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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樓采凝 一到了那兒,她才發現這祠堂門外連個看守的人都沒有,祠堂大門也壓根沒鎖!她 不禁在心底嘀咕:尚羽也真是的,說是囚禁人,還這麼鬆懈,分明是有意讓她自行離開 嘛! 八成單微沙那女人老早就不在這裡了。 但當她走進去,看見單微沙還坐在祠堂的廳內,不禁有些訝異地問:「這大門根本 沒鎖,你怎麼不離開呢?」 單微沙抬起眼看了看她,又低下頭做著手上刺繡的工作,「我既然被囚在這兒,自 然就得住在這兒,如果擅自離開,我的冤枉就洗不掉了。」 「冤枉!」 盈香拔高嗓門大笑了一聲,「什麼叫冤枉?你昨兒個和喬郡見面可是事實,你也未 免太會裝了。」 單微沙並無意為自己爭辯,「很多事你並不明白,我說了也無益,如果沒有事的話 ,請你出去好嗎?」 「什麼?你居然敢這麼對我說話。」盈香瞠大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她,「雖然你是 尚羽敲鑼打鼓迎娶進門的,但是,他也開門見山指明你只是侍妾的身份,憑什麼對我這 麼說話?」 「就是因為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就算只是偏房,還是入了房,請你出去。」單微沙 本來也無意對她說出這種話,但是,盈香實在是欺人太甚,口氣上又咄咄逼人,她真的 受不了了。 「你……你以為你這個偏房有多偉大啊?尚羽已答應要納我為正室,我看你還能威 風到幾時?」盈香一氣之下,便開始對她扯起謊來。 單微沙持針的手一顫,卻也只能無動於衷地說:「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再說吧!」 「你……你真以為尚羽他會愛上你,不會納正室?」盈香沒想到她都這麼說了,那 女人竟還能表現得這麼平靜? 「我沒這麼說,請你不要在這兒妄自揣測。我要的生活很簡單,就只是平靜而已。 」 單微沙語音瘖啞,其中暗藏著幾許她說不出的痛楚,對於未來她根本無法掌控,只 想換取片刻的安寧。 「很好,你當真有種,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想要的安寧就快沒了。」 盈香雙手抱胸,又靠近她一步說道:「等尚羽正式娶了我之後,我一定會要他休了 你,讓你再一次成為棄婦!到時候,你不但連汴梁城住不下去,就連回娘家臨山縣,你 父母也不敢要你。」她冷冽地彎起嘴角,逞一時之快地胡謅道。單微沙身子一窒,抬起 螓首看著她,「你當真要逼我走上絕路嗎?」 她盈滿眼眶的淚水紛紛滴落,蒼白的唇瓣更是悄悄發顫,沒想到自己的命真是這麼 的不堪。 她可以受盡任何的打擊,但是,她的爹娘不能啊!如果她再一次地被送返家,憑爹 那剛毅的個性,鐵定是會一死了之,她怎麼能害了他老人家? 「人家說一山難容二虎,更何況是兩個女人呢?所以,趕你走是遲早的,既然你那 麼喜歡住在佐家祠堂,就讓你再住個幾天吧!到時候可別怪我沒先提醒你。」盈香開心 地對她亂扯了幾句後,轉身就要離開。 單微沙卻開口喊住她,「你們大喜之日何時?」 「這……」盈香眼珠子轉了轉,「五天後,還有事嗎?」 單微沙閉上眼,靜默地搖搖頭,她的心也就在這瞬間已飄得好遠好遠……仿若再也 找不到依歸……??? 三天後林沖興匆匆地從外頭快步走向佐尚羽的書房。 到了房門外,他便輕叩了一下門板道:「林沖有要事稟報。」 「進來。」佐尚羽闔上卷牘。 「有急事嗎?聽你的口氣好像很匆忙?」林沖一進書房,佐尚羽便蹙起眉宇,仔細 鑽研著他的表情道。 「侯爺,果真被您猜中了,契丹狗已經按捺不住,我看他們會面之日為期不遠。」 林沖興奮地說,表情盡現出他對侯爺的佩服之意。 「怎麼說?」佐尚羽已站起身。 「契丹人嗄嗑已對八王爺府發出暗號,其中有幾次被我們的人攔下,看樣子他們很 急了。」林沖又道。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趕緊盯牢他們?這時候跑來告訴我這些,是不是太大意了? 」 佐尚羽皺起眉。 