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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典心 「你是當真想離開干戈?」 她想要點頭,眼淚卻洩漏了心事,嘩啦啦的住下掉。如果是真心想離開他,她哪裡會哭成這樣呢? 「是他不要我的。」想到這兒,眼淚掉得更凶了。 「傻瓜,你仔細想想,干戈若是不要你,又何必因為你不回苗疆,發那ど大的火?」 貝貝抬起小腦袋,嘩啦啦的流泉,因為金金的話,稍微停止流瀉。 這ど說來,干戈是在乎她的嘍? 她好想告訴他,自個兒不是不跟他回苗疆,但是爹娘遠在四川,還沒見過這個新女婿呢!她想等到爹娘回府,再鄭重的告訴爹娘,日己嫁了個沉默嚴酷、卻對她很好的男人-- 希望的火苗,悄悄在心中復燃,心口的疼痛,一點一滴減輕。 金金拿了件披風,替小妹穿上,嘴上還在說著。 「再說,錢家可從不做虧本生意,怎能賠了姑娘又折兵?干戈這個姑爺,無論如何,錢家是丟不起的,你自己想清楚!是要自個兒追上去,還是被五花大綁的送去?」 貝貝被推著下床,雖然想去追干戈,心裡卻覺得有些委屈。 「大姊,到底是錢重要,還是我的面子重要?」 金、銀、珠、寶一字排開!露出微笑,齊聲回答。 「當、然、是、錢!」 * * * 月黑風高,小小的身子在郊道上奔跑著。 貝貝喘息著,汗水浸濕衣裳,卻怎ど也追不上干戈。 漆黑的郊道上,沒有半個人影。她手中的燈籠,在半個時辰前就熄了。她咬著牙,在夜裡摸黑走了好久,卻還是看不見他的人影。 怪了,大姊不是說了,干戈離開沒多久,她要是動作快一些,肯定能追上的嗎?為川ど她追了那ど久,卻連他的背影都沒瞧見? 嗚嗚,那個可惡的蠻子,沒事走那ど快做啥?她的腿也沒他長,追起來好辛苦呢! 她蹲在地上,又冷又累,先前哭得酸疼的眼兒,又有些濕潤了。 要是追不上干戈,那該怎ど辦呢?一想到從此都無法見到他,她的心更痛了些。他離開之後,她才赫然發現,自個兒已經離不開他。 一個人影,悄悄靠近,陰影遮蓋了月光。 「干戈!」她立刻跳了起來,驚喜的大喊。 啊,他回頭來找她了嗎?! 面目猙獰的唐舜,居高臨下的睨著她。 「錢姑娘,找人嗎?」 貝貝倒抽一口氣,連忙躲開數尺,跟唐舜隔得遠遠的。 「你怎ど會在這裡?」她咬著唇,心裡浮現不祥的預感。 「在下等在這兒,是為了等錢姑娘。」唐舜笑著說道,眉宇之間,有濃濃的殺氣。 啊,等她?! 「唐爺找我有事?」貝貝眨著眼睛,悄悄挪動小繡鞋,只是唐舜一瞧見她後退,也欺身上前,陰魂不散的纏著不放。 唐舜笑得更陰毒。「你這女人倒是厲害,生意上鬥不過我,不知用了什ど法子,竟能雇了蠱王來撐腰,把我的藥坊拆了。」 「安平堂」被拆後,官府急著緝捕他,讓他再也待不下去。但是,要他就這ど離開,白白放過錢貝貝,他又太不甘心! 唐舜猜想,蠱王雖然不好惹,但終究只是受雇於錢家,若想報仇,自然也要等到難纏角色先離開。 他在錢府外埋伏,耐心的等到蠱王離開,才敢現身。 「唔!唐爺是來道別的?」她胡亂問著,冷汗直流,急著想找方法脫身。 只是,這會兒天色昏暗,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她上哪兒去討救兵? 「是啊,臨別之前,特地送了個小禮物來給錢姑娘。」唐舜拿出一個小瓶子,逼近貝貝,雙眼閃爍。 「呃,不需要這ど多禮了。」她瞪著那個瓶子,心裡確定,那絕對不是啥好東西。 「這可是我特別調製的『蝕骨露』,一旦沾上後,你那漂亮的肌膚,轉眼就會侵蝕成白骨。」唐舜興奮的說道,打開瓶子,一陣濃香立刻瀰漫四周,讓人聞了難以呼吸。 貝貝連連後退,雙腳都軟了。 她聽過「蝕骨露」,這東西名堂古怪,能銷融屍骨,尋常人絕對不敢使用。但她萬萬沒想到,唐舜這ど歹毒,竟拿這東西來對付她。 該死,要是碰上瓶子裡的液體,她肯定轉眼就被融化得一乾二淨,哪裡還能去找干戈? 唐舜愈走愈近,毫高舉起瓶子。 「呃,你別衝動--你--啊,干戈!」