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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樓心月 展拓凡二話不說,立刻抱起她往外衝。 「你--」 「什麼都別說了,我送你去醫院!」 凝望他不加掩飾的焦慮及濃烈驚痛之情,芷柔眼眶沒來由地浮起淚霧,凝成顆顆酸楚的水珠,落了下來 展拓凡誤解了她落淚的含意,驚急道:「別怕,芷柔, 一切有我!」 是的,有他。芷柔更加偎近他,安心地將臉埋入他胸懷。 一出病房,展拓凡立刻抓著醫生追問:「怎麼樣?她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看出他深切的憂慮與關切,這醫生也不難猜出他們情誼匪淺,於是安撫地說:「你別緊張,聽我慢慢說。」 還慢慢說,他都快急死了! 不過,他還是很配合地極力掌控好自己的情緒,「好,你說吧!」 「是胃炎。」 展拓凡瞪大眼,這一字之異,相差可是天淵之別! 看他的表情,醫生不難猜出他在想什麼,微笑著澄清:「是你多心了,我說的是發炎的炎,不是癌症的痛。」 展拓凡吁了口氣,「說清楚好不好?這會嚇死人的。」 「她是你老婆?」不然他幹嗎緊張得半死? 「呃--」展拓凡苦笑,「我也希望是。」 「莫小姐有胃病方面的問題,你知道嗎?」 展拓凡無言以對。 「看來你這未來的老公是當得太失職了。她這是長期的三餐不定所造成,尤其像咖啡這一類刺激性的東西,空腹飲下是很傷胃的,再加上過度的勞累,鐵打的身子都會受不了。」醫生頓了頓,「怎麼,你的女人是個女強人嗎?」 展拓凡的表情好無奈,「她是生來打擊我們男人的自尊的。」 瞭解!醫生很同情地點點頭,「所以說,這一回老毛病會突然發作也不值得太意外,是嗎?」 她最近會很忙嗎?展拓凡思考著,憶起她早先的臉色蒼白。 該死!這女人到底懂不懂得照顧自己? 「勸她最好改掉飲食失調的壞習慣,經常晝夜顛倒對人體是一大傷害,咖啡少喝點,如果真要熬夜,不會叫她學古人『懸樑刺股』嗎?」 展拓凡乾笑兩聲,「你真幽默。」 「還有,送她一句廣告台詞:賺錢有數,性命要顧!」 「多謝金言,不過--」他撇撇唇,「她本身就是混廣告界的。」 說完,他舉步走進病房。 見芷柔仍在熟睡當中,他想起該打通電話給織羽報平安。 電話響了五聲後被接起。「喂,織羽,你還沒睡呀?」 「廢話,不然你現在在和誰講電話?」 說得也是。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放輕了音量說道:「你先去睡,不用等我,今晚我不回去了。」 「哇,老哥,你還來真的呀?我就說嘛,裝什麼純情。」 織羽驚歎的口吻聽得他白眼直翻。「你胡說什麼,她現在人在醫院啦!」 「醫院?喂,老哥,這就不是我要說你了,我是叫你去憐香惜玉,可沒要你辣手摧花,你就不會溫柔一點嗎?居然把人給搞進醫院,噴,太粗魯了……」 「展、織、羽廠他哭笑不得地叫道,「你少給我滿腦子的春色無邊,她胃痛干我什麼事,我雖不敢自詡博學多聞,但可也不認為胃炎會和『那種事』扯得上關係!」 「這樣啊,早說嘛!」她口氣聽來很失望。 展拓凡不禁失笑,「不和你扯了,我留在醫院照顧她,你自己早點睡。」 掛了電話,他坐回床邊。凝望她蒼白荏弱的容顏,心口沒來由地一抽,他情難自己地伸出手,修長的食指輕滑過她娟細的眉、緊閉的眼、俏挺的鼻、優美的唇,最後掌心輕輕覆上她細緻的粉頰。 她是十足的美人胚子,美得沒話說,然而,這卻不是他情繫於她的理由。他鍾情的,是全部的她。他愛她面對任何事時的堅強;愛她偶然流露的嬌媚。 誰說的呢?真愛是沒有理由的,只接納對方的所有,無論好與壞。 也許,深情執著的那個她,也是他心之所鍾的原因之一吧! 他情不自禁地俯下頭,蜻蜓點水地在她額前印下一吻--這樣,總可以向織羽交差了吧? 替她拉好被子,倦意也逐漸襲上腦際,他撐著頭,閉上眼小寐一番。 第八章 芷柔眨了眨眼,直到雙眼足以凝聚亮光;她打量地環視四周,最後繞回床畔的他。 展拓凡?!他怎麼會在這裡? 腦袋瓜先是短暫地一陣空白,然後記憶逐漸湧回腦海。