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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凌築    


  「別吵我吃包子。」夢囈逸出她漾著微笑的嘴角,看樣子她現在正作一個好苗歹。

  齊小七啼笑皆非,連作夢都不忘吃,看樣子短時間是叫不醒正作美夢的她。躊躇片刻,暫時別想什麼禮教和道德,反正她睡得像豬也不會發現,他想。

  大手穿過她頸後及膝後,他輕易的將她抱起,喃喃的道:「真重,你真該減肥了。」話聲還在舌尖繞著,他彎下腰,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床上,正準備抽手起身時——

  突然她粉臂反勾住他的頸後,他猝不及防如受電擊的身體一僵。

  「肉包子,好吃。」仇癡君仰起瞼,柔軟溫潤的唇辦剛過他的嘴,霎時他腦子轟然一片空白。

  他的吻被這丫頭吃掉了!

  ±  ±  ±

  「我還要吃。」

  當她探出粉嫩的丁香舌,意猶未盡的舔過他的臉,他猛然回神的趕緊隔開距離,免得他被睡夢中的她吃光了!

  鼻息間充斥著她女性特有的馨香,她的身體散發著花蜜的芬芳,引誘著人性裡的七情六慾。

  而她還不放過他,當他退一點,她就挪近,甚至整個身體都貼掛在他身上,他腦子轟轟然。姑娘對他投懷送抱也不是第一次,但,頭一次暖玉溫香的觸感讓他心跳加快。

  理智告訴他應該趕快抽回手,慾望卻讓他想擁著她入睡。腦海裡浮現擁抱她的影像,一股熱氣衝上腦門,他的呼吸變得急促,全身血液變得滾燙,並且匯流到身體裡最堅硬的部位。

  剛滿十四歲時,老頭就帶他上丐幫經營的妓院開葷,他便領悟到什麼是男人的情慾。

  老頭還告訴他,男人應該掌控自己的慾望並讓慾望成為力量,而他向來控制得很好,從沒有任何女人能挑逗他,除非他要,即使是杭州花魁脫光衣服騎在一絲不掛的他身上,他也可以毫不猶豫的將她推開。

  而今他竟然推不開她,雙手像被她抽去了力氣,捨不得離開她柔軟的嬌軀,慾火像洪流氾濫至他身體每一個部位。

  沒想到這平凡無奇,又胖又好吃的丫頭竟能輕易的撩起他的慾望,而她只不過是當作吃東西!

  「包子,別跑,我還要……」她攀住他的脖子,手臂緊緊交纏在他腦後,不讓他退開。

  該死的!她根本是誘拐人犯罪,看著她熟睡時無邪嬌俏的模樣,齊小七相信他會變成淫徒只是時間上的問題,而她要負全責。

  「我還要……」

  一雙小手有意無意的搓揉他頸後的肌膚和發尾,他呼吸一窒,血脈債張。

  「胖丫頭,醒醒。」逸出口的嗓音沙啞低沉。她在睡夢中無意識的對他上下其手,對他性騷擾,他是否該大叫非禮?

  「翡翠包子,芋頭包子,豆沙包……」夢囈中儘是一連串她愛吃的包子,仇癡君緊偎著正努力自製的齊小七,「好多好多包子都是我的。」她抱著「包子」,不讓「包子」跑掉。

  齊小七哭笑不得,他正在受著慾火煎熬,理智和情慾在腦中拔河,而她卻還在作她的包子大夢!

  望著夢中的她嘴角彎起彩虹的弧度,如出水芙蓉般甜美,蠱惑著人去採擷,一親芳澤。

  恍惚中,他低下頭啄上那芙蓉花,好香,好甜……他難以自禁的探出舌頭舔吮,飢渴的啜飲她口中的瓊漿玉液……忽然唇上傳來刺痛驚醒了他,他愕然注視她回應的嚙咬「包子」動作,雙瞳收縮,瞪大如牛鈴,一聲巨大的雷鳴在他腦袋裡乍響。

  天哪!他在做什麼?

  他驚駭的想,他竟然吻了她?他驚慌的欲掙扎。

  「啊——」猝然間,劇痛自舌尖傳來,他猛地推開她,難以置信她把他的舌頭當食物吃!

