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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劉芝妏 「不,是這裡痛。」小手帶著他的大手,原梓將相疊的手撫向自己的胸口,還能清楚的感受到這些日子以來的椎心折磨,「心臟,還很痛。」 「我會治好它的。」 原梓迷茫著淚眼,「你保證?」 牽起她的手,他在她血跡斑斑的傷處灑下碎吻,「我保證。」 再也抑制不住歡愉,她倏地抽回手,張開雙臂狠狠的摟緊他,毫不保留的將快樂展現在他眼底、胸前,然後,狠狠的又自齒縫裡抽起氣。 討厭,她忘了自己身上還帶著傷呢。 「小心一點。」他聽到了她的抽氣聲,急忙叮嚀。 「你知道嗎?除了喜歡你,我還好愛、好愛你。」雖是理直氣壯的心意,但她說著卻不自覺的羞紅了臉。 小白癡,她都只差沒買廣告昭告世人了,他怎會不知道呢? 「別忘了,你曾經嫌我醜。」至今,他才知道自己也挺小心眼的。 不過是她一句輕描淡寫的嫌棄,可他卻深刻的瘰進了心。 「對呀,你現在的樣子的確是很醜。」即使他吩咐她別小心翼翼的,但她坦白陳述的口氣仍有著小心翼翼,「不,應該說你一直都是這麼醜的。」她真的是這麼認為。 「唉。」果然,女人是寵不得、順不得的,實話傷人,她不懂嗎? 「幹麼歎氣?」 「看來為了能襯得上你的美麗,我得花筆錢去整容了。」 司馬決的讚美讓她臉一紅,但一悟到他的意思,原梓卻猛地眼一瞪,自他身上攀起身面對面,字字清晰的喊著,「不准!」 「呵,這麼篤定?」 「我寧願你就這麼醜醜的,甚至,就算你變得比鐘樓怪人還要醜陋十倍、百倍,也不准你去整容。」他的主意勾起了她的義憤填膺,「省得到時候你讓一群花蝴蝶纏在身邊,吵死人了。」 他以為她沒眼睛看哪?就算他成天板著張死人臉,將墨鏡掛在鼻樑上遮住視線,可那些利眼女人們還是看得出些許端倪來,若真是如此,她可沒啥自信搶得過那一大票花枝招展的吸血蟲。 「就像這樣,以後,心裡有話就直接跟我講,別老偷偷摸摸的私下進行,懂嗎?」 他的呆嚀,原梓似懂非懂。 「例如想知道什麼,你可以問我。」司馬決點了點她一臉霧水的額頭,「別隨便在人家身上裝些小東西。」 一愣,她不自覺地驚呼出聲,剎那間滿臉通紅。 「你都知道?!」 「你裝竊聽器的手法讓人想故意忽略都難。」 「那,你那些話是存心說給我聽的?」她問得忐忑不安。 司馬決眉眼含笑,「當然。」 「你……」嘴一扁,她又要哭了。 原來他是存心惹她傷心的,過份! 「你呀,總是莽莽撞撞的,教人怎能放心呀。」抑制不了指頭的騷動,他扯了扯她微卷的髮絲。自從確定了心情,他竟開始喜歡上對她動手動腳的滋味,「那天,我的話你都沒聽進去嗎?」 「哪會沒有。」噘起唇角,原梓哽咽著,「一個字、一個字我都聽得一清二楚得很。」 「聽進了耳朵裡,有沒有聽進心裡?」 她不懂,「什麼意思?」 「我不喜歡你主動。」 「為什麼?」她就是喜歡他,才一心一意地要讓他知道她的傾心愛戀,這不對嗎? 「你都先主動了,那我還有什麼搞頭?」 噙著淚,原梓瞪大了眼,「你的意思是……」 「以後別再事事積極了。」司馬決難得展現柔情地伸手捏捏她染上紅意的圓潤鼻頭。「首先,你要先記住一件事。」 「你說呀。」她在聽。 只要他願意常常開口跟她說話,她一定會專心的將每個字都聽進耳朵裡,至於心裡……她會選擇性的聽。 「不管現下時勢變得如何先進,我的思想還是很沙豬,還有……」 「等一等。」 「嗯?」 先吸了吸泛酸的鼻心,將雙手捂著他的臉頰,原梓將堅持了好久的意念說出口。「你先拿掉太陽眼鏡。」 「啊?」 原梓望著他,「當你說一些百年難得聽見的甜言蜜語時,我希望能清清楚楚的看著你的眼睛。」 「甜言蜜語?」他有這種預備嗎?怎麼自己不知道? 她未免也太一廂情願了吧! 「不管啦,我要看你的眼睛。」她可以自己動手,可她偏不,就是要他自己動手卸下這層保護。 「我的眼睛有這麼稀奇嗎?」司馬決不解。 