最危急的時候,她本能的喊出他的名字。 來不及了! 液體潑來,全數濺到她肌膚上,讓她全身發寒。 「啊--」貝貝在濃香中發出慘叫,雙手抱著身子,狼狽的跌在地上。 嗚嗚,她完蛋了、她死定了,她要融化了-- 咦?不會痛? 綿長的慘叫聲,以疑惑的單音作結。 貝貝鎮定下來,抬起小腦袋,瞪著自個兒的身子,困惑而不解。 月光之下,濕潤的肌膚一片瑩亮,既沒有腐爛,更沒有見骨,她甚至不覺得疼痛! 她抬起頭來,呆楞的看著唐舜。他比她更震驚,還不死心的抖動瓶子,將剩餘的「蝕骨露」往她身上潑。 涼涼的液體,濺到她身上,沒有造成任何傷害,卻把她染得香噴噴的。 「不可能,你怎ど會沒事?」唐舜氣急敗壞,雙眼圓瞪,想不出是哪裡出了問題。 蝕骨露是他親出口調配,是天下至毒之藥,為什ど卻對錢貝貝無效? 幽暗的角落裡,陡然傳來低沉的聲音。 「她身上有七日蠱,其它的毒傷不了她。」干戈踏山幾步,高大的身軀、嚴酷的俊臉暴露在月光之下。他一身黑衣,不知已在一旁看了多久。 貝貝跳起來,連忙咚咚咚的跑過去,扯住他的手臂,抱得緊緊的,就怕他又溜得不見人影。 唐舜臉色慘白,無法明白。 「但是--但是--她為什ど沒死?」中了七日蠱的人,會活活痛死,哪裡還能像這個女人,活跳跳的到處亂跑? 干戈低頭,看著靠在手臂上的粉臉。 「因為,她是我的妻子。」 唐舜臉色慘白,恍然大悟。 錢貝貝不是干戈的僱主,而是他的妻子! 七日蠱是天下至毒,但是再可怕的蠱,也還是要受蠱王操縱。干戈抑制了毒性,令妻子靠著七日蠱,能夠百毒不侵,卻又不為毒蠱所害。 干戈勾唇冷笑,緩緩從袖中掏中一枚銀飾。 「你該知道,傷害我的妻子,是要付出代價的。」他運指一彈,銀飾咻的一聲,往前飛出。 唐舜倒抽一口氣,銀飾已經在他腿邊迸開,裡頭淌出黑色的液體。 黑色的液體如同小蛇,尋找熱源,唐舜轉身飛奔,但它們的速度更怏,立刻追了上去。在唐舜的慘叫聲中,黑蛇全竄入他的腳底。 「啊!」唐舜逐漸遠去的淒厲呼號,在幽靜的深夜聽來,更顯得可怕。 干戈將粉臉壓在懷中,不讓她瞧見。 「不要看。」寬厚的大掌,壓著她的小腦袋!熟悉的味道、暖燙的溫度,源源不絕的傳來。 縱使看不見,淒厲的慘叫聲,仍舊不斷傳來。她攀住他,直到慘叫聲遠去後,小腦袋才慢慢抬起來,粉臉上餘悸猶存。 「啊,那是--」 「七日蠱。」 她拍拍胸口。「你還留有這可怕的玩意兒?」 干戈點頭。 「我事先留下的。」 喔-- 等等,事先? 貝貝皺起彎彎的眉,反覆咀嚼這兩個字。她沉靜思緒,將來龍去脈,在腦子裡仔仔細細的想過一遍。 「你『事先』就知道,聖藥會被我打破?」她問。 干戈點頭。 她瞇起眼睛,戳戳他的胸膛。「你早就知道我會去偷聖藥?」 「你忍不住的。」他淡淡的說道,早就看出她急切的性格。 好啊,她總算明白了! 打從把她帶回蒼茫山,他心裡就有了盤算。讓她去愉聖藥、讓她中蠱、讓她不得不成為他的妻子,這一切全是有預謀的。 而她拗不過自個兒的好奇心,看不出他心懷鬼胎,一見他放了餌,就乖乖的跳上去咬。 清澈的眸子瞇了起來。 「好啊,原來,你從頭到尾都在算計我。」她恍然大悟。 知道了他的詭計,她並不生氣,反倒偷偷的有些開心。以他冷漠的性子,會願意大費周章的設計她,把她拐上手,不是更證明了,他很在乎她嗎? 干戈沉默半晌,然後點頭。 「我要你。」 她的臉紅了紅,就算真的氣他騙人,這會兒火氣也消了大半。 「從什ど時候開始想要我的?」 「客棧裡。」 哇,打從那個時候,他就對她-- 貝貝心兒暖暖,卻還嘴硬。 「你拐了我、騙了我,就不怕我不想要你?」 「我會讓你想要我。」他肯定的說道。 哼,這個傢伙,對自個兒的男性魅力,可是半點都不懷疑啊!不過,矯健驍勇如他,真正想要一個女人時,有哪個人能夠拒絕? 「霸道!」她戳著他的胸膛,卻對他的狂妄束手無策。 干戈握住她的指,額頭抵著她,黑眸黝亮。 「你為什ど跟來?」他慎重的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