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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樓采凝 還有,他手上為何緊握著一株已掉落了花瓣的花枝,這真令人匪夷所思。 「你姓莫,在你未記起真實姓名以前,我替你取名為莫司傲,你覺得呢?」他雖已清醒,但卻像是壓著千斤般重的心事而顯得憂鬱茫然。 臉上那道由右耳延至唇角的疤痕,讓這年輕人看來有著超越年齡的冷酷。 自從蕭夙豐救起他後,甚至在昏迷中,他糾結的眉始始終沒打開,是什麼樣的愁緒困擾著他,雖然他毫無記憶,但相信過去一定有某件事緊緊牽絆著他。 「隨您的意。」他無意見,一個無記憶的人還有發表意見的權利嗎? 「既無去處,你跟我回傲豐堡吧!我孤家寡人一個,下無子嗣,又喜長年在外,你能幫我管裡堡裡的事務嗎?」 「我!憑什麼?」 「憑你是我救的,我要你活得有朝氣活力。」蕭夙豐拍著他的肩,意味深長的說。上蒼讓他救了這小子,也許是他倆有緣吧!他還得救他的心。 「哈,一個沒過去的人,何來的活力朝氣?」他冷笑,情緒也隨之激昂。 「別急,你怎知明天想不起來呢?」 「你是不是想告訴我,還有明年、下輩子?」他自嘲道,俊俏的臉蛋猶如覆上滿臉風霜。 「你——唉,算了!好好歇著,待復元後我們就啟程。」蕭夙豐搖搖頭,走出了房門。心忖:想要幫這年輕人擺脫煩惱,也許還要好一陣子! 而那男孩依舊默然不語,良久,他長長呼嘯出聲,怎麼也甩不掉胸口那沉重的壓力及吐不出的鬱悶。 ※ ※ ※ ※ ※ ※ ※ 真快,日月穿梭下,八個年頭一晃眼就過去了! 無記憶的人雖然對八年前的一切依然空白,但他已逐漸擺脫掉這層憂鬱,成為一個英姿颯爽的成年男子。 當真擺脫了嗎?其實不然。 他只是將這抹愁緒隱藏的很好,好的讓人誤以為他已看開一切,認命的留在傲豐堡當他的少堡主。 蕭夙豐將他視如己出,認他為義子,這八年來不斷地栽培他,無論是儀態、談吐都費心的教育著莫司傲。在武功方面,他更是涓滴不漏的傾囊相授,一開始他非常錯愕,因為他竟發現這麼個十來歲的大男孩,在內力的造就上居然有著他意料之外的強勁,事後想想,也許他以前就曾拜師習藝,但不可諱言,他當真有學武的天份。 短短三年,他已學會了蕭夙豐精湛武技的各式路數,再加上五年的苦練,如今他更是青出於藍,比蕭夙豐更甚之。 想當然耳,蕭夙豐對他此番成就不僅樂在心裡,也更放心將整個傲豐堡交由他管理,自個兒自由自在去遊歷五湖四海了。 、 傲豐堡弟子無數,雖說莫司傲非蕭夙豐之親生子,但大夥兒依舊是對他信服有加,因為他除了武功好外,領導能力更是出類拔萃,著實是位曠世逸才。 在這些弟子當中,當然有武功不賴的,而首推蕭夙豐的大弟子庹強。他與莫司傲同年,武功方面雖不及莫司傲,然卻是唯一瞭解他心事的人。庹強對莫司傲毫無嫉妒之心,一直將他當成心中的偶像,也是無話不說的摯友。 因此,莫司傲將他視為唯一可談心的朋友。 「怎麼?一離開眾人的目光,你就換上一副若有所思的面容。」庹強推門而入,看見的即是莫司傲坐在案頭陷入沉思的模樣。 「我一直在搜尋著腦中的那片空白,但卻徒勞無功。」他低首微歎,這樣的失望已度過了八年,他是不是該學著習以為常了? 他有父母嗎?義父曾說他已有武功底子,這麼說他已經拜師了!義父亦提及他武功無一定路數,瞧不出端倪,亦不知師承何處。 還有頸上的那塊無署名的石頭是誰給他的?莫哥哥!又是誰會喊他莫哥哥? 為何每一想起「莫哥哥」這三個字,心底深處總隱隱藏著濃濃的牽掛,偏偏他又想不起也擺脫不掉,到底是為什麼? 「順其自然吧!這種事是愈勉強愈難如願,倒不如忘了自己是一個喪失記憶的人,也許哪一天你就會突然記得了。」庹強以一副談笑風生的模樣說道,好讓莫司傲稍稍安心。 「不是你,你說的倒輕鬆。」莫司傲不以為然,輕睨了他一眼。 「算了,我認輸,不跟我們少堡主爭辯了。」