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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凌玉 想到她不曾受過訓練,卻還敢冒險前來,他心中除了憤怒,還有著深深的心疼。該怎麼怪罪她?即使她莽撞而不顧後果,那些危險的行為,也全是為了接近他、保護他。 一隻嬌弱的貓兒,如何能夠妄想保護一頭猛獅?但是當她愛上他,嬌小的身軀裡卻有著驚人的勇氣,能在危急的片刻裡,奮不顧身的將他推離危險。 他的指稍稍觸碰到她肩上的傷口,她疼得微微瑟縮。當他的手轉而輕撫,彷彿要安撫她的疼痛時,她詫異的瞪大眼睛。雖然不是很清楚為什麼他會突然變得如此溫柔,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她愛極了他的溫柔。 他的撫觸讓傾國有些神智迷離,幾乎要在他的輕觸下睡去,但是腦海中始終存著一個疑問,她無法不詢問。 「那楚依人呢?你也順利將她帶離王宮了嗎?她才是原滄海的目標,真正有危險的人是她。」她仰望著他,語氣因為擔憂而焦急著。原滄海是那麼可怕,有著巨大的耐心,楚依人能躲得過嗎? 陸磊驥搖搖頭,輕柔的將她壓回床上,制止了她的激動。「那一晚太混亂,我只能帶著你離開,沒有辦法找尋到楚依人。目前我只能確定,原滄海尚未找到她。別擔心,她不是一般人,懂得保護自己的。」 這些天來他也設法尋找楚依人,雖然他對於槍傷還有些許研究,但是在看見傾國高燒囈語時,他已經沒有半點理智。楚依人被眾人傳說得如此神奇,必定可以輕易的救治傾國,如果尋找到楚依人,或許傾國就可以少受一些苦。 奈何,楚依人卻如同煙霧般,在危機乍現的那一夜後就杳無蹤影。不論是王室,或是陸磊驥,都找尋不到她的蹤影。 傾國點點頭,卻無法抹去心中的擔憂。楚依人是伴隨她前來的,要不是因為她的任性,執意前來找尋陸磊驥,楚依人也不至於會落入原滄海的陷阱。 她蹙著彎彎的眉,為楚依人感到擔憂,卻明白自己根本無計可施。她原本就不熟悉這麼危險的事,加上又身受槍傷,行動力更是銳減,在自顧不暇的此刻,根本無法幫助楚依人。她只能在心中祈禱著,希望楚依人能夠逃出魔掌。 「昏睡這麼多天,你大概餓了,我去幫你拿些食物來。」陸磊驥說道,收回輕撫她肌膚的手,從來冷漠的臉龐上,難得的浮現一抹安撫的微笑。 「磊驥,」她喚著他的名字,因為不習慣而有些羞窘。在他回頭看著她時,她的臉龐禁不住嫣紅,蒼白的臉龐有了血色。「我想要洗洗澡,可以嗎?」她提出要求,視線落在一旁的陶瓷水盆。 水盆裡有一條乾淨的毛巾,被折疊放置在盆緣。傾國猜想,這幾天來他大概就是用那條毛巾替她擦拭身體,擦去她身上的鮮血與汗水。想到那種情景,他的手執著毛巾,擦拭過她赤裸的身軀時,她臉上的嫣紅又加深幾分。 她在棉布衣棠下的身軀是赤裸的,連貼身內衣都被褪下,是否是他親自褪去的? 陸磊驥發現她奇異的神態,隨著她的目光也看向那條毛巾,明瞭她正在困窘著。他嘴角的微笑加深,甚至變得有些調侃,但是語氣卻有著親暱。「我去請這間農家的女主人準備一下。」 他伸手揉揉她垂落的長髮,那舉止在溫柔之外有著深深的情感,最後輕撫了下她的芙頰,他才轉身離開倉庫。 傾國在用過清淡的麥片粥後,由陸磊驥抱著來到倉庫之外。 天色已經接近黃昏,陽光變得柔和,雲朵染上各種繽紛色澤。傾國雙手環繞著他強壯的頸項,倚靠在他的胸上,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雖然身陷危險之中,身體仍舊虛弱,但是有了他的懷抱,她並不感到驚慌。 她能感覺到他的氣息吹拂著它的發,那是一種寧靜而親暱的感受,讓她沉迷也讓她安心,幾乎願意就這樣與他相擁到天荒地老,永遠都不分開。 「他們在主屋裡幫你準備了熱水,你的身體還很虛弱,女主人會幫助你沐浴的。」