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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典心 「你早就知道我不是杜麗兒了,對吧?」她屏住呼吸,問出心中的疑問。 大姐一到定遙城,南宮遠就能找上門,甚至提出條件,說服大姐暫時不插手,證明他佈局甚早,比任何人都更早看出端倪。 南宮遠緩慢的以指尖劃過瓷杯邊緣,斂下眼睫沉吟片刻,許久之後才緩緩的點頭。 「你是怎麼知道的?」 她非要問個水落石出不可。 「將你救出火場後的第二日,石岡就來找過我。」他簡單的回答,黑眸牢牢鎖住她,不肯移開。 第二天? 他早在第二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 銀銀只覺得,陣天旋地轉。 早在拜堂成親之前,南宮遠就已經知道她並非杜麗兒,而他竟然默不吭聲,將錯就錯,還聯合大姐來設計她?! 大姐總是有了金子,忘了妹子,想也知道,這錯誤如此「美妙」,以大姐視財如命的性子,怎會放過這機會?只是,最讓她大受打擊的是,南宮遠竟也是主謀之一,而她笨得看不清這是個圈套,還被他撈上床,真的生米煮成了熟飯—— 如果大姐是母狐狸,這個男人無疑是只公狐狸,她從頭到尾就被這兩頭狐狸耍得團團轉! 該死,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南宮遠聰明過人,能比任何人更早掌握勝負的關鍵,看出十幾二十步之後的盤面—— 他、騙、了、她! 這個男人居然騙了她這麼久! 「你騙我!該死的,南宮遠,你居然騙我!」銀銀髮出一聲尖叫,難堪與氣憤,讓她激動得全身發抖,忍不住抓起瓷器,沒頭沒腦的直往南官遠砸去。 「啊!」畏罪的僕人們,一見她扔出瓷器,立刻全員集體哀鳴,奮不顧身的飛撲上來,搶救岌岌可危的瓷器。 「少夫人,那個一萬兩啊!」 「少夫人,那個三萬兩啊!」 「少夫人,住手啊!」 僕人心疼極了,銀銀東扔一個,就有人飛身去抱;銀銀西丟一個,又有人竄身去撲。 滿天的瓷器、滿天的僕人,唯獨南宮遠不動如山,在一團混亂中,仍用那雙黑眸瞅著她,他的五官緊繃著,雙眼閃亮如火,臉上卻看不出任何情緒。 「二姐到了南方來後,精神倒是好了不少啊!」旭日苦笑著,他可是第一次看見銀銀這麼有「精神」的模樣。 「統統不許動!」眼看沒能砸到目標,她更加氣憤,仰起小腦袋,氣貫丹田,就學著尹燕的架勢,喊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河東獅吼。 那聲咆哮,嚇得眾人集體凍結。瓷器與僕人,嘩啦嘩啦、乒乒乓乓,全摔了一地。 僕人們臉色扭曲,嘴角抽搐,盯著地上的碎瓷片,心裡在淌血。 唉,好死不死,這會兒摔碎的,可全是最昂貴的啊! 喊完那一聲,她的力量彷彿全用光了。她看著南宮遠,悠悠歎了一口氣,半晌後才開口。 「算了。」她淡淡的說道,纖細的肩膀垮了下來,看來格外可憐。 南宮遠瞇起眼睛。 「呃,二姐,你是指什麼算了?」旭日小心翼翼的開口,覺得有必要問得清楚些。 「一切都算了。」 銀銀喃喃自語,逕自往外走去。「這場婚姻不算數,一切就當沒發生過,我們回京城去。」 南宮遠的臉色變了! 「你休想!」 他爆出一聲咆哮。 這一聲吼叫,可比先前銀銀的河東獅吼更有力量,原本想爬起來的僕人,又被嚇得跌趴在地上,抱著碎瓷器瑟瑟發抖,就怕這會兒起身,會被二人的怒火波及。 她的話才剛說出口,南宮遠就覺得心中一沉,像有一把鐵錘重重打在胸口。 他直到這時才發現,自己一向引以為豪的冷靜,其實並非滴水不漏,這個小女人的幾句話,竟然就能讓他失去冷靜。 銀銀被吼得有些呆愣,火氣重新燒了起來。 「什麼叫我休想?我是走是留,你可管不著!」她跳到椅子上,憤怒的用手指猛戳南宮遠的胸膛,恨不得在上頭戳出幾個洞。 「我要你留下!」他吼。 「我不會為了個騙子留下!」她吼得更大聲。 金金喝了一口茶,蹙著眉摸摸耳朵,聽得耳朵有些發疼。 夫妻二人的爭吵愈演愈烈,聲量愈來愈高。 「我不允許你離開!」南宮遠蹬著她,雙手刺癢,衝動的想抓起她猛搖,搖得她暈頭轉向,直到那張小嘴能乖乖閉上,再也說不出半句要離開他的鬼話! 