他不自覺倣傚起莫司傲的冷峻,想逗逗這位年紀雖不大,但外表老成的少堡主。 莫司傲搖搖頭,「少堡主?別這麼說,我是為了報恩。」他輕描淡寫的隨意一哂,神情似乎又回到了八年前;他摸了摸頰邊的傷疤,「它看起來可怕恐怖嗎?」 「什麼時候你也開始注重外表了?」庹強詫異的看向他,眸中含帶著趣味。 「去你的!」 他不是注意外表,只是有種感覺,感覺這副模樣會嚇著一個人,是誰呢?他苦思了許久,依然摸索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看習慣了,一點兒都不覺得你哪裡恐怖來著,真要說有什麼地方讓人注目的,那就是它使你變得森冷了些,也較不平易近人。」庹強從實招來。 「平易近人?我喜歡一個人獨處。」 「你就是太冷僻了,還好堡裡的兄弟們都信賴你。」庹強摸摸下巴,好整以暇道。他覺得冷冽岸然的莫司傲就是再孤傲也有吸引人的地方。 莫司傲斜唇一笑,「那要謝謝你們了,對於我這個憑空冒來的人不僅不排斥,還付予關心。」 「是你值得我們這麼做。」 莫司傲斂住笑,又回到以往滄桑孤獨的神情,他懷疑,自己真的值得嗎? 「記得別在眾人面前提及我喪失記憶這檔事,我不想讓別人對我產生好奇。」 「這麼多年來我未曾走漏過風聲,所以相信以後我也不會。」莫司傲這個秘密除了蕭夙豐外,就只有庹強與蔡總管知道。莫司傲信任庹強,才將心中的苦澀告訴他,他又怎會出賣他的心事呢! 而至於總管蔡洋是如何得知的,那就得怪半年前自己酒醉一場,不由分說的抓住前來勸他少暍點的蔡洋,在半醉半醒間道出他失去記憶的這段往事。 這半年來,蔡洋雖守口如瓶,但莫司傲深知以他嘮叨的個性,可能自己安逸不了多久了。 「我相信你。今年入堡弟子的甄試就交給你去負責了。」他突然話鋒一轉。 「什麼?你不打算親自挑選?」 「不了,相信這種小事你可以做的很好。」莫司傲半旋過身,遞給他一個鼓勵的笑容,「而且,你也該慢慢接觸一些實務的處理,好從中獲取經驗。」 「我……我沒必要獲取……」 「不,你需要。你知道我的意思。」 莫司傲一直認為自己不會待在傲豐堡太久,等他記起一切後,他就要去找尋那塊失落的片段,在潛意識裡他更有一種很深的感觸,彷彿冥冥中有個地方正在等待著他,那是一處有歡笑、很熱鬧的地方,完全不同於他現在內心中的死寂。 而庹強將是接續他職責的最佳人選。 「少堡主……」 「別說了,陪我去堡內四處巡視看看,下個月的甄選活動要做的盡善盡美。」 許多事既已心知肚明,他就規避不談,他知道庹強懂得他的意思。 ※ ※ ※ ※ ※ ※ ※ 「爹——」 齊水胭佇立在牆角,喚了聲正在練功的齊友湟。 「胭兒是你!什麼事?」齊友湟收氣後,轉身笑眼迎向她。 「我……」 「有話就說,對爹還有什的好『閉塞』的。」 齊友湟揉揉她的小腦袋。唉,歲月不饒人呀!曾幾何時,胭兒已長成少女了!十八歲,花嫁之年,更是懷著待嫁女兒心的佳齡,只可惜他的胭兒什麼都沒,他明白這八年來她一直活在自責之中,她的心也因為莫涼的死而隨風逝去。 「爹,您教我功夫好嗎?」水胭睜大期待的眼,看向爹爹。 齊友湟頗為詫異,「好好的,怎麼突然想學功夫呢?」 「我……我想去找莫哥哥,有一技在身,爹就不怕女兒半路被人欺負。」她提起勇氣一鼓作氣道。 「胡說,這怎麼成!」齊友湟皺起白花的眉,駁斥道。 「我知道自從彭爺爺過世後,【黑店】僅剩下你我,爺雖常回來看您,但每回總是來去匆匆,我這下一走您會更孤單,但是爹,您不會不知道揪在我心口上那種痛有多深,我真的快活不下去了。」 她一說到激動處,兩行淚就滾燙燙的掉落下來,這淚眼亦燙傷了齊友湟的心。 「傻胭兒,爹怎會瞧不出你這幾年來所受的煎熬,只是學武並非一朝一夕的事,怎能馬上學得會的。」 「我相信你有辦法。」水胭比齊友湟還堅持。 「沒辦法,爹沒辦法!」水胭一點武功底子都沒,這種捷徑很有可能會走火入魔,害了她一生,他實在沒法答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