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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樓心月 其實,電話是她打過去的,因為她需要老爸的幫忙,她想借老爸的名義,將展拓凡調回英國,反正事實上老爸的確也累慘了,極需二哥分擔龐大的壓力,而老爸只是順水推舟將二哥多留在英國十段時日便成,這利人利己的事;老爸沒理由不答應。而這段時間,她所要做的,只是想辦法探探大美人的心意;看看她到底愛二哥不愛,直到時機成熟,再叫老爸將二哥踢回來會會他的心上人,一切便水到渠成,功德圓滿啦! 只不過,她沒算計到的是,老爸居然賊成這樣,她為他兒子勞心勞力,他不感激也就算了,居然還以此要挾她,拿她美麗燦爛的青春去守他那間爛公司,否則免談……他難道不曉得趁火打劫的行徑很可恥嗎? 橫算豎算從中間算,就是倒著算也成,得到利益的都是他。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臭老頭!她大逆不道地在心底咒罵。 「織羽?」 微帶困惑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啊?」 真是的,織羽什麼時候也學會發呆啦?「我問你;爸有沒有說要我什麼時候回去?」 「哦,他說愈早愈好!」其實是她希望愈早愈好。 「也好。」他苦澀地道。最難割捨的他都能強迫自己放手了,這片再無意義的土地又有什麼好留戀的? 織羽將他的悲慼看在眼裡;不禁道:「拜託你,二哥,你是回家,不是上斷頭台。」 展拓凡很捧場地擠出一抹笑,在她看來卻是淒楚難當。 算了。織羽放棄地搖頭。 如果不是真心的笑容,怎麼看采都是難以由衷其此時他滿心悲風苦雨。 於是,她就更加好奇了,是怎麼樣的女子,值得:這般癡狂,愛得慘慘淒淒? 莫芷柔--她發誓必要會會她! 沒有告別,也沒有多餘的送別,展拓凡靜靜地離開 了,沒有任何的解釋,也不需要表現出太多的感傷,因 為,沒有人在意。 很淒涼吧!清醒後的愛情,不再癡迷,只帶走他的無悔。 芷柔知曉他的離去,是在幾天之後。 所有的籌備工作已大致底定,全公司上下正緊密張鑼著這-系列香水及相關產品的推出,所以,織羽是忙得昏夫暗地,也沒多餘的力氣再去咒罵她可惡的老爸。 至於這一個系列香水的名稱,她是依著展拓凡原先預定的IDEA---今生無悔。 好個二哥!這能不能算「公私不分」?居然利用公事上的方便一訴情衷。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如願地見到莫芷柔。 當秘書小姐通報她芷柔到來時,她雀躍極了。「請她進來。」口吻有著掩不住的興奮,等了好幾天,終於有讓她玩玩的機會了。 當見著裡頭的人是她,芷柔顯然有短暫的驚愕,但旋即恢復。 他們還真是恩愛呵,都還沒嫁過門,就賢慧得可以分擔他的工作壓力了嗎?芷柔酸澀地想道。 這是什麼表情?很不樂意見到她嗎?織羽困惑著,她自認自己就算不賞心悅目,也不至於有礙觀瞻吧? 但,她表面仍是不動聲色,「莫芷柔小姐嗎?請坐。」 「好的,謝謝。」芷柔平淡,但不失禮儀地回道。 織羽沉思著打量她。乖乖,果真是大美人一個,只不過,儘管她沒多說什麼,卻已無形中給了人疏冷難近的感覺,標準的冰霜美人。正因為織羽有著過人的洞悉力和引以自豪的觀察力,所以,雖說芷柔不曾多言,她仍是大致有了個底。,心想這種人要是固執起來,絕對足以氣死活人,難怪二哥搞不定。 察覺到織羽超乎尋常的審視目光,芷柔回以不解的一眼,她連忙收回停留過久的視線,清了清喉嚨,鎮定地開口:「是這樣的,很抱歉事前沒先告訴你,目前這裡的事務暫時由我負責,希望我們能配合無間,持續以往的愉快關係。」 芷柔震愕地聽著,一陣尖澀的刺痛絞人肺腑。 他門已經進展到這種地步了嗎?已然不分彼此?還是一她多少得負點責任,是她加速將他推向她。 「那麼--展拓凡呢?」 「他回英國去了。」 他--離開了? 