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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凌築    


  「那可不一定。」通常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那人假若居心不良就休怪他劍下無情。

  不知為何跟這花花公子哥說那麼多,或許是佩服他的膽識,還有他能夠追蹤他的本事,很少人能窮追不捨到這種地步,就連京師輕功最高的巡捕能夠看到他的背影就很了不起,別提跟了。

  「你可知道蘇柳柳是江湖排名第十的殺手血玫瑰蘇琉玉?」當殺手也有幾個善類。

  「殺手?」看來他功課也做不少,居然能查出柳柳的真實身份。

  「你不知道?」冷飛懷疑。

  「你現在不是跟我說。」面對與她不分軒輕的聰明人,她會適時的裝傻一下,示弱讓他降低戒心。

  是高估了他!冷飛緩馳緊繃的心弦,但殺手的直覺讓他劍持在無雙頸上。「你怎麼來這的?」

  「用兩條腿走呀,花了我兩個時辰。」還好有夜梟和千里香的幫助。

  「你如何跟蹤我?」他自認輕功在江湖不認第一,沒人敢認第二。

  「你認為我應該告訴你嗎?」無雙嫣笑的回眸,用兩指輕輕的夾住他冷銳的劍鋒移開。

  驀地某種異物飄進鼻端,一陣昏眩襲向他,冷飛臉色丕變的跳開,及時閉住氣息。

  「不錯嘛,你反應挺快。」他出乎她意料,還有能力抵抗。

  「你竟然用這下三濫的手段!」

  「哪裡,能被劍魔稱讚是我的榮幸。」無雙氣定神閒的拂去身上塵埃,揣出絲絹抹抹脖子上的殷紅。

  「你這卑鄙小人。」冷飛感覺視線變得模糊,他明明已經封住週身氣穴,怎麼還是覺得頭暈目眩?他發現全身力氣瞬間被抽去。

  手上的劍也突然變得重逾千斤,拿不穩的直嵌入土裡,他額頭冒出冷汗,虛軟乏力的身子只能倚靠著劍勉強站立。

  「你做了什麼?」

  「不過是一點點千日醉,無色無香,你大老遠從七絕崖來也夠累了,可以讓你好好睡幾天。」端睨著搖搖欲墜的冷飛俊美的容貌,劍眉星目,蒼白的肌膚與那脖子上膚色略有差異。

  她直覺地上前撕下他的偽裝。

  冷飛倒抽口氣,「住手……該死的你!」他連推開她的力氣都沒有,才抬起手,整個人就往後倒下,而真實面目落人她眼裡。

  無雙發出一聲驚艷的歎息,「哇,你比女人還漂亮,老天真是暴殄天物,居然讓個男人生得比女人還美。」

  屏氣凝神伸出小手,一張卓絕的臉龐像宮廷最好的畫匠嘔心瀝血的丹青,直叫男人失色;凝脂玉膚,鳳目櫻唇,若生為女紅妝更是傾國傾城,董賢潘安之流跟他相較也不過爾爾。

  他太大意了!「你閉嘴。」話自齒縫中迸出,扭曲憤怒的表情無損於他的美麗,艷若桃李的臉龐反而增添幾許瑰麗之色。

  「我這是讚美你耶。」

  「拿開你噁心的髒手。」這男人肯定是變態。

  「美麗的事物人都愛看,摸摸看有什麼關係,又不會少一塊肉,我要摸你是你的榮幸,別的男人我還不屑。」真不知好歹。

  男人中他還是她此生第一個用正眼看的,他太美了,美得讓人產生獨佔欲,好想將他列為自己的收藏品;美得勾起人體內潛藏犯罪的意念,也難怪他要戴人皮面具,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你父母一定非常引以為做,生個那麼美麗的兒子。」

  冷飛臉色嚴峻陰冷,「你在諷刺。」

  「你一個大男人不要那麼小心眼,長得美你應該自豪才是,而不是板著一張臭臉活像別人欠你債。」

  冷飛鼻呼的撇開臉。

  「你脾氣比千金小姐還大,我很好奇,你真的是男人嗎?」說著,手竟放肆地在他胸膛上下其手。

  受到羞辱的冷飛咬牙切齒,「該死的你,你是不是男人?」若非他受制,他肯定讓他下地獄。

  「你看我是不是?看不出來嗎?」強迫自己貪婪棧戀於美麗事物的手收回,無雙站起,噙著若有似無的詭異笑容。

  她女裝恐怕都沒他女裝扮相來得美艷。想著,心中蠢動著某種躍躍欲動的意念,這還是平生第一次她對某個人產生興趣。

  冷飛不置一詞的鼻哼一聲,不過心底無法不服他俊逸脫俗的姣好面容世上少見,一襲紫色儒袍襯托他出塵之姿,舉手投足流露出瀟灑尊貴的迷人風采。

  「你好像很不以為然有人比你還俊逸。」很少男人能對她視若無睹,他開先河,那會讓她對他興趣更濃。

  「勸你最好放開我,三日我若未歸,我的人馬會夷平整個倚紅院,甚至蘇州城。」冷飛道。

  「這一點我不懷疑,快劍山莊擁有分佈全國的大通錢莊,光財勢就足以撼動大唐國之基。」

  「你知道我?!」他身為快劍山莊少主的身份只有親近的幾個人知悉,而他居然也查到?!