可以想見遼國既已蠢動,想必這一兩天他們便會行動,若因為這樣的疏忽而錯失活 逮他們的機會,那不就得不償失了? 「侯爺放心,屬下來您這兒前已經吩咐了下面的人嚴密看守,只要有任何一點風吹 草動,必定會有人火速前來稟報。」林沖立刻回稟。 「那就好,這次我一定要抓住喬郡的狐狸尾巴,替我爹報仇雪恨。」 佐尚羽瞇起眸子,語意中淨是對喬郡諸多的不滿。 當初他可是拿他當自己的親兄弟看待,所以,才會將這麼重要的機密告訴他,沒想 到自己的一時大意,竟然害死了父親,更讓為數千名的袍澤喪命,這份仇與怨結得可是 很深。 而當他逃生回到汴梁時,最想做的事就是宰了他,可是,他卻強迫自己克制這個念 頭,因為,他要找到更多的證據,將與他一塊謀反的八王爺一併消滅。 如今,總算是到了關鍵時刻,他怎麼能不興奮呢? 「侯爺放心,我們的人都很機警。」林沖信心十足地說。 佐尚羽點點頭,用力拍了拍他的肩,以示鼓勵。 就在這時候,書房門外突然傳來下人的請命聲,「稟侯爺,府外有人前來傳信,他 要小的通知林護衛,對方已有行動。」 佐尚羽與林沖相互投視一眼,立刻連袂走出書房,快步往府外而行。 到了那兒,林沖果然看見是他吩咐留守的手下,於是,上前與他交頭接耳了一番, 隨即向佐尚羽報告,「他們已經前往「馬頭山」會面,那我們……」 「立刻上前圍堵,得留後口,我還得逼問他們的口供。」 「屬下明白。」林沖銜命離去。 佐尚羽也立即命人準備快馬,親自前往,準備將他們全數拿下! ???望著窗外皎潔的月色,單微沙的心境卻是混沌不明,第四天了……她還要繼 續在這兒待下嗎? 難道真的就如盈香所言,明天便是尚羽要娶她進門的日子? 可惜她被關在這偏僻的祠堂內,對於外頭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她無法明白這座府 邸的人是否都為佐侯爺的大婚之禮而忙碌,更不清楚自己的未來是否真會落得一個被遣 送的命運? 雖然祠堂的門沒鎖,她卻不想出去,她知道自己是在逃避……逃避這個答案。 另一方面她也在氣他,氣他這陣子對她的不聞不問。既然他這麼對她,她又何苦出 去惹人嫌呢? 只是,揪在心口的不安定感讓她食不下嚥、睡不安枕,一顆心無所適從,不知如何 是好? 「微沙姑娘……微沙姑娘……」外頭突聞香兒的輕喚聲。 單微沙心頭一喜,連忙問道:「香兒嗎?」 「是我。」 「快進來——」她趕緊將門打開,一見真是香兒,立即上前問:「你怎麼偷偷跑來 了?不怕被人發現嗎?」 「反正沒人注意,我就來看看您,順便帶點東西過來,我真怕您在這裡什麼也吃不 好,身子骨可會吃不消的。」 香兒邊說邊從她帶來的竹籃內拿出幾盤點心,還有一碗剛燉好的蓮子湯。 「香兒……」單微沙已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猛拭淚。 「您可不能哭啊!孕婦最忌諱哭的。」香兒立刻慌張地扶她坐下,「您這樣,香兒 以後怎麼還敢來呀?」 「其實,你真的不用對我那麼好,我不過是個偏房,在主子面前根本沒有什麼說話 的份量,實在幫不了你什麼。」 「什麼?你以為香兒這麼做是為了自己,微沙姑娘,您這麼說我可要生氣了。」 香兒睨了她一眼,「我可是真心喜歡姑娘,對您好也是發自內心的,您可別誤會香 兒啊!」 「對不起……」說著單微沙又抽泣起來。 「別哭別哭,把眼淚擦掉,吃點兒東西。」香兒趕緊將一份蜜棗果放在她眼前,催 促她吃一口。 單微沙不得不吃了一塊,又赫然想起那件事,「香兒,你可知道府中是否要辦喜事 了?」 「喜事?」 「我的意思是說,侯爺……侯爺他是不是又要迎娶了?」單微沙悠悠問來。 「沒有啊……侯爺沒說,我們一點兒都不知道。」香兒不解地問。 「是嗎?」聽她這麼說,單微沙心裡的疙瘩才猛然放下。 「不過……」香兒忽然皺了一下眉。 「嗯?」 「不過,有喜事倒是真的!」 香兒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可又將單微沙剛抬頭的心又打入了谷底。 「什麼喜事?」單微沙心急地問。 「我也不清楚,但今兒晚上侯爺回府後便眉開眼笑的,還說明天要大宴賓客,卻沒 說要做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