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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劉芝妏    


  「什麼?!」像是聽到了世界即將要滅亡的恐怖消息,古貞貞往後退了一步,正好退進赫連鋒的懷裡。

  「你幹麼那麼驚訝?」丘小晚被她的反應給鎮住了。

  「我怎麼會不驚訝,你瘋啦,這怎麼可能呢?」驀然轉過頭,古貞貞很不淑女的朝著自他們回來後便文風不動的虎魄吼著:「虎魄,你究竟在搞什麼鬼?」

  「我又沒有……」

  「貞妹,你為什麼對他那麼凶?」在古貞貞的咆哮聲中,丘小晚的快樂硬是陡然下降了好幾度。

  貞妹這是什麼態度?!她還以為最瞭解她的心的人,該是貞妹及阿方呀!但是……

  「我這還叫對他凶?!我都還沒有出手扁他呢!」

  忿忿地對她回著嘴,古貞貞又讓人措手不及的衝到虎魄身前,伸腳就朝他腳脛踢過去,「你這該死的花心大蘿蔔究竟在玩什麼把戲?是不是身邊的女人都玩膩了,日子太無聊了?」

  「貞貞!」

  「貞妹!」

  除了虎魄外,所有的人全部被古貞貞的突襲行動嚇了一跳。

  而虎魄卻不閃不躲的杵在那裡,任她踢了一腳,又揍了好幾拳,然後在赫連鋒趕上來拉開自己老婆之際,又被她再踢了一腳。

  「貞貞,拜託你別這麼暴力好不好?」生氣的斥著她,赫連鋒皺緊濃眉的瞧著虎魄,「怎麼回事?」

  「沒什麼。」微繃著臉,虎魄幽幽然的輕聲應著。

  「還沒什麼?你是在外頭玩過了頭不成?想換換口味玩了?!告訴你,別的女人你儘管去惹,但是……

  「貞貞!」猛抽了口氣,赫連鋒一把摀住她的嘴,「虎魄,你別理會她滿口的胡說八道。」

  「嗚……嗚……放……嗚……」因為氣息嚴重的受阻,古貞貞的一張小臉漲成通紅,但她還是拼了小命的在自己老公的鉗制下掙扎扭動,而且不時的還伸長了手腳,試圖再在那個採花蜂身上多留下幾處傷痕。

  哼!這個該死的採花蜂。

  「貞貞,你不要這麼衝動好不好?你連發生了什麼事都還搞不清楚,就一副要置人於死地的凶神惡煞……

  「我就是要剝了他的皮,我不但要剝他的皮,我還要將他千刀萬剮,然後剁成一堆爛垃圾,丟到外頭給那些該殺千刀的狗吃。」好不容易脫離了魔掌,古貞貞不但急呼呼的為自己的肺部充氣,還喘吁吁的性急想揭發虎魄不要臉的陋行。

  將雙手環在胸前,赫連鐸本來還帶著看好戲的神情作在一旁,好笑的瞧著自己的老哥很努力的在不傷害老婆的情形下妄圖控制住她,但是,聽見像個小火車頭的小嫂子不但難以控制,而且言詞愈來愈殘暴

  「唉,我說貞貞哪!拜託你稍微控制一下脾氣,行不行?」他忍不住開口。

  「我為什麼要控制脾氣?你們為什麼不叫那個人收斂一下他的那顆色心?」古貞貞字字句句都疾射向虎魄。

  虎魄神色不變的任由古貞貞對他作著人身攻擊,但是眼神卻是愈來愈陰鬱,而且森冷。

  沒有人留心到他神情的變化,可是心思纖細的丘小晚卻一點一滴的看著無奈、矛盾、勉強,甚至於……後悔,它們一一自他逐漸緊繃的臉上閃過。

  丘小晚原本沉浸在快樂與喜悅的情緒被擾亂了,忽然敏銳起來的瞧見了虎魄眼底灰黯、隱晦的陰霾,這個發現重重的擊進她變得恍惚的心坎。

  驀地,一陣涼意攏聚上她的心頭,而且有股不祥的感覺也隨之而來。

  為什麼虎魄的表情會是這麼的不快樂?

  古貞貞鬧哄哄的聲音逐漸的在丘小晚意識裡消逸,所取代的是虎魄森然冷寂的默默無語。

  倏地,熱浪灼熱著丘小晚的眼,猛然的寒顫來得又急又突然。她本能的用雙臂環住自己的身子,強自抑住那股猝不及防的不安。

  不會的,虎魄也是有一點點的喜歡她才對的,他絕對是因為心裡頭有她,所以才會答應跟她交往,縱使是在有條件的限制範圍。一定是這樣的,丘小晚在心裡不斷的重複著這個念頭。

  但是,他幾乎毫無遮掩的挫敗與陰沉,卻牢牢的盤踞在她的心頭,逐漸的擴散。

  *  *  *

  好不容易,赫連鋒將活像個跳豆似的想找虎魄「輸贏」的古貞貞,給軟硬兼施的哄進了房。

  赫連鐸很有默契的走向虎魄,遞了根煙到他眼前問:「要不要?」

  虎魄沒有去看眼前的煙,「阿弟,你的腳……」

  這件事實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讓他驚訝得一時之間竟忘了關於丘小晚的煩擾。

  「我的腳沒事了,反正持續性的做著復健工作就可以復原了,這你跟我哥不是都很清楚嗎?」將煙點燃,隔著白霧,赫連鐸皺起了濃眉,「倒是今天晚上的事挺令人吃驚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虎魄聳了聳肩,「事實就你們眼前所見的嘍,你復健做多久了,為什麼要瞄著我們?」

