚光漾上眼眸,她幽幽地問:「你在怨我嗎?」

  「怨?也許吧!一朝動情,不能有恨,也不能有悔,只好讓自己怨你的麻木無心,這樣,或許就能好過點。」

  緊握杯緣的手晃了下,一滴清淚跌人杯中,與其中的苦澀液體深深交融。他的怨懟,令她痛楚難當,悲愴的心再也感受不到其他,一陣恍惚,握不穩的杯子落了地。

  展拓凡大驚失色,趕忙靠向她,緊張地執起她的手察看,「怎麼這麼不小心,有沒有燙傷?我看看!」

  芷柔任他握住手,幽幽慼慼地望住他,他那不加掩飾的濃烈關切引出了她滿懷的心酸。

  確定芷柔安好無恙,他鬆了口氣,一抬首,對上了她淚意盈然的目光。

  揪腸地一歎,他輕擁她入懷,心折地印上她的唇。

  芷柔呀!為何你總是惹疼我的心?

  芷柔閉上了眼,雙手環住他,淒淒楚楚地回應著般心痛的纏綿,她再無力抗拒。

  這份酸楚的柔情震撼了他,他將她擁得更緊,更為深切地狂吻她,似要將她嵌入身體內的熾烈,更似要傾盡一生的癡狂與濃情,幻化為無數個永恆。

  太過濃摯的狂愛情潮,若沒有一方的理性回拒,勢必會演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身陷沙發的灼熱身軀已交纏得難分難捨,誰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但誰也無力中止這脫軌的一切,芷柔凌亂的衣衫已掩不住曼妙的嬌軀,相對的,展拓凡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他粗喘著,痛苦地低喃:『『我要你!芷柔,天曉得,我好愛你!」

  她輕咬著唇,淚珠奪眶而出,這熾痛的深情呢喃緊緊揪住了她泛起酸楚的芳心,面對這樣的他,她如何能抗拒?

  她的一生,從來都只是滿滿的遺憾,今朝,且讓她任性一回,她要的,也只是足以珍藏一生的刻骨銘心罷了,這並不苛求呀!

  於是,她主動吻上他,熊熊的情火,徹底燃燒彼此,有如兩簇烈焰,渴望深深交融,他不再有任何顧忌,激情難抑地佔有了她,但那一剎那,他震驚地倒抽了口氣.她……是處女! 

  「芷柔……」他一聲以為,芷柔這般深愛岳君衡,執意以一生死守這段感情,,必然是為他付出了一切,沒想到……他真的沒料到她仍是完壁。

  「不,別說,什麼也別說。」她閉上眼,拒絕看向他眼中濃濃的歉意,因為心甘情願,所以無悔,也因為無悔,所以便不再需要他的愧疚。

  芷柔……深深的憐惜絞人肺腑,他輕吻著她的眼眉,令她張開了眼,「讓我補償,芷柔,我要你看著我。」憐情蜜意的吻一一落下,見她舒緩眉頭;他釋放了壓抑得痛苦的情慾,將狂愛濃情一點一滴往靈魂深處藏。 

  狂亂的纏綿中,句句撼人心痛的愛語低回耳釁;是他的低訴抑或她心頭繚繞已久的輕喃,誰也分不清楚激情中,一聲似有若無的呢喃輕輕逸出……

  「原來,我是這麼的愛你--」除卻天地,無人知曉。

  激情過後,兩人靜默無言地各自穿衣,誰也沒多開口。展拓凡扣著上衣衣扣,一邊側過頭看向她,沉寂了好一會兒,他試著開口:「芷柔,我很--」

  「別說抱歉,這很老套。沒有誰對不起誰,我們都是心智成熟的成年人了,有足夠的擔當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匆匆穿回自己的衣物,她轉身便要離去。

  『『芷柔!』』展拓凡跟著起身,在她開門前喚住她,「沒錯,我是想道歉,但不是你想的那樣,不為這件事的發生,也不為佔有了你,而是因為我沒能克制自己在聽到你說聲愛我之後才讓它發生。」

  握著門把的手一顫,她深吸了口氣,眨去浮起的淚霧。

  「芷柔,你是愛我的,對不對?否則,你不會甘心將自己交給我,給我一句話,別讓我無所適從,儘管,是開口要我等你也好。」

  她閉了閉眼,『『我不知道,現在什麼也別跟我說,我心裡好亂,讓我靜一靜。』』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離他盈滿愁苦的視線。

  眼見她的思緒紛亂,心神恍惚,展拓凡實在放不下心,想了想,他抓了車鑰匙匆匆跟上。

  見她一路平安地開車回到家中,他才放下心頭的大石--雖然,她視若無睹地連闖了好幾個紅燈、違規得一塌糊塗。

  展拓凡無奈地深深歎了口氣。

  連續半個月,芷柔避不相見,打電話給她,她不接;去公司找她,得到的答案永遠是她不在;到她家,她又不見他,半個月下來,他已快被她逼瘋了!

