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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樓采凝    


  「翩翩!她人呢?」他往諾安身後瞧了一眼。

  「她走了。」

  「走了!這丫頭──你……有事嗎?」藍勳無法理解翩翩把她一個人丟給他,意欲為何?

  「我能不能待在這裡看你練功?」諾安兩頰生暈,希冀的問道。

  「看我練功是一件很枯燥乏味的事,沒什麼好玩的。」藍勳性格的雙眉擰了下,對於諾安的要求覺得荒唐。

  「但我喜歡看嘛!」諾安喜歡和他在一塊兒的感覺,誰管它乏不乏味。

  「安郡主──」

  「別叫我安郡主,叫我諾安好不好?」她的笑燦若驕陽,宛似脫蛹而出的蝴蝶,靈逸純真。

  藍勳彷若被她那毫不矯情的模樣所感動,「好吧!諾安。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想留在山上,我知道你對功夫根本是門外漢,應該不是真的想看我練功吧?」

  「我喜歡跟你在一塊兒的感覺嘛!」既然藍勳問了,她也直言不諱。

  「跟我!為什麼?我們根本不熟呀!」

  藍勳噙著溫和的笑容,他一向就是如此,即使被逼急、跟煩了,也不會做出厭惡的表情,其忍耐的君子之風甚至比凌澈更甚之。

  事實上他的性情也是「櫻木花盜」中最好的,甚至有點兒孩子氣,偶爾還會在捉弄人中找樂子,只是自從前一陣子他發現了一個秘密後便不再快樂了,總是愁眉深鎖卻又不知如何啟口。

  「怎會不熟?你難道忘了你曾救過我?」諾安對他陌生的話語深感不能接受。

  「喔,那只是小事一件,忘了它吧!」這對藍勳來說,根本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對你來說是小事,對我來說卻改變了我的一生,我永遠都忘不了的。」

  諾安非常認真的表示,並蹙眉地看著他,對他的不在意感到痛心。就因為那一次的事件,他在她腦海中足足盤旋了有半年之久,他怎能用這種毫不在意的口氣回復她呢?

  「你怎麼了,我說錯了什麼嗎?」

  藍勳心想,他是不是太久沒和年輕的女孩兒溝通,已無法瞭解她們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稀奇古怪的玩意見。

  「沒……沒有,你練你的功吧!別理我了。」她說得漫不經心,心裡卻有點不痛快。

  藍勳咧嘴一笑,知道她正在耍小孩子脾氣,逗小女孩開心是他的本事,他怎會錯過,「想不想去見見光豆,我正想去看它。如果不敢,我可以先送你回去。」

  「你要去見光豆?」諾安有絲躍躍欲試的衝動,卻又克服不了對土狼向來根深蒂固的畏懼感。

  「嗯,敢去嗎?」他重申了一遍,然而表情中並無等待的不耐。

  連藍勳自己也搞不清楚,為何他對她的糾纏並沒有那麼濃烈的厭煩,反倒覺得樂在其中,有股想照顧她的衝動!

  對,這大概是兄長對妹妹的愛護吧!諾安長相出色亮眼,最重要的是她仍脫不了一股稚氣,像極了鄰家的漂亮妹妹。

  「我當然敢去了。」諾安不想讓他小看自己,抬高小下巴,表現出執拗與堅持。

  他嘴角噙著訕笑,促狹地擠擠眼,「那就來吧!」他繼而伸出手,「如果不介意,可以把手交給我,山路崎嶇難行,你可以依靠我。」

  諾安癡迷地看著他,此時他真的就像一位和藹親切的大哥哥,坦蕩正直的深棕色眼眸裡,絲毫看不出他對她到底出自於兄妹之情還是男女之愛?

  不過,諾安還是將自己的手交給藍勳,讓他緊抓住自己的皓腕,往前直走。

  諾安能感受到從他手中所傳來的熱力與溫柔,她低著頭一直將臉蛋藏在陰影底下,不敢讓他瞧見她那張已燒得滾燙熟透的面容。

  「等一下!」櫻木藍勳倏然停步,並俐落地將她藏於身後。

  「怎麼了?」諾安似乎也察覺到不尋常的氣氛。

  「有山豬,得小心!」他本是不願讓她知道,免得她過度緊張,然而漸漸趨近的腳步聲讓他改了念頭。

  還是告訴她吧!省得她見到了龐大又噁心的山豬會無所適從,更嚴重的話可能會嚇暈了過去。

  「山……豬!」她雙腳已經不停使喚的發軟了。

  「別怕,我會保護你。」

  藍勳像一面銅牆鐵壁般,矗立在她身前,這時她才發現在他背後佩掛著一副弓及數支箭矢!