昨天她趕著處理幾件刻不容緩的事務,在公司留得蠻晚的,然後胃痛的老毛病又犯了;就在她倉皇失措時,他突然出現眼前…… 想到這裡,她再度望向他,難道他一直都留在她身邊,整晚沒離開? 是啊,他說過的,一切有他,不是嗎? 回想起與他相識的點點滴滴,她更是心頭發酸。為什麼他要對她這麼好,她擔不起呀!何況,他不是早已有了情人,又為何還要再給她無法兌現的承諾? 展拓凡睡得迷迷糊糊,一手沒撐穩差點跌了下去,半夢半醒地睜開眼,正想再繼續睡時,他愣了下,拉回視線對上了她的眼。 「你醒啦!告訴我,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幫你叫醫生。」他急著問道。 「不用了,我很好。」 展拓凡這才鬆了口氣,甩甩有些酸麻的手臂。見她坐起身來,他本能地幫她墊高枕頭。「醫生說你醒來後得監視你吃下這包藥。」 「謝謝。」她很合作地接過他遞來的白開水,和著藥丸一道吞下。 他面對著她坐下,順手將杯子擱在一旁,一手溫柔地拂開幾綹垂落她頰邊的髮絲,輕聲問道:「我還聽醫生說你長年有胃病的問題,為什麼不好好愛惜自己?你難道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為你心疼嗎?」 芷柔別開臉,下意識地規避著他的目光,只因他的眼神太溫柔,滿含濃情,她無力招架。 「回答我!」這回,他再也不容許她退縮了。 「這……似乎與你無關。」她力持鎮定地回道,但願她的語調沒洩漏太多情緒才好。 「與我無關?」他似有若無地重複,「芷柔,你錯了!就憑我電是深深為你心疼的人,這就與我有關!若真與我無關,你告訴我,為什麼不敢看我?因為你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不!」儘管口中駁斥,她卻掩不住心虛。 「那麼就勇敢面對我!」他扳回她的身子,「告訴我,在你心中,我真的什麼也不是嗎?如果你的眼眸夠坦然,我會放手,從此自你生命中退出,你說啊!」 「我……」不,她開不了口,只要想到他將永遠離去,她便心痛如絞,苦不堪言,喉間如哽著硬塊般,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 「為什麼不說?你不是一直不遺餘力地想擺脫我嗎?我成全你了,我只想要一句話,讓我徹底死心,這有這麼難嗎?」 她凝咽無語。 「你說不出口;對不對?勇敢一點,芷柔,你不是一向最有魄力的嗎?我只要你拿出你在商場上十分之一的果敢來看待感情,告訴我,你也是愛我的。」 芷柔神色一變,激動地尖聲駁斥:「你少自以為是;我們之間什麼也不是,這完全是你一廂情--」 來不及出口的話語,如數消失於他口中。芷柔瞪大了眼,不敢相信這突如其來的轉變,他……他竟吻她?! 他受夠了!再這樣下去,他會被她逼瘋,他聽夠她太多的言不由衷,他不懂,執意地傷害他,真的就能成功否決掉已然存在的一切嗎? 他終於看清,不管再給她多少時間,她只會固執地讓自己眼瞎心盲,當個拒絕面對現實的鴕鳥,他再也不想壓抑自己)太過溫文有禮;保持君子風範,換來的只是她的無動於衷,而今。他只想用自己的方式,向她證明他說過的每一句話。 一由呆怔中回神;芷柔本能地奮力掙扎,「放手……唔……」 展拓凡完全不理會她的抗拒;雙唇堅定地覆上她的,縮緊的臂彎,將她牢牢鎖入懷中,熱切地邀她回應。 意識逐漸陷入昏蒙,所有的堅持流失於迷離的情醉中;疑真似幻的感受,好似已是很遙遠的事,那感覺,既朦朧又真實;既模糊又強烈,衝擊心扉的撼動,令她有股酸楚欲雨的感動。 他將溫熱的舌探入她口中,與她交纏,似要汲取至死無悔的激情纏綿,更似想烙下他赤裸裸的深情,時時刻刻提醒她,再也不容她忘懷。 她無法思考,下意識裡本能地環住他,回應他相同的情潮撼動,只知道,他帶給了她一輩子的刻骨銘心,她無能抗拒,也抗拒不了。 是否,她靈魂深處也潛藏著相同的渴望,只是;她始終不肯面對,更沒有承認的勇氣? 「芷柔--」他低抑地輕喃,繾綣繞腸的吻,輕輕滑向她雪白無瑕的頸子,揪心地輕吻著,「你讓我心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