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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樓采凝 「是該回京了,你去通知其他人,咱們立即動身。」朔傲書雖然也同意回府,但目的可與於開不同。他是想到一回到府邸,他便有空與蘭沁磨下去了。 「是。」 於開領命正要離開,突然又被朔傲書喊住,「由杭州回京路途遙遠,你派人去給蘭姑娘添購些衣物。」 「爺,這樣好嗎?」他猶豫著該不該將自己的想法說出口。 「為何不好?」朔傲書揚眉看他。 「這麼做會不會對蘭姑娘太好了?」他還是說了。 「對她好有什麼不對嗎?於開,你想太多了。」朔傲書不以為意地說,冷淡的語氣中帶著固執。 於開跟在他身邊多年,他怎麼會不清楚這傢伙是什麼樣的個性,雖說是為了保護他,但他那老媽子心性也未免太杞人憂天了。 「不是屬下多慮,而是……」 「夠了,好或壞都由我一個人承擔,你以為我真會被她給剋死嗎?」朔傲書眼中的笑意倏地沒去,灼灼黑眸直對住於開那張膽戰心驚的臉龐。 「爺可以處治屬下,但有些話我卻不能不說。」於開拱手道:「您位高權重,凡事都得小心,不能不防啊!」 「我明白你的忠心,但不賭賭看,又怎知是真是假?那對蘭沁也太不公平了。」他閉上眼,優雅地斜靠在長椅背上,明白表示他已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 於開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他該說的全說了,王爺不採信他也沒轍,看來他只好跟緊王爺,免得他出事啊! 「沒事了,你可以下去了。」 「是。」 於開無奈地看了朔傲書一眼,只好搖搖頭轉身離去,正當他開啟門扉,卻驚見蘭沁就站在門外。 「你來做什麼——」他沉聲問道。 「我……」 「於開,是誰站在外面?」朔傲書的聲音由屋內傳出。 「啟稟爺,是蘭姑娘。」他轉身恭謹回答。 「哦?讓她進來!你先下去吧!」 於開雙眉一攏,卻只能遵命,「是的,爺。」 待他離開後,蘭沁才進屋。 見她肩上背了一個包袱,知道她打算離開,朔傲書道:「別告訴我你想做什麼,我只問你,為什麼要走?」朔傲書瞇起眼,眸光冷沉。 「我……我考慮了一夜,決定還是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所以打算一個人離開杭州。」 她半斂著眼,不敢面對他那熾熱的眼神。 「你要靠自己?那我問你,你會什麼?拿什麼謀生?」他的眸光倏地放柔,以慵懶的語調問。 「我——」蘭沁一愣,他這句話的確是問倒她了,昨晚她也對這個問題想了許久,自己能靠什麼維生?而她會的東西還真是少得可憐。 「出門在外絕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尤其是你一個姑娘家更是危險。」 朔傲書拍桌而起,俊容蒙上冷霜,已完全不同於方纔那優雅帶笑的模樣! 「我會女紅、刺繡、琴藝,憑這些,我應該能賺到足夠的銀兩養活自己吧?」蘭沁心忖。 她從未一個人在外謀生,而這些也全是她胡思亂想下想出來的主意,根本不知道可不可行? 「你瘋了啊?會花錢請人的就是那些有錢人,而你會的不就是那些有錢人家小姐所會的嗎?她們既然都懂,還請你做什麼,你少異想天開了。」 他的眸光緊鎖住她那雙惶恐的眼,他絕非有意恫嚇她,而是現實環境本來就是如此,她若以為光是這樣就能夠達到目的,實在是太單純可笑了。 「那……那我……」 朔傲書的這些話仿若在蘭沁的心中丟下一顆巨石,讓她原本的雄心壯志也變得支離破碎。 「好了,別再自作聰明了,你就乖乖的給我留下……該不會是因為我昨天那麼對你,你才有了離開的念頭吧?」朔傲書慢慢走近她,勾起她的下顎,輕撫她微顫的唇瓣,柔聲輕哄。 「別——」她急退一步,心跳猛然加速。 「你喔!看你那種眼神,就好像我是一隻飢渴的大野狼,一碰上你就只想玩親親似的。」 朔傲書俊目熠熠,眉間笑意乍現,那溫暖的笑容哄得她不知如何是好? 「那……那朔王爺的意思是……以後不會這麼對……對我了?」蘭沁偷偷抬起頭,小小聲地問。 「嗯——對。」