「我是不是要離開,都不需要你的允許!」她不甘示弱的瞪回去,眼裡卻淚花亂轉,一時無法克制,就流下成串的淚珠。 眼淚一顆又一顆的掉落,南宮遠的俊臉,在淚水中變得模模糊糊。她用手背擦著眼淚,確定自己肯定是哭得眼花了,否則怎麼會在他的臉上,瞧見慌亂與焦急的神情。 她好生氣,既是氣憤他的欺騙、更是氣憤自己竟笨到被騙!他對她的溫柔、她對他的眷戀、他們弄假成真的婚姻,都因為欺騙而變得虛假,讓她一想起來就心痛不已。 他一直都是在騙她,那麼,就連那些溫柔、那些擁抱、那些激情—— 事到如今,銀銀沒有勇氣開口詢問,他對她的情意究竟是真還是假。 「你是我的妻子,一輩子就得乖乖的留在我身旁!」南宮遠握緊雙拳,深藏在血液中的霸道,被怒氣激得顯露無遺。 他已經被這個小女人氣得理智全失,一聽見她說要離開,聰明的腦子就罷工,立刻失去思考能力,更遑論要保持冷靜。 要是在以前,銀銀或許不會有意見,但是在這會兒,南宮遠的霸道無疑是火上加油,讓她腦子裡的怒火更是燒得辟哩啪啦響,再也受不了與他共處一室。 「簡單啊,我現在就休了你,以後咱們老死不相往來,這總行了吧!」她用盡力氣吼出最後一句,還不忘抓起關刀,接著掉頭就衝向屋外去。 第十章 嘰—— 刺耳的聲音,響徹了大街小巷,眾人先是因嗓音而皺眉。當銀銀哭得梨花帶雨,拖著關刀跑過面前時,所有人的表情一律轉為錯愕。 嘰—— 「嗚嗚嗚嗚——」哭泣聲伴隨著關刀拖地的聲音,從定遙城北吵到定遙城南,吵得人人神經緊繃。 「二姐、二姐,你別跑啊!」旭日已追到銀銀身後,一伸手就拉住她的手臂,將她拉轉過來,面對自己,好不容易止住噪音。 銀銀正在氣頭上,一腔怒火無處發洩,嬌小的身子胡亂掙扎,還猛踹了他好幾腳。 「二姐,你別生氣——」 「這件事你也有份。」她邊哭邊問,又賞了他好幾拳。 旭日苦著一張臉,任憑她亂踹亂打,沒膽子躲開,更沒膽子還手。「你知道的,我沒膽子惹大姐啊,她那性格可怕極了,誰要是拂逆她,誰就過不了日子。」 「砰」的一聲,又是當胸一拳捶了過來。「幫著大姐就算了,你居然還幫著外人來騙我?說,你知道我被南宮遠設計有多久了?」 旭日看看哭得小臉花花的銀銀,努力陪著笑臉。「二姐,你別生氣,姐夫會騙你,也是為了要留下你啊!」想起老謀深算不亞於大姐的南宮遠,旭日肅然起敬。 銀銀咬著紅唇,雖然正在氣頭上,但是一想起冷靜如南宮遠,竟然會為她失控、為她憤怒、為她焦急,她心裡不是沒有悸動的。只是,他設計拐騙她,畢竟是事實,她實在氣憤不過,無法立刻釋懷。 她好氣憤,也好煩亂,一想到這段日子以來,南宮遠對她的好,心中不覺又感到困惑,思緒千纏百結,難以調理—— 不行不行!才過了一會兒,她怎麼就先心軟了? 再說,她剛剛才像潑婦似的,大聲咒罵他是騙子,還吼著說要休了他,都吵得這麼驚天動地了,這會兒她說什麼也拉不下這個臉! 旭日盯著她那變化萬千的小臉,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他這樣的男人,只怕從沒這麼在意過一個女人,為了得到你,他當然得不擇手段些。」 「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啊!」 旭日聳肩。「二姐,那麼你告訴我,除了騙你,暫時把你拐得留下來,他還能如何?」 「他能實話實說啊!」 「實話實說?嘿嘿,二姐,他一說出實話,你肯定是睡飽吃足後就拔腿開溜,他哪還有機會把你留下,好好培養感情?」以二姐這種慢條斯理的溫吞性格,要得到她的芳心,就非得長久留在身旁,小火慢熬,熬出感情來不可,南宮遠的手段雖然卑鄙了些,但也是對症下藥,效果極佳呢! 姐弟正在爭論著,渾然不覺四周已經擠滿了圍觀人群。一個衣衫華麗、腦滿腸肥的男人,帶著二十來個手下,擠到最前頭來,從那兇惡的表情看來,這群人顯然不是擠來看熱鬧的。「給我綁回去!」黃謙確認銀銀的身份後,大手一揚,打出一個手勢,示意手下動手。 十幾個人弓箭與大刀靠攏過來,齊聲呼喝,聲如響雷,嚇得四周眾人紛紛拔腿開溜,現場的人群只剩不到原先的五分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