  「也不是故意的。」一屁股坐進沙發,赫連鋒乾脆一次將自己的事全說出來,「你也知道我那段時間為什麼會頹喪不振的原因,要不是木梨的一通電話,」

  「木梨有跟你聯絡?」虎魄更是掩不住驚異的挑起了眉。

  若不是因為韓木梨,阿弟也不會氣憤難當的將自己灌得酩酊大醉,然後失了神智坐上了車,想去找她,結果路上就出事了。

  這起車禍導致他的雙腿神經麻痺、不良於行,而韓木梨卻在事後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管他們怎麼聯絡都找不到她,她就像是在地球上消失了一樣。而清醒後的小弟在久見不到她的人影時,瘋了性子似的差點沒將醫院給拆了,身心受創的他從此後便在自己週遭釘上了刺,全不理會自己跟赫連鋒苦口婆心的鼓舞及怒斥。

  害他們那個時候除了公司的事,還得抽空幫他打理道館的事,兩個人像個陀螺般忙得焦頭爛額的。

  結果,韓木梨竟然曾經出現過?!

  「這事我怎麼不知道?」虎魄心中有些惱火他的隱瞞不揭,「你哥知道嗎?」

  抿起了唇,赫連鐸搖了搖頭。

  「她只是在得知我出事後……」悵然的低吁了聲,他卻忽地斷了提這事的興致,「算了,改天再跟你說吧廣

  「為什麼?」

  「因為我現在沒有說這件事情的興致。」

  被他的這句話給堵住了嘴,虎魄沒再追問下去,寫著疑惑且不滿的眼眸仍膠著在他身上。

  「這件事,等我將她從地球表面給翻出來的時候再說了。」重重的吸了口煙,赫連鐸遲疑了幾秒後才開口道:「你跟小晚?」

  沒有規避,也沒有駁斥,虎魄給了他一個帶著勉強的淺笑,「就像你聽到的。」

  靜默了許久,直到赫連鐸又燃起第二根香煙。

  「虎魄,放過她吧!她不是那一類的女人。」捺不住關切的,赫連鐸脫口就說。

  「哪一類?」吊兒郎當的,虎魄朝他揚起了眉,一個譏諷的笑容飄進他眼底。

  赫連鐸直截了當的挑出了自己的話意,「擅長玩愛情遊戲的女人。」

  「哦!」

  他知道虎魄不會無緣無故的去招惹一些麻煩事,尤其是大伙全都知道小晚對虎魄迷戀得有多死心塌地的。可是如果惹得貞貞大發火氣的事情是真的,虎魄怎麼會好端端的跟小晚扯上了線呢?

  「別哦了,說真的,如果你不是真心的,別再去撩撥她了。」不由自主地,赫連鐸又歎起氣來了,「小晚的個性雖然也挺開朗的,但是她不比你身邊那些女人。如果你跟她的交往關係不得善終的話,以她的個性,恐怕場面會很難收拾。」他誠摯的眼神直探進虎魄的眼底,「放過她吧!你的女人名單裡應該不缺她一個。」

  「你覺得我一個人的力量夠嗎?」

  「什麼?」

  「阿弟,別忘了一件事,你將主客位置給放錯邊了,你該勸的是她,不是我,知道嗎?」虎魄笑得很無奈,「況且你怎麼知道有朝一日,我虎魄不會淪陷在她風采盈盈的淑女裙下?」

  「有這種可能?」不知為何,赫連鐸突然覺得虎魄的笑容很失魂落魄,一點都不似往日那般輕鬆自在。

  聳了聳肩,虎魄只淡淡的說了句:「世界上什麼都是有可能的事情,更何況人的感情隨時都會有變哪!」

  而如果,他的直覺沒錯的話,他跟小晚的平行線,恐怕得開始交會在一起了。

  *  *  *

  該死的,她在這裡做什麼?

  悄悄的拿一雙轉斜了的眼睛脫視了坐在餐廳一角的一對男女,虎魄的眼中有著逐漸凝聚的不悅。哼,還跟了個男的一起來!

  他知道自己沒有權利生什麼悶氣,可無端端的,他就是滿肚子的不爽快,即使是——他曾經不在乎的對她聲明,就算是他將她納為女友之一,她也無權過問他的交友情況,而他對她亦然,絕不過問她的交友權利。哈,多麼大咧咧的話啊!

  當那天晚上的事情傳開來後,赫連兩兄弟,甚至於與他交情愈來愈不錯的柯競方聽聞後,還一臉不贊同神情的以目光鄙視著他的聲明,好像是他故意設好陷阱,拐騙小晚這個癡情女往下跳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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