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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劉芝妏 那晚,在他臭著臉衝出房間後,她還窩在他房裡,縮在留在他味道的床上,即使那張床的主子已經被她氣走了,可她仍不捨離開呀。她想著、哭著,就這麼睡著了,誰知道睡得太沉,連自己是怎麼回到房裡的都不知道。 「是他抱我回去的?」許央闠猜測,旋即又否決了自己的答案。「不,怎麼可能呢?不可能是他,若他瞧見我死賴在他床上,沒一腳將我踹下床就已經是萬幸了,一定不是他。那,說不定是凱特或是斯坦利剛巧經過,瞧見了我,好心的叫人將我扛回房裡去的。」 沒錯,一定是這樣。 一股強勁的海風猛然朝她襲來,吹得她不由自主地隨之搖晃。 「算啦,想那麼多做什麼,反正我是在自己床上醒過來的,第二天一早,他見了我也仍舊是臭著一張臉,什麼話也沒多說,說不定就是因為那種場面見多了,對他來說不痛不癢,他壓根就懶得反應。」畢竟從頭到尾緊張得半死的人是她,又不是老神在在的姜離。 可是換個角度看,他雖然蠻橫,卻不會放浪形骸的放縱自己沉浸在情色中,稱得上是守身如玉的特異分子,這一點,對他這種身家頗豐的男人而言,倒是挺難能可貴的。 唉,想那麼多有啥用呀?這幾天多跳幾次海,看心情會不會開朗一些吧! 許央闠苦笑暗忖,漫不經心的晃了晃胡思亂想的腦袋,緩緩踱近海崖,就在距崖邊還有幾步,一雙悍臂冷不妨的騰空探了過來,猛力的拉回她的身子。 驚駭莫名的倏然旋身,她朝來人瞪大了眼。 「咦?!」 「你是發了什麼瘋?」 「你怎麼來了?」她不解他為何憤怒,朝他瞪著大眼。「出了什麼事?」 姜離看來很生氣呢,不會又是她在無意中惹了什麼麻煩吧?但怎麼可能呢?這兩天,她可都專心一意的培養下一波攻勢所需的勇氣,一點禍都不敢闖,乖得足以榮膺模範生了哩。 「出了什麼事?你是存心想死是不是?是不是?」他惡狠狠的拽著她的耳朵,拉近她的臉,幾乎是對準了她的耳膜狂吼。 「啊,好痛!」她縮了縮,卻掙扎不開。 他幹麼那麼用力的扯她的耳朵,還這麼大嗓門,害她的耳朵嗡嗡叫,怎麼,他蓄意將她的耳朵弄聾呀? 「痛?哼!你一跳下去教海水吞沒,就再也不痛了!」他怒斥。 如果他沒及時拉住她,這是極有可能發生的後果,他怎能不惱? 「不會啦,你別庸人自擾嘛,這兒又不是很高。」許央闠不以為意的聳聳肩,下意識的偏過頭去打量那處崖角。「這種高度對我而言不算太困難,我先前已經試了另外幾個沒那麼高的地方,都安然無恙啊。」 「你!」這蠢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胡扯些什麼鬼話? 「真的沒騙你啦,我一直都很小心的。」這回,她為自己辯駁的膽子小了一些,也更細聲細氣了。 「這種遊戲是在玩命,在玩命耶!你以為小心就能駛得萬年船?」 「可是,這裡又不是很高……」 他沒好氣的瞟她一眼,「笨哪你,你以為不是很高就可以隨便亂跳?」 「可是,我看他們都沒什麼問題……」 「他們?他們是誰?你他媽的以為自己能跟他們比?憑什麼?」姜離忿忿地打斷她的抗議,口沫橫飛地直罵到她斂下眼瞼,不敢作聲。「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再從這裡玩跳崖的無聊把戲,就立刻給我滾出這個島!」 「呃……」 「聽進耳朵裡沒?」 「好嘛。」扁著嘴點了點頭,她又忍不住犯嘀咕。「我就在旁邊,還這麼大聲幹麼?」 雖然不敢著望自己能擁有安撫他怒氣的神奇力量,但,瞧了瞧那雙盛怒的眸子,她只好忍氣吞聲,要自己乖乖閉嘴。 現下,打死她她也不敢誠實向姜離披露,就在昨天,她才剛選定一個新的地點預備改天去跳跳看。說起來,那兒的地形比這裡更為險峻一些,若讓他知道了那還得了?千萬得記住,要拔個電話叫跟她一塊兒探看地點的小比利住嘴,免得消息走漏。 「好嘛?!」應得這麼心不甘情不願,而且,她還敢嘟噥! 