  霎時,他右手過肩勾起了弓及一支箭,拉緊弓弦,單眼閉上,矍爍的右眼緊盯著眼前樹叢裡窸窣的聲響與異動。

  諾安不敢吵他,只是閉上眼抓著他貼著背的布衫,以為保護。

  天哪!他的背脊還真結實,每一寸糾結的肌肉都堅硬得像石頭,彷若躲在他身後,就能獲得所有的保護。也不知為何,諾安已沒有之前那麼害怕了。

  「勳哥,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藍勳撇唇一笑,「隨你了,不過現在不是探究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得專心,你暫時別再和我說話。」

  「喔!」諾安煞住了嘴,也跟著提高警覺。

  不久,樹叢內的聲音越來越近,伴隨著重重的腳步聲,的確令人膽戰心驚!諾安極力穩住自己慌亂的心跳,緊跟在藍勳身後。

  啊──出現了!

  藍勳慢慢後退,硬是將諾安直逼向身後的石洞裡,他稍稍側著臉輕聲說:「躲在石洞別出來,讓我安心對付它。」

  諾安真的只想跟著他,但又怕妨礙到他,於是假裝堅強的點點頭,倏地轉身跑進山洞裡。但她仍站在洞囗,不放心地瞧著藍勳對付山豬的情況。

  驀然,一個頗大的黑影掠過她眼前,一隻強壯結實的山豬蹣跚地走向藍勳!只見他全神貫注的拉起弓弦,倏然將箭射出,精準無誤地射中那只野豬的前腦,它掙扎了一會兒,終於平靜地倒下。

  「勳哥──」諾安奔向他,望著眼前那噁心的山豬,感到一陣反胃。

  「別怕,沒事了。」

  對於自動投懷送抱的溫柔嬌軀,藍勳實在無法拒絕,只能輕拍她的肩,耳語道:「它已經死了,不會傷害你的。」

  「那它的屍首呢?」她怯生生的瞄了眼倒地的山豬。

  「正好讓光豆當晚餐。」他收起弓箭,淡淡的笑意中充份表達出他磊落清朗的氣質。

  「天哪!」諾安實在無法想像這只山豬被生吞活剝的景像。

  「怎麼?害怕了?」藍勳剛稜有力的臉龐多了份灑脫和狂恣。

  「才不,我如果害怕就不會陪你走到這裡了。」她強迫自己不准怕,還不是為了能多一些和他在一塊的時間。

  「那好,勇敢的女孩兒。」

  主動拉著她的手,他帶著諾安進入光豆所居住的洞穴之中。諾安的心是狂熱的,那份知足的感覺已掩沒了心中漸起的駭意,她相信只要跟著他,她今生今世將永遠無懼。

  ★  ★  ★

  接近傍晚時分,他倆才返回櫻花鄔,在鄔中與諾安暫別後,藍勳無視他人訝異的眼光,便一個人回到自己的房間裡。

  拿起藏在案底櫃中的一封泛黃的信柬,抽出重新展讀,他的心緒隨之變得慷慨激昂,再也無法壓抑心底氾濫的苦痛。

  小瑕:

  近來可好?我真的非常思念你。

  勳兒近日已學會走路,變得更加搗蛋了,我想,你即便不想我,也該想念我們唯一的寶貝兒子吧?為什麼不來找我呢?

  思語將勳兒視如己出,照顧得極好,見他越來越健壯、調皮,我也欣慰不已。唯獨你,讓我總覺得生活裡少了些什麼。

  我自認愧對思語,但我更對你抱歉,你不顧他人鄙夷輕視的眼光,為我生下了兒子,卻又無故離開我倆歡聚一場的小屋,將自己藏匿起來,讓我怎麼也尋不著!

  你究竟在哪裡?這封信難道就該這麼被我永遠塵封在箱底嗎?

  我承認,一切都是我糊塗所致,求你原諒我的自私。你知道嗎?思語早已接納了你,常提醒我接你來同住,但她卻不明瞭,不是我不願,而是我根本找不到你。

  來找我吧!千萬別讓我等到眉發花白、齒牙搖晃時,依然不見你。

  夫 櫻木伶軒 

  闔上信紙,櫻木藍勳雙手支在額前,思緒在腦海裡翻攪著,久久不能自己。

  原來他和大哥、二哥、翩翩不是同母所生,然這個秘密卻只有他知道,這教他如何以對?

  還記得兩個月前,就在翩翩返回項王府之後沒幾天,他將父親留下的一幅已殘破不堪的「美女掬泉圖」重新裱褙時,一個不慎將之摔在地上,卷軸一分為二,中間出現了一封信柬。

  沒想到這封信柬卻將他的人生全顛覆了!

  事後他曾懷疑,畫中這位纖柔的女子,該不會就是他的生母吧?因而想見她一面的念頭越趨牢固,而他卻在如何進行間躊躇良久。

  還有,他該如何向大哥他們坦承呢?

  叩,叩──

  「誰?」他猛然抬首,順手將手中的信藏好。

  「是我,可以吃飯了。」蘭薇在門外說著,然心中卻起了些許納悶,她只不過敲個門罷了,卻從藍勳的聲音中聽見了惶恐。

  「我知道了,謝謝你,大嫂。」他顯然是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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