乍聞此言,她竟恍惚地失了魂,胸口沉沉地壓著難解的惆帳,緊縮的心,痛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走了……甚至不曾跟她說一聲……是認為沒必要,還是他已不在乎?他從不曾這般決然地對待過她,難道,真是她一手逼得他將所有的情意抹殺得乾乾淨淨? 好極了,這就是她要的!織羽撐著下巴研究她臉上的每一寸表情,愈看就愈得意,差點跳起來放一串鞭炮慶祝。這個傻二哥,說什麼他不是她的有緣人,人家說什麼他就信什麼,他難道看不出她其實愛慘他了嗎?蠢得可以! 有趣,真好玩!看來,她的「犧牲」有價值了。 織羽輕咳了幾下,小心地掩飾好氾濫的笑意,故作嚴肅地說道:「今天請你來,是想更確定地溝通我們的理念;例如這系列香水的名稱一今生無悔。」別有深意地說出量後四個字,她刻意頓了頓,要笑不笑地挑眉望住神情複雜的芷柔,「你懂他的意思嗎?」 今生無悔?她淒楚地回味著,他究竟為誰而無悔,仍舊是她?抑或是眼前這麗質娉婷的俏佳人? 太濃的苦澀,怎麼也無法稀釋。 咦?這算什麼反應?就算不感動也用不著一臉悲慘吧! 「整個手法是以營造出的浪漫為主線,詮釋著一生無悔的愛戀,因為它帶給人一種愛情般的惟美幽然,兼具著獨特而神秘的醉心感受,不僅令人神往,更令人深刻難忘。」 芷柔恍恍惚惚地聽著,遲疑地低問:「這--是他說的吧?」太像了!他一直都有意帶給她這樣的感覺;所以,有一剎那她幾乎產生錯覺,以為是展拓凡…… 大美人,你真聰明! 織羽露出亮麗的笑容,大方地承認,「是啊!」 心扉泛起酸楚,芷柔克制不住地問:「他怎會突然離開這裡?」他的離去,是否與她有關…… 「有留下的理由嗎?」織羽亦從容反問。 她默然了。她做的,一直都是不遺餘力地推離他,今日最沒有資格傷懷的人便是她! 「我只是……只是感到有些意外;事前沒聽他提起……」她強裝鎮定,不自然地解釋著。 「哦?」不是因為一時無法承受,痛苦難抑? 織羽聳聳肩,大方地接受了她蹩腳透頂的說詞,拉開抽屜找到展拓凡留給她的短箋。「他還是辦不到冷漠無情,也不是沒留下隻字片語給你,但他明白你們之間所剩的,只是相顧無言的悲哀,所以,他交代我,如果你沒主動問起便罷,若你對他還有一丁點在乎,他想說的,全都在裡面了,看或不看全都在你。」 芷柔訝然以視。她曉得她在做什麼嗎?聽她說這些,不可能不知道她和展拓凡之間不尋常的情感糾葛,而她還…… 幹嗎看怪物似的盯著她瞧?織羽偏著頭回望她,「有什麼不對嗎?」一抹戲謔的光芒閃過眼底,「還是你不想看?那算了--」她作勢欲收回。 「不!」芷柔一急,反射性地叫道。 織羽很小心地不讓偷笑的表情太過明顯,很體貼地幫她抽出信箋遞到她面前,芷柔遲疑了一會兒,才伸手接過。 總是和真愛擦肩而過 得意釋放自己不安定的靈魂 然而,為你,只為你的出現 我甘心被真愛梆縛 執迷不悔地永遠守候 讓我成為你胸前的 一朵馨香 即使萎去 在你的衣袖間 仍遺下一抹餘香 芷柔: 不是只有你,才懂刻骨銘心;不是只有你,才明白何謂曾經滄海,能夠為堅持而堅持,或許也是一種幸福吧! 他日能否有再見的一日,我不敢說,但我不會忘記在天涯一方為你祝福,盼望有一天,你能有真心的歡笑,不再有淚水的點綴,寄上殷殷的祝福,保重自己,儘管--不是為我。 拓凡手 拓凡……不知不覺中,淚霧已悄悄佔據眼眶,縱然只是寥寥數語,卻這般強烈地撼動了她,緊緊揪痛了心房。 「既然這麼感動,為什麼要放走他呢?」 突然響起的聲音令她一震,才發現織羽正直勾勾地瞅著她。「你……,我……」她一慌,頓時無言以對。她真的搞不懂這女人在想什麼,她難道看不出,這封信即便隻字未提個愛字,刻骨濃情卻已深深漾滿字裡行間?身為人家的女朋友,她如何能淡然處之? 「你……你到底清不清楚他寫了什麼?」芷柔實在無法無動於衷。 「知道啊!雖然我沒有看人家信的習慣,但他寫這封信的時候,我正好就在旁邊,那首詩還是他三年前由我這裡A去的,美其名是借啦,結果呢?都三年了,哼,人性的卑劣由此可見一斑!」這陣子在二哥的「暴政淫威」下苟延殘喘了許久,她可不爽了,如今逮著機會,讓她在他的心上人面前多少譭謗一下也不為過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