因為他的眼睛曾受過傷,以致有一段時間不能見光,待傷好了,他卻已習慣將太陽眼鏡掛在鼻樑的隔離感覺。 「對我而言,是的。」 既然她都開口要求了……唇角微勾,他拉著她的手並靠,兩雙手一起將太陽眼鏡取下,四目相視,司馬決好笑的瞧著她的嘴愈張愈大。 「呵。」輕吁著氣,原梓的眼神滿是迷醉。 他的眼睛,果真如她所想像的那般勾人心魂。 精練沉斂卻不顯陰鬱,像犀利懾人的鷹眼,卻又有著情人的溫柔神色,凝望著她的神采,彷彿蘊滿了日月精華。而那雙熠亮的眼珠果然是有神的黝黑。再一次,她還傷痕遍野的心又給迷得七葷八素了。 「以後,別再將眼睛藏在太陽眼鏡後頭了。」像縷失神幽魂,原梓直接說出腦子裡的結論。 這麼漂亮又有神的眼睛竟不拿出來招搖現世,未免太暴殄天物了。 司馬決笑看著她,「你滿意嗎?」 「呵呵。」原梓開心的先笑兩聲,「你說呢?」歪著腦袋,她微忖數秒,「我反悔了,以後,你繼續戴緊你的太陽眼鏡,偶爾讓眼睛透透光就行了。」 這年頭的女人們,眼光與從前迥異,專挑冷眼酷哥下手掠奪,為了保障她好不容易到手的「物權」,他還是別那麼特殊比較妥當! 「是!」他淺笑著。 小紜她們還指控他是大沙豬,看吧,也不知道是誰的口氣比較獨斷哩。 尾聲 在隔了不久之後的一個婚宴上。 新郎不是司馬決。 新娘也不是原梓。 但憑藉著今天新娘最大的不滅法則,在婚禮的尾聲,李竟窗提著嗓門,召令各方人馬湊近,她要為自己留下一幅珍貴的紀念照。 手法極專業的攝影師從善如流,快手快腳的架好攝影機,耐心的等著一干人馬站好位置。 因為司馬決持反對票,原梓喪失了這個可以大撈一票的機會,苦著臉,她睨了他一眼,帶著唱反調的居心,故意朝瞿北皇身邊靠攏。 本來,瞿北皇許諾她的價碼足以將她那輛心肝寶貝的重型摩托車買回來,誰知他竟粉碎了她的想望…… 將嬌羞動人的新娘緊攬在身邊,瞿北皇瞟了眼因心存不軌而悄悄逼近的原梓,相當配合的伸手搭住了她肩膀。 「想玩火呀。」怕打擾了新娘的高昂興致,他細聲打趣著。 「你要管!」只要拌嘴的對象不是司馬決,她都可以做到唇舌鋒利的潑辣。 在外人眼中看來,他們的親密度只略遜他和身邊的漂亮新娘一籌,尤其,在司馬決的眼中更是如此。 猛伸臂,司馬決摟緊原梓的腰,可就在攀上她的腰際前一秒,不由分說的一股蠻勁狠狠的打落瞿北皇搭在她肩上的大手。 「幹麼?」瞿北皇朝他瞇起怒眼。很痛哩。 「並排站就很好了。」 聞言,他瞪著司馬決良久、良久,甚至連攝影師宣告OK,大夥兒紛紛散去,他還瞪著,口中嘲笑不休。 「我可以說是看著她長大的父兄之輩。」 司馬決有沒有搞錯呀?明知道他跟阿梓是那麼熟的世交,連他碰她一下下都不行?況且,他只是輕輕的將手搭在她肩上耶! 他冷瞪著瞿北皇,「那又如何?」 猛然大笑出聲,瞿北皇伸手往他肩膀狠敲了一記,算是報復。 「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對。」司馬決面不改色的承認,並順手推開瞿北皇魁梧的身軀,再度伸手盤握著原梓的小蠻腰,「走吧,別為這些人浪費時間了。」祝福已經帶到,也該散場了。 新郎在大笑中放他一馬,卻換新娘上場了。 「你們要去哪裡?」渾然忘了今天自個兒才是主角,雞婆成性的李竟窗離情依依的跟了他們幾步。 沒有理會她的疑惑,司馬決拖著腳步略顯遲疑的原梓,走到之前先停在院子一旁的跑車,粗獷中帶著溫柔的將她安頓在座位上,闔上車門,這才轉身對亦步亦趨的李竟窗笑得陰氣迫人。 「這一點,就不必『你』操心!」他故意強調了「你」字。 「小舅舅!」鼓起腮幫子,李竟窗教他的不識好歹給氣壞了。 新娘領進門,就將媒人踢出門,沒想到小舅舅竟然忘恩負義到這種教人鄙夷的程度。 司馬決的反應更絕,直接伸手將她的身子一兜,讓她清清楚楚的看見瞿北皇發黑、發臭的臉,然後上了車,載著哭笑不得的原梓,得意揚揚的揚長而去。 女人唷,就是得好好的再教育一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