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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樓心月 「不是?那給我看。」 「想得美,誰要給你看。」只要是滄海給她的,全都是寶貝,她才不和人分享。 劉紅英見鬼似的瞪大眼。「你還笑得出來,你難道不曉得老傢伙盯上你、看你不順眼了?你這學期怕是難混了。」 「誰在乎。」若潮不以為意的聳聳肩。 「喲!可瀟灑了。你不怕被當?」 「有本事他就當呀!」反正有滄海在,她什麼都不用擔心。聽他十分鐘靈活生動的精華濃縮,勝過老傢伙一個小時的口沫橫飛。只要她成績斐然,高教授再怎麼心存偏見,總不能做得太過火吧! 瞧她自信滿滿,劉紅英也不由得疑惑起來。「看你最近上課老是心神恍惚,偏偏成績又以嚇死人的方式突飛猛進,是不是有什麼『秘密武器』?喂!看在朋友一場,可不許私藏喲!好東西得和好朋友分享。」 「等死吧你!」想和她分享余滄海?不要命了! 「小器鬼!」劉紅英問聲咕故。覷了一眼她閃耀光彩的臉龐,瞬間,若有所悟的靈光襲上腦海,她唯恐天下人不知似的喳呼道:「你、你、你……該不會是戀愛了吧?」 「小……小聲點啦!」她又嬌又羞地低嚷。 那是真的囉!太震撼的天大號外,使劉紅英表情有些呆滯。他們眼高於頂的校花終於春心大動了! 「是……是哪個三頭六臂的角色!說來參詳、參詳,我要早晚三往香的膜拜他,真是好本事,太令人欽佩了!」 「你少誇張了,我才沒你說得這麼高不可攀。而且……他也不曉得喜不喜歡我,我只是偷偷暗戀他而已。」 偷偷暗戀?!這更不得了了!拜倒在她裙下的忠臣,隨便抓就有一大把,他們的校花居然會有偷偷暗戀的一天? 連續的驚歎,使她都快變成呆愣愣的白癡了。 若潮撇撇唇,「如果你知道他是誰,就不會有這樣的反應了。真正完美如天邊寒星的人是他,任何一個正常的女人,都不可能不愛他的。」 是嗎?劉紅英半信半疑。會有比若潮更出色的人? 「相信我,你絕對認同的。」不久前劉紅英還將他給捧上了天,怎麼可能不認同! 「你別賣關子了,到底是誰啦!」這神秘人到底是哪個轟動武林,驚動萬教的人物呀?她都快被好奇蟲淹沒了。 若潮搖搖頭,「若他心裡有我,你早晚會知道的,若無,我也沒有說的必要。」低頭看了一下表,她抱起書本起身,「我先走了,拜!」 「又要蹺課呀!」 「換作是你,與其聽枯燥乏味的老頭唸經,會不會選擇去看賞心悅目的絕世大帥哥?」若潮眨眨眼,丟給她心照不宜的一眼。 「哦——」劉紅英拉長了尾音,也因她默契十足的會心笑容,目送著她輕靈窈窕的身姿消逝眼前,飛往她所追尋的愛情國度。 蹺了一堂課,若潮提早了近一個小時來到紫築軒,當然.那個風度翩翩、堅持不讓淑女等人的美男子不可能這麼早到.她在角落屬於他們的位置坐了下來。 每每來此,這個位置總是空著,原先她以為是巧合,但是漸漸的,她可不這麼認為了。她想起滄海提過,他與紫築軒的老闆曾是舊識,一定是刻意保留下來的。 他的個性,有著與世無爭的恬靜及內斂的風華,並不喜歡招惹過多的注目,但他的容貌很難讓他如願,於是他只能盡可能的避開所有會讓人投注目光的方式,選擇不顯眼,但卻幽靜自在的角落——這一點倒和她的觀念不謀而合。 習慣性的點了花茶,她開始了坐立難安的等待。 她猶豫了很久,最後的結論是:她不該隱藏自己的感情,愛他,就要讓他知道,如果這也是他要的,她會與他共同珍惜這段美好的情緣,如果他暫時無法接受,那麼她便等待,總之,他有權利瞭解她這顆為他而癡狂心的。 這是她對感情的詮釋方式,一旦愛了,唯情最真,沒必要去顧忌多餘的矜持或嬌羞,說穿了,男人和女人一樣,同樣是一顆心,一份情感,為什麼明明愛了,還要強自壓抑,等男人主動? 這叫前衛嗎?她並不認同,她只是坦然忠於自己的感情罷了,她也辦得到為愛執著、為愛勇往直前! 陷入自己思緒中的她,在桌面不期然敲了兩下後,抬起頭,才發現余滄海不知何時已站在她面前。 