  這一痛,齊小七眼中慾火消退,撫著唇,一抹血腥在口中湳漫。還好他抽身快,否則舌頭下被她咬掉才怪。

  為避免被睡夢中的她當食物吃掉,他刻不容緩的扳開如蛇籐糾纏他頸後的粉臂,將她安置回床上。

  歷劫歸來的他坐在地上,抹去額頭的汗,呼了口氣。好險!這丫頭連睡夢中都讓人膽戰心驚。

  忙亂的一天,加上精神鬆懈,他忍不住打個呵欠,靠著床炕,慢慢闔上了眼。

  這後半夜平靜,晚風徐徐。

  她在作美夢,坐擁包於山;而他在作惡夢,夢見他們躺在一起,他被睡覺中的她啃食得連骨頭都不剩。

  第五章

  天一亮,東方露出魚肚白,晨風徐徐,吹送來清新的草香,嫩芽綠葉的味道,讓人忍不住貪婪的多吸了幾口氣。

  睡飽的仇癡君伸個大懶腰,揉揉惺忪睡眼。

  「早。」齊小七已經整裝待發。

  她張開眼,眨了眨,「早,小七,你真早……咦,你昨晚沒睡好嗎?怎麼黑眼圈跟貓熊一樣?」她緩緩下床。

  他橫了她一眼,她還好意思問,他的舌頭險些被她咬掉。要是真這樣死去,恐怕會成為歷年來江湖最大的笑話——堂堂武林盟主咬舌自盡。

  「對了,我昨晚睡床,你睡哪?」仇癡君後知後覺的想到床被她霸佔了,那他睡哪?

  「地上。」齊小七悶聲說。

  「噢,真是對不起,我睡迷糊了什麼都不知道。」她不好意思的搔搔腦袋,靈機一動,「是不是我把床霸佔了,所以你才睡不好?下次我會注意的,不過你要先提醒我,因為我容易一沾到床就睡得不省人事。」

  「沒關係。」他沒好氣的扯動嘴角僵硬的肌肉。虧她還好意思說,像她這樣好吃,吃進什麼都沒知覺;又貪睡,睡死都不知道,居然還能平安活到現在,她的家人功不可沒。

  「對了,小七,我昨晚睡覺之後有沒有失態或做出什麼不規矩的行為?」她圓睜著心虛的晶眸。

  「為什麼這樣說?」他挑眉。

  她低頭,手指絞扭著衣角,「因為……姊姊們說我睡覺之讓做了什麼都不知道,我曾經把來叫我起床的三姊的手拿來當雞腿啃,嚇得她再不敢叫我起床,寧願去挑糞,後來都是我大姊和二姊輪流叫我起床。」一個是用毒叫她,另一個是用拳頭。

  看來受害的不只他一個,他心裡平衡不少。

  「還好啦!你只不過掉下床差點壓死我。」他說謊不打草稿,忽略過那驚心動魄的突發事件,以及慾火焚「舌」的吻。

  仇癡君再三鞠躬,「真對不起,那你有沒有怎樣?」

  齊小七面帶調侃。「若我有怎麼樣,你打算怎麼辦?」

  「我願意負責。」她目光堅定,語氣認真。

  「負責」兩個字讓他頭皮發麻,他就是不想要攬一大堆責任和義務,才會逃離丐幫。

  「不用了,謝謝你的心意,我不需要你負責。」他避之如蛇蠍,揮舞雙手,「你沒事,我也沒事,大家皆大歡喜。」

  「你真的沒事?」她擔憂之情溢於言表,忍不住梭巡他全身上下,從頭到腳鉅細靡遺。

  她大剌剌的視線讓齊小七不自在,「你在看什麼?都說沒事了。」她澄澈無偽的眸光沒有任何雜質,反倒是一股無明火隨著她目光竄過全身百骸。這丫頭到底知不知道什麼是羞恥和女性矜持?

  「沒有啦,我想你如果有事,我身上還有些藥可以吃吃看,是我大姊給我的,說可以療傷解毒治百病。」

  「我有事還能站在這?」烏鴉嘴。

  「可是我大姊說有些隱疾外表是看下出來的,像我爹平常看起來很好,有一天突然暴斃。」

  齊小七眼前飛過一隻烏鴉。她非要咒他死不可嗎?

  「我大姊還說男人都愛面子,明明身體已經不行還要逞強。」

  他不行?!

  他一雙眉蹙得死緊。她不知道這句話對男人是一個嚴重的侮辱?算了,看她正經八百又無邪的表情,就知道她根本不知道。

  「你該擔心的是你自己。」他氣得無力吼她。

  像她那麼單純遲早給人騙去賣,昨晚要不是有他……腦海不期然浮現那一吻,他耳根於一陣灼熱,忙不迭的轉移注意力。

  他若無其事的指了指桌面摺好的乾淨衣裳。「桌上這些衣服是早上店小二送來的,你拿去換,我出去透氣一下。」

  「這些都是給我的?」仇癡君興奮的抓起桌面的紫紗羅裙。「我現在可以換上嗎?」

  「嗯,我替你守門。」他頭也不回的步出柴房,順手帶上門。

  站在門外,他不禁暗罵自己多管閒事,明明一早就該上路,逍遙去過日子,可是光想到他走之後,她隻身一個人在土匪窩裡可能遭遇的危險,腳步怎麼也踏不出去。

  不一會兒,屋內傳來低喚,「小七,你可以進來了。」

  他推門而入,眼睛一亮,合身的衣飾展現她凹凸有致的女性曲線,襯得她賽雪的肌膚更加白皙粉嫩。她其實一點都不胖,只是豐腴了些,回想起昨晚抱過軟綿綿的她,他下腹又起一陣騷動。

  他回神的乾咳了幾聲,表面漫不經心,「不錯嘛,看不出你還有腰身。」口是心非的說著諷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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