  莫芷柔這個磨人的小女人,為何她總要這樣折磨他?看他為她苦受煎熬,她如何能無動於衷?難道非要看到他崩潰發狂她才甘心是不是?

  她還想躲多久?一輩子嗎?如果答案真是肯定的,好,他等到底,這輩子他與她糾纏定了,蹉跎一生也絕不言悔!

  最後一次來到莫家,是婉柔開的門。半個月下來,莫家每一個人對他可都熟透了,就連孟稼軒也知曉這一號讓莫家大姐頭又悲又愁的人物。

  「嗨,又來報到啦!」婉柔居然還有興致消遣他。

  「芷柔呢?」

  她轉了轉靈動的眼,「你要聽實話還是謊話?』』

  「都要。」

  「謊話是,她不在;至於實話嘛--她在,不過,不可能見你。」

  早料到了。他苦笑;「我早知道會是這種結果麻煩你一件事嗎?」

  「但說無妨。」她擺出很江湖兒女的架式。

  「代我轉告芷柔;我等她,一輩子!」

  婉柔點點頭,「收到。」

  展拓凡轉身走了幾步,婉柔突然又叫住他,「喂,如果我把大姐『許配』給你,你要不要?」

  他往回丟下一句:「求之不得。」

  「那好,衝著你這句話,我會把她掃地出門,踢都要把她踢出去,你等著接收吧!」

  展拓凡搖頭失笑,有這種妹妹還真是芷柔的不幸。

  送走他後,婉柔回到屋內,直接上樓敲大姐的房門。「人走了,你可以出來了。」

  「我並不是存心要躲他。」望向那雙寫滿不諒解的眼眸,芷柔低聲解釋著。她是真的不曉得該如何面對他。

  「是啊,你只是存心想看他痛苦的樣子,好證明他有多愛你、好滿足你的虛榮及那一份優越感。」婉柔嗤之以鼻地冷哼。

  尖銳的痛楚扎入心口,她抬起淚眼,乞諒地望住婉柔,「你明知道不是這樣的,婉柔,你一向最懂我,別用話傷我。」

  婉柔狠下心腸,命令自己不許心軟,硬是漠視她無言的哀戚,冷聲諷道:「傷你?我能嗎?一個深愛你的男人被你傷得心力交瘁你都能無動於衷了,我算什麼?有本事的話就無血無淚到底,不要傷了人後再來哀哀自憐,否則,我會說你活該,自作自受!」

  「婉柔!」她痛心地喊道。她怎麼能這麼說?全世界都可以不諒解她,但婉柔是她最親最愛的妹妹呀,為何連她也不懂她的苦? 

  「我說錯了嗎?要嘛就辦到自己所說的無心無情,若是辦不到,大方承認又會怎麼樣?欲迎還拒地把人當傻子耍,這算什麼!你莫芷柔難道是個沒勇氣面對事實的懦夫嗎?」

  「我……不,不是這樣的,我和他……」

  「別告訴我,你不愛他!」婉柔目光犀利地瞅住她,「莫芷柔,不要告訴我,你可以自甘下賤地和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上床!」

  「我沒有!我只是……只是……怕對不起君衡,我好怕他恨我……我真的不想背叛他,這些年來,我一直覺得,是我間接害死了他,我愧負他太多了,惟一能做的,只是守著我們的情,不讓他傷心……」

  「那你就不在乎展拓凡傷心了嗎?你就不怕展拓凡恨你嗎?你愧負展拓凡的,有比君衡哥少嗎?你這個白癡女人!為了一個死去的人,竟完全不顧及活著的人的感受,早在你的心無法自主時;便已是最嚴重的背叛了!你根本不是愛君衡哥,而是拿君衡哥當借口!記不記得君衡哥死飛對你說了什麼?他要你快樂,他在九泉之下才能瞑目,他一直都愛你勝於一切,死前,他念的你,放心不下的也是你,可是你又做了什麼?讓他背負誤你一生的罪名、讓他天上地下都不得安息,莫芷柔,你根本不配讓這兩個男人愛你若此,展拓凡是倒了霉才會愛上你,我要是他,早就悔不當初地放下一切了,才不會傻得讓你有機會一再傷害他,你不值得!慶幸的是,他總算清醒了,你聽清楚,他剛才要我轉告你,他要回英國去了,他會如你所願,這輩子再也不見你這個冷血無情的女人,你的目的達到了,他愛得深沉,也恨得強烈,你滿意了?你開心了?請放聲大笑啊!」

  「不、不……我沒這個意思,我……是的,我是愛他,我不要他走……」她的心好痛,痛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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