「在想什麼?連我到了都沒發現。」他拉開對面的椅子坐下。 「想你呀!」她用他嬌悄地眨了眨眼。 若在以往,他會一笑置之,說聲:「小丫頭!」 可是如今…… 那日出遊過後,他敏銳的感覺到兩人的關係已不若原先的單純,一場純純的友誼變了調,似有若無的情出隱隱浮動,處在這種曖昧不明的情況中,任他再如何給足自己心理建設,都不可能處之泰然,全無尷尬。 他茫然過、他失措過,但是後來,他一直努力的告訴自己,這只是短暫的過渡時期,若不是他以往對她過度親密,也不會造成他像個溫存多情的戀人的錯覺。 他承認,某些時候他確實不知不覺的逾了矩,今後他會很小心的和她保持距離,拿捏好朋友應有的尺度,索繞於彼此間的迷霧,應該很快便會散去了吧? 「怎麼這麼早?」他扯出淡笑帶過,技巧的轉移令他渾身不自在的話題。 「都說是想你,迫不及待想和你見面了嘛!」她犀利的直搗他極力避開的話題中心。 余滄海瞬間僵了一下,旋即又天衣無縫的以笑談方式,不著痕跡的帶過。「哦!我有這麼大的面子啊?」 「你才知道。」她回以俏麗嬌憨的神態。 她並不打算以直接熱情的方式大膽示愛,這不是她的個性,她只想一點一滴,如涓涓細流般傾出她的情意,在溫存而自然的情況下讓他明白一切,以他縝密的心思及過人的洞悉力,他會懂的。 他別開眼,避開她燦亮得令人怦然心動的秋瞳。「你腳上的傷好多了吧?」 這算不算顧左右而言他!若潮審視他臉上每一寸表情,卻無法在他平淡無波的面容中看出什麼,不覺有些洩氣。 「痛,很痛,痛死了!」她孩子氣的撒嬌,期望換來他的憐惜。 余滄海一聽,果然擰起了眉,表情沉重。「你沒按時換藥嗎?」 「記性差。」撒嬌意味更濃了。 『你——」他無力地歎息。「要不要我再帶你去一趟醫院?」 當她是三歲小孩呀?去醫院還要他帶? 「不要。你只要陪著我就行了。」她柔情款款道。 如果說先前只是餘波蕩漾,那麼這會兒,真可謂狂濤暗湧了。 他僵笑著,刻意曲解她的話。「我又不是醫生。」 但他卻勝過仙丹妙藥。若潮不語,定定的望著他。 實在招架不住,他匆匆搬出最安全的相處方式——溫習課業! 若潮也沒有異議。能聽他醉人的嗓音在耳畔低回,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呢? 半個小時過去了,隨著筆下行雲流水的滑動,他一邊流利清晰的解說,而且還不忘替她標示重點,但是當他發現到她的心不在焉時,他頓了下來,偏過頭望向移坐在他身畔、托著香腮癡迷地瞅著他瞧的若潮。 他微微震動了一下,趕忙調開視線。「你課本不看,看我幹嘛?」 若潮眼也不眨,浸淫於夢幻中的星眸停駐在他卓眾的俊容上,沉醉地道:「你會不會永遠只當我一個人的良師益友,解我課業上的疑惑,更指引我生命的方向?」 「目前為止,我的確是啊!」他生硬地道,執意忽視她的意有所指。 若潮並不給他有打太極拳、答非所問的機會,一步步節節逼近,直攻他強自鎮定、岌岌可危的武裝。 「你知道嗎?每個人的生命中,都缺不了一個相知相伴、牽引著彼此不在人生旅途中迷惘失據的人,風風雨雨,能夠相惜相憐,一道走過,看盡悲歡離合後,猶有身畔不離不棄的彼此。而我——希望我身邊的這個人是你。」 余滄海如受重擊,震驚地瞪著她,「你在胡說什麼!」 「我是胡說嗎?」若期沉靜的回視余滄海極度驚詫的反應,「我不相信心思細膩如你,會感受不到我們之間存在了什麼!」 那一剎間,他由她眼中清清楚楚的看見了強烈到不容忽視的濃情…… 他倒抽了一口氣。老天!他怎會這麼遲鈍,如此濃烈熾熱的憎感,他竟全無所覺,一直自欺欺人的將兄妹情掛在嘴邊,到現在才恍然看清! 他艱困地閉上眼,分不清他所想隔絕的,究竟是她深情的凝眸,抑或是自己備受震撼的心。 「收回它!我可以當作沒聽到。」好一會兒,他困難地吐出這幾個字。 這算拒絕嗎? 她苦澀地扯了下後角。「你有辦法當作沒聽到,但我卻無法當作沒愛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