他沉吟了一會兒道。 蘭沁這才鬆了一口氣,卻沒注意到他眼底泛生的狡黠之色,「那好,我不走了,希望朔王爺不會忘了承諾我的話。」 「沒問題。」他嘴角的笑紋加深。 「我先回房了。」她羞赧地低下頭,趕緊逃離他的房間。房裡屬於他的男性味道太濃烈,總是讓她心神不定,怎麼也說不好話。 她一走,朔傲書唇畔的笑意更深了—— 對她,他勢在必得! 第四章 到了京城,蘭沁這才發現杭州的熱鬧景觀與這兒可說是完全不同。 杭州的富庶彷似以金銀珠寶堆砌起來,滿街蓄滿了銅臭味,就拿建築物來說,同樣以浮華為主,只為了表現自己的財力。 京城的建物雖也是富麗堂皇,卻多了一份高雅與貴氣,隱約散發的不僅是財富表徵,更有一種濃濃的書卷氣質。 蘭沁初來乍到,便對京城的一切看傻了,坐在馬車內的她,不時從圓窗的縫隙往外瞧,那好奇的目光吸引了朔傲書的注意。 「看樣子,你挺喜歡這裡的?」他帶笑問道。 「嗯!覺得很新鮮。」 她索性將窗簾撩起,整個腦袋湊近窗子,露出天真的笑容說道。 其實她也不過才十七歲,若非家中遭逢變故,她仍是稚氣得很,在她爹娘的呵護下,她根本不知人間疾苦。 而此時此刻,她就像已拋掉之前所有的束縛與壓力,重返她最真實的面貌,那副爛漫又天真的模樣,教朔傲書不禁看得失了神! 「呵……那是什麼,小孩子玩得真開心?」 她忘我的看著街角處一群跨下夾著竹棍,竹棍尾部還綁上彩繩,手拿細竹相互較勁的孩子們。 朔傲書趨上前看了一眼,「哦!那是騎馬打仗。」 「您孩提時也這麼玩嗎?」 蘭沁沒有兄弟姐妹,她爹娘又不准她在外頭拋頭露面,因此她從不知小孩子也有那麼好玩的遊戲。 「當然了。」 「真好。」她一臉羨慕的神情。 「想不想試試?」他望著她那張可愛的小臉說道。 「啊!我?」她嘴角一揚,因興奮而胸口發熱。但旋即一想,自己是個女孩子,怎能做那種動作? 他看出她的顧慮,霍然大笑,「我們這裡的姑娘都可以穿褲裝,你當然也行。我還可以帶你去騎馬呢!」 「真的?」她興奮的眼睛一亮,可她想起於開的提醒,雙肩猛然垮下,黯然道:「我……我不行……」 「又怎麼了?」他俊眉一蹙。 「沒什麼。」她從窗邊回到座位上坐好,好一會兒才又說:「我……我不和您回王府,只想在附近租間小屋子。」 「什麼?」朔傲書薄唇一抿,眉間怒意乍現,「你還是打算一個人住?你不是答應過我不走的?」 「我不是跟您一塊兒回京城了?」她低下頭說。 「這與離開又有什麼不同?」他冷冷地逼近她,體內火氣上升,每個字都令她打從心底發出冷顫! 「不同啊,我們還是可以見面,何況您是我的恩人,我不會避而不見的。」她急急的解釋。 其實經過這些天的相處,蘭沁又怎麼會對他無動於衷?只是於開的話言猶在耳,那「掃帚星」的名號又始終跟隨著她,甩都甩不掉,久而久之連她自己都開始懷疑她是不是真的命中帶克? 他不但是她的恩人,而她又暗戀著他,怎麼能害了他? 「哼!你倒說得冠冕堂皇的。租屋?你哪來的銀兩?」朔傲書不得不提出最現實的問題打擊她。 「您……肯借我嗎?」她抬起頭,面帶愧色地問。 「什麼?」他這一驚可不小。 「我會想辦法還您的。」她又道。 「瞧你那模樣,像是已打定主意要離開我?」他瞇緊眸子探究她的神情。 蘭沁不語,僅是點點頭。 「好,我借你。」他突然說,回復到一貫的瀟灑自若。 「真的?您願意借我?」蘭沁忍不住笑開了,原以為這只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輕易的點頭。 看來,他並非這麼不通人情的。 「嗯!」 朔傲書搓了搓下巴,「不過,我是不做虧本生意的。」 「這是什麼意思?」她憨憨地問。 「你得和我訂個契約,何時還銀子啊!」一絲詭魅的神色浮現他眼中。 「這……您說呢?」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時才能存夠銀兩還他? 「就三個月吧!」他若有所思地笑說。 「三個月?」蘭沁柳眉微蹙,暗忖這時間未免太緊湊了,她對自己實在沒什麼信心,「如果我付不出來呢?」「那麼就任我索取了。」他訕笑了一聲,一步步的用計將她引到陷阱裡,到時候她就非得對他獻身不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