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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劉芝妏 連她住處的電話號碼都忘得一乾二淨,可見得他在追求她這方面,一點都不用心,是她意志力不夠,太輕而易舉地就掉進了他的愛情陷阱裡。 「我就是忘了。」見她橫眉豎目,他壓根就不以為意,反倒大剌剌地朝她晃了晃手中的話筒,「究竟是幾號?」 「你最討厭了啦。」 「說!」瞿北皇早懶得理她的埋怨了。 因為不論討厭與否,事實上他已經將她拐到手,只好由著她吱吱歪歪的! 「就是……呃……」忽然,她神情拂上了淺淺的訝然。「呃什麼呃,幾號啦?」 「呃,呵呵,不知道你相不相信……」見他不耐的咧了咧唇,李竟窗下意識地扮了個鬼臉討好他,「我忘了耶。」「就知道不能靠你。」 「嗯,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只不過是忘了電話號碼。」她不平的嚷著。 「只不過?哈。」回她一個嘲諷的冷笑,瞿北皇低頭在話機上按了一、兩個鍵。 還怨他健忘?哼,這下子露餡了吧? 她擁有那組電話號碼多年,不過是最近較少使用,就忘得一乾二淨,更何況是自認識她後,就將她綁在身邊的他呢? 忽地他又想起,不是有個廣告詞兒是這麼說的嗎?要刮別人的鬍子前,先刮刮自己的鬍子,這說的不就是她了嘛。想著,他不禁嗤笑出聲,「哈哈!」 「你哈這兩聲是什麼意思?」懶得將沙拉端到陽台上享受,李竟窗乾脆先在這兒吃了起來。 事關親愛的阿梓,她得搞清楚瞿大爺施救的一舉一動才行。 「閉嘴。」瞿北皇大聲的吼著。 聽他左一聲閉嘴、右一聲煩人,她的不滿加深。嘖,瞧他說得好像她有多難搞似的,正想開口抗議,就聽到他又說話了…… 「司馬決?」 好吧,看在越洋電話已經接通的份上,先饒過他這一回。李竟窗將身子靠在偌大的書桌旁,揣著濃厚的擔心,一口接著一口,心不在焉的吃著缺了味道的水果沙拉。 「我是。」 「我瞿北皇。」一待接通,確定找到正角兒,他也不多廢話,「幫我走一趟澳洲找個人,有時間嗎?」 「沒問題。」連細節與原因都沒問,司馬決直截了當的允諾幫忙。 「謝啦,我會將她的資料全都傳過去給你。」 「好。」 簡短几句交談,事情定案,彼此在同時收了線。 ??? 幾乎是話筒才剛掛上的同一秒鐘,行事向來迅速又果決的司馬決就已經開始整理行李,邊等著瞿北皇傳過來的資料。 第二天傍晚,他已風塵僕僕的飛到了澳洲,沒多做耽擱,循著瞿北皇所提供的資料,來到了位於北昆士蘭的卑詩省,原梓失足跌落的利洛威特河河畔,他仔細的將附近地理位置逐一打量,心中一則以憂,一則以喜。 這座河床既寬且深,早已年久失修的吊橋壓根只是個點綴物,而據傳聞,個性膽大粗心的原梓竟就這麼貿貿然的走上去,他甚感佩服她的有勇無謀。幸好這一段河床夠深,若人掉下去,應不至立即撞擊到溪底,不過惟一較不樂觀的是河水過於湍急了些。 看來這個叫原梓的女人思考模式頗需要再教育,如果她沒慘遭河水滅頂的話,也該有人替她洗洗腦,讓她知道生命中有些事情是不能「試一試」的。 「你覺得希望有多大?」憂心忡忡的跟在司馬決身旁,積奇滿懷希望的問道。 是他邀原梓當跟屁蟲的,如今她遇難,他心中有著愧意。 司馬決冷冷的回答,「看她的命有多大。」 「啊?」這算是什麼回答?「那我們現在呢?」 積奇對這新加入的搜尋者並不抱太大的希望,即使他看起來頗有兩把刷子,讓人不自覺地想打從心底信服他的能力,可畢竟這兩天已經投入了那麼多人力、物力來搜救了,成效仍舊有限,因此積奇心中難免存疑。 但是,他是瞿先生親自出馬請來的幫手…… 「回旅館。」 「什麼?」他一怔,不是吧?接下來不是該展開援救工作嗎? 「你先回旅館去。」 「這……」積奇遲疑著。 司馬決篤定的說:「我會找到她的。」 「你確定?」連想都沒有想,他就脫口而出。 