  外表看似弱不禁風的紉褲公子哥模樣的他心機深沉得可怕;身為殺手,他犯下致命的錯誤。

  輕敵!

  冷飛一凜,「這都是你設計的,包括犧牲舞雲鳳的一隻手?」這才明瞭他是有目的而來,而自己是他的獵物。

  「她砍了她的手?」無雙微訝,「我只是告訴她怎麼去找你,可沒叫她斷了自己的生路,看不出來她對柳柳恨意很深。」

  「你究竟是什麼人?」冷飛危險的瞇起眼。

  「要來之前你應該詳細調查過,連蘇州赫赫有名的我都不知道,為了獵捕你可花了我一番功夫。」無雙優雅以口街指發出哨音。

  說時遲那時快,密林出現數個黑衣人抬著一頂黑色轎子,輕如羽,動如風,過無痕,無聲無息的腳步讓他驚愕。

  看得出這些人都是數一數二的絕世武林高手,而他們居然讓一個粉面未唇的小子驅使。

  「把他裝進去。先暫時藏到傳紅院,通常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沒有挑戰性的事還引不出她的興趣。

  黑衣人沒答腔,將地上動彈不得的冷飛抬起,他無力反抗,也不想浪費僅存的力氣,因為此刻他比一個嬰兒還脆弱,黑衣人一個就夠他死上好幾遍,若是沒中迷藥或許能逃,現在只能任人宰割。

  「報上你的名字。」

  「你這是在問我?」

  「難不成問鬼。」

  「鬼在哪,我倒想見識一下,不一定還可以抓起來展示賣錢。」

  他一點都不懷疑他真會遇鬼抓鬼,看他現在如此就知他天不怕地不怕。

  「你是誰?」再被送上轎之前他至少要知道自己落入何人之手。

  「嘖嘖!看來你功課做得不仔細,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無雙揣出腰間紙扇,刷地甩開,只見紙扇上寫著——

  浪蕩江湖行,

  醉臥美人膝;

  風流一諸葛,

  無雙傲群英。

  「賽諸葛荊無雙?!」他想起蘇州城的傳聞……

  「答對了!上轎。」無雙一揖,笑靨如花綻開。

  第三章

  「情況怎樣?你抓到人了嗎?」一見無雙從容的走進倚紅院,柳柳就迫不及待地上前探問。

  假若每天得如履薄冰的面對一個神出鬼沒、殺人不眨眼的殺手,任誰都無法睡得安穩。

  「你說呢?」無雙環顧空蕩蕩的倚紅院,不見保鏢及姑娘,連老鴇都不見,「怎麼了?倚紅院倒了?還是被官府查封?才來一個劍魔就全嚇得躲起來,那倚紅院還做不做生意?李嬤嬤呢?」她拿起紙扇敲敲桌。「做!當然做。」

  藏身在樓梯下地窖密室的門被推開,打扮得花枝招展、千姿百媚的姑娘們魚貫而出,一下子大廳熱鬧起來。

  擔憂那殺手不知何時冒出來,倚紅院的人馬採取歇業的方式避災,但又擔心花魁的安危而不敢離去,柳柳可是倚紅院的鎮院之寶,豈容一點損傷。在怕與不安徘徊,他們於是躲起來,萬一柳柳受傷或發生什麼,還能就近救援或者亡羊補牢。

  為首的是大紅衣裳、丰姿卓約的老鴇李嬤嬤搖手擺臀施施然的來到無雙面前,「二少,你真早。」

  「已經不早啦,所有技院都開門就是倚紅院門扉緊閉活像倒閉。」無雙沒好氣,休息幾個時辰損失不知凡幾。

  李嬤嬤忙吆喝,「哎呀,二少,你怎麼這樣說?我找幾個姑娘來陪你解悶,紅雨、綠衣,還不……」「嬤嬤,有我陪二少。」柳柳還有事問她。李嬤嬤趕緊攙扶著千金之驅的柳柳要她坐下,「柳柳,都是那個劍魔,沒事搞什麼送恐嚇信,結果連個人影都沒有看見,還害你受了一晚驚嚇,今兒個你就不用見客,你去休息。」

  看來所有人那不知道劍魔已經來過。

  柳柳故作優雅的微笑,推開李嬤嬤,「嬤嬤,我不累,我有事想跟二少談談。」在人前,柳柳不得不維持淑女形象。

  無雙舉止輕浮的欺近,邪佻的紙扇挑起柳柳下顎,「我們之間還能談什麼,還是……你對我慾求不滿?」

  看在一群愛慕暗戀風流二少的女人眼中是既羨慕又嫉妒,恨不得取代柳柳的位置。

  柳柳咬牙,佯裝嬌羞,「你……二少,奴家想你是極。」這女人故意害她被女人仇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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