「好了好,我以後絕不再從這兒跳下去,這樣總行了吧?」他是怕她死了不成?呵,他會良心發現倒是挺難能可貴的哪。 可是,他是窮擔心了啦,她也沒打算這麼快就將自己玩完了呢,因為玩歸玩,她可沒忘了自己還有目的尚未達成。 「你保證?」 「我保證!」許央闠拍拍胸脯。 沒錯,既然他強烈反對,那她以後絕對不會再從這兒跳下去,至於別的地方嘛……再說嘍。「呸,你拿什麼保證?」姜離怒吼。瞧她眼珠子骨碌碌的轉呀轉,一副不安好心的模樣,鬼才信她哩。 她也有些惱了。「要不,你想我怎麼保證?」 真的是個標準的大番王,她都已經俯首認罪,也願意妥協了,他還不滿意?還想她怎樣? 但姜離接下來的動作出乎她意料之外的驚惶與恐怖! 連讓她眨眼的時間都沒有,他怒哼一聲,快步上前緊摟住她,腳一蹬,帶著她直接從崖頂跳下海。 「你想自殺呀?」驚駭的聲音隨著呼嘯而過的風散去。 「這就是我要的保證。」附在她的耳邊,熱呼呼的氣息直撲進她的耳中。 他要的保證? 來不及細忖他的話,兩具身軀直竄進海濤中,掀起不小的浪花。 她會游泳,這些日子窩在四面環海的島上,無形中也將泳技練得更精進,但卻遠遠的不及善泳的姜離,這會冷不防地被他拖著一塊兒跳海,更是手忙腳亂,別說是掙脫他的鉗制,連自保都難。 而明知道這番舉止絕對會令猝不及防的她連氣都沒辦法喘一口,可他狠下心,眼看著她已瀕臨缺氧的險狀,偏不讓她將腦袋冒出海面換氣,硬壓著她不放,直到她無力再掙扎,癱在他懷裡,他這才鬆手,穩穩的將她的身子托出海面,讓她及時喘過氣來。 「死了沒?」他涼涼的問。 「你……咳咳!你……想害死我……咳咳……」 「怕死?哼,怕死你還這樣玩!」 「咳!咳咳……」 「咳死你算了,下一次再讓我抓到你玩這種死亡遊戲,我會親自將你淹進海裡,聽到沒?」一手托住她頸子,另一手扶在她腰際,姜離一字一字的說得清晰。 「咳咳……」連咳嗽都來不及,她哪還有餘力回答他的逼問。 「聽到沒?」 「咳……你別急……」又是一陣猛咳,好不容易,許央闠終於順過了氣。「好歹也先讓我喘口氣再殺我嘛。」 「你……媽的,該死的女人!」 又怎麼啦? 心有餘悸的她聽見姜離又發起火,怕死了他氣極之下真將她的頭強壓回海裡,下意識的將雙手緊搭上他的頸子,略微側身,正想面對面的跟他問個明白,濕濡的眼瞼甫掀起,就驚見一張粗獷得教人心悸又心動的大臉往自己的臉俯近。 他想做什麼……啊啊啊…… ??? 一半是因為差點被淹死的經驗,另一半則是被姜離的舉動嚇一跳,也或許是體內的病菌作祟,當天晚上,許央闠開始發燒。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 從來不曾聽說過泡海水會泡出「性」致來的。 對她的存在,姜離雖然不是視而不見,最近也不再興致一來就將她亂丟一通,可總也是大呼小叫不斷,似乎只要一瞧見她就覺得礙眼,但那時的情形……真的不是她過於敏感,也不是她多疑、多心,她真的清清楚楚的感覺到,就在她慌亂的貼近之際,他的身體起了無法掩飾的變化,熱燙的異物教人詫異的隆起,嚇人的、緊密的貼著她的大腿內側,徹底的粉碎了她驚魂未定的細喘。 尤其,他竟然出其不意地吻了她! 不是在作夢吧?那個大番王不但明顯的對她起了慾念,甚至進一步堂而皇之的偷襲她! 「我一定是在作夢。」想伸手拍撫額頭,但動了半天連雙手的鬼影子都沒見著,不理會四肢這奇怪的遲鈍與沉重,她喃喃低語,「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 姜離吻了她?不,她一定是在夢境中,一定是這樣。 「小闠,你醒了呀?」凱特擔憂的臉在她面前晃動。「你在嘀咕些什麼?」 「凱特?」 「要不要喝點水?我替你潤潤唇。」凱特輕聲細語,一枝沾著溫水的棉花棒輕輕的貼上她的唇。「別太急,慢慢來。」 順著溫潤的濕意微吮著乾涸的唇瓣,許央闠發現自己四肢沉重,重到她無法自由的驅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