自梓跌落溪流至今,已經有好幾批人順著溪流找了好遠、好遠,都沒半絲消息,就算她真是淹死了吧,好歹也該見到屍首浮出水面,但問題是大夥兒連個鬼影子都沒瞧見。而他竟口氣篤定的說,他會找到她! 對積奇下意識表露的疑惑不予置評,司馬決淡然地扯動唇角,似笑非笑地再重複著先前的吩咐。 「你先回旅館去。」 「可是,說不定你會需要幫忙……」 「我會聯絡你的。」這人的體力看來雖然還不錯,可還不夠好到能跟上他的腳步,他不是故意瞧輕積奇的能力,而是身邊多了個人,只會拖慢他的速度而已。 「呃?」 「車留在這兒。」如果運氣好的話,當他找到她時,她尚未斷氣,那他得有交通工具盡速送她到醫院。 聞言,積奇又是一愣。 「那我呢?」他沒忘記吧?他們只開一部車來耶,「還是,我跟你一起走?」 「這倒不必了。」巡視的眼神自溪流移到積奇臉上,司馬決口氣平和的拒絕了他的提議。「你不是有帶行動電話?」 「嗯,有呀。」 「那就麻煩你自己解決回程問題了。」對他微點了下頭,司馬決大步沿著溪畔尋去。 見他動作相當敏捷的拉遠距離,積奇搔了搔後腦勺,乖乖的聽從他的建議,自口袋裡掏出行動電話來聯絡自個兒的歸程問題。 坦白說,撇開這出乎意料的放鴿子行徑不說,司馬決這人嘛,嘖,一舉一動都不浪費時間,毫不拖泥帶水的果斷決策手腕完全具備了教人讚歎的專業性! 或許,能將梓帶回來的人,真的就是他了。 ??? 司馬決沒有說大話,他知道自己一定會翻出她來,只不過是生或死、是快是慢,就得看彼此的運氣了。 依著先前搜救隊的足跡溯著河岸而行,他並沒走得特別緩慢或小心翼翼,與他們不同的是,每逢河道彎折之處,他便會在附近兜了兜,尋尋覓覓,極力翻找出可能的線索。 合該是原梓的運氣極佳,也歸功於司馬決的追蹤能力之強,約莫在距她落水不到一公里的某處淺灘,他發現了她的蹤跡,進而找到趴睡在野地裡某個土坳,讓大家急得人仰馬翻的正角兒。 蹲在因為又累又倦、又冷又餓而陷入昏睡的原梓身邊,司馬決第一個動作是先確定她的小命是否還有救。 而所得到的結果,讓他總算能稍稍鬆下胸口的憂慮。 「看來,她真的需要徹徹底底的教育一番。」輕著手勁拍拍她血色盡失的臉頰,他無聲嘀咕輕喚著她,「原梓?」 他不知道是該誇讚她旺盛的求生本能呢?還是該痛罵她竟連潛意識裡都存在著會教人捉狂的愚蠢,原梓的反應真的是與常人迥異,依他研判,在洶湧的河水中翻騰了一段路程後,她八成是不經意地摸著了垂在岸邊的枯籐,然後拼著小命,一鼓作氣地攀上岸,救了自己一條小命。 這一點,他給她打滿分。 可是,在迷迷糊糊上了岸後,她卻嚴重錯失了判斷力,沒就近找個明顯的地方等人來救援,反倒跌跌撞撞的遠離搜救人員賴以為記的河流沿岸,用著殘餘的體力走了超乎想像的一段長路,再放棄求生慾望地任由自己陷入暈眩之中。 這一點,他給她一顆超級大鴨蛋! 難怪那些搜救人員都找不到她,一般正常人在脫離水難後,若沒有因氣力用盡而癱死在岸邊,也絕對會拚死留在陽光照射的地方,怎麼可能會選擇往較為黝黑陰幽的地方逃命呢? 若她在攀上了岸後,乾脆就躺在溪邊偷懶、貪睡,別這麼窮費力氣四下「爬爬走」,恐怕早就讓搜救人員找到,送去醫院或是旅館舒舒服服的修身養性,哪需要這麼委屈自己的躺在泥地上活受罪。 所以追根究柢,這女人的確需要徹徹底底的再教育一番。 「原梓?」司馬決手按著她腕間的脈搏,邊喚著她,邊沉住氣息地替她數著心跳,「原梓」 「唔?」在半夢半夢之際,原梓聽到有人在叫著她,還有一團大黑影像把傘似地籠上了她週身不去。 這是什麼東東呀?怎麼黑壓壓的一片就往她面門上罩來?冷冷、沉沉的,這東東是想嚇死人呀! 「原梓,睜開眼睛。」 司馬決低沉又果決的聲音具有強悍的命令性,不知不覺地,昏睡了近兩天,神智始終處在渾渾噩噩狀態的原梓終於掀了掀眼簾,勉強將視線探向黑影的發聲處,才赫然發現……老天!那是人類的……太陽眼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