他輕柔的說道,心疼的看著她略微蒼白的臉龐。 傾國點點頭,雙手在他的頸後交握,沒有拒絕他的提議。以她目前的狀況,實在沒有辦法表現出女性的矜持。她連站立的體力都沒有了,根本不可能獨自沐浴。 她的身體還沒有恢復,麥片粥只是輕啜幾日就推說吃不下,但他就是不肯讓她如願,淡淡的說她需要進食才有體力,之後說好說歹的要她喝下眼前的麥片粥,不許她放下湯匙。在她一再拒絕後,他乾脆親自拿著湯匙餵她,等陶碗見底後,才替她綁好棉布衣棠上的緞帶,抱著她走出倉庫。 眼前的景色顯得十分寧靜,廣大的玫瑰花田圍繞在四周,他們所處的地方是一處農家,主屋用磚頭建造,簡單卻實用。旁邊是供給他們躲藏的倉庫,也是用來堆放采收下來的玫瑰花。 陸磊驥抱著她走入主屋,筆直的往客房而去。在客房裡,女主人正在忙著張羅,他小心的將她放置在柔軟的床墊上,之後禮貌性的迴避。 女主人有著圓潤的身子,包裹在粉紅色的棉衣下,猶如一顆糖果。她滿月般的臉龐,笑起來連溫柔的褐眼都微微的瞇起,看來十分的和善。 「真高興看見你清醒過來了,我是嘉娜。」她簡單的自我介紹著,穿上棉布製成的圍裙,幫著傾國褪去身上的棉布衣棠,之後扶著她坐入冒著蒸氣的木製浴盆內。 浴盆看來十分樸素,卻散發著令人愉悅的清淡香氣,傾國歎息的仰起頭,溫熱的水淹沒到她的胸部,舒解了她昏睡幾日的肌肉酸疼,也弄濕了她肩膀上的繃帶。 「本來是該讓你住進這間客房裡的,但是陸先生基於安全考量,堅持要躲藏在倉庫裡。」嘉娜叨叨絮絮的說,小心翼翼的剪開繃帶,用毛巾擦拭傷口周圍的肌膚,圓圓的臉龐皺了起來。「真是人狠心了,這傷口要是再往下移一些,可是會當場要你的命啊!」 傾國想起那一晚的情景,雖然身軀浸潤在溫熱的水中,卻也忍不住顫抖。先前那種九死一生的危機感,在如今想來是多麼可怕,當初她根本無法多想,就承受了那一槍。 「我必須謝謝你這幾天來對我的照顧。」傾國禮貌的說道,對嘉娜回以微笑。她拿起毛巾擦拭肌膚,被對方熱絡而真誠的態度感動。因為浴盆是由玫瑰木製成的,連浴水都有著玫瑰的芬芳,她的手滑過溫熱的浴水,想起了楚依人。 傾國的視線落在窗外,又為楚依人的下落感到憂心。她的手緊捏著毛巾,直到指甲都陷入柔軟的掌心,她仍渾然不覺。 嘉娜揮揮手放下毛巾,沒有發覺傾國的失神,開始替傾城清洗長髮,臉上是愉快的笑容。「千萬別客氣,我們也沒幫上什麼忙,這些天來都是陸先生在照顧你的,他不眠不休的守著你,我先生幾次要他去休息,都被拒絕。當你清醒前,他才剛被勸著進主屋來進餐。」 這附近的農家大都受過陸磊驥的幫助,加上傾國又是如此美麗,嘉娜一見著她,就打從心裡喜歡。更何況,看陸磊驥的模樣,就可以猜出傾國對他十分重要,嘉娜自然將傾國奉為上賓。 傾國感覺溫熱的水滑過長髮,有技巧的避開了肩部的傷口。她低下頭來,仔細的看著仍有些紅腫的傷口。傷口被清理得十分乾淨,此刻只剩輕微的疼痛。她試著伸手探到肩後,摸索到另一處傷口。如她所預料的,子彈貫穿了她的肩部,並沒有留在她體內,她才能夠恢復得如此迅速。 嘉娜手腳俐落的幫著傾國清洗長髮,用杓子舀起溫熱的水,揉搓著她烏黑柔亮的發。「你可嚇壞我們了,幾天前的夜裡,我們半夜被陸先生驚醒,他身上都是血,臉上神情可怕極了,就像是到地獄去走了一圈。」 「他身上有血?他也受傷了?」傾國驚慌的轉過頭,急忙的向嘉娜詢問。雖然剛剛在倉庫裡,沒有看到他身上的傷口,但也不能代表他是安然無恙的,要抱著受傷昏迷的她闖出王宮,那是多麼困難的事。 「別擔心,他只是受了些擦傷,以他的身手,王宮裡的人還傷不了他。他差點殺了凱森國王,還抱著你逃出來,躲藏到島嶼的另一端來。」嘉娜解釋著,拍拍她的肩膀安撫她。「他發瘋般的為你急救,不許任何人碰你。在替你止血跟包紮的時候,雙手都在發抖呢!直到確定你沒有生命危險,他才冷靜下來。」她描述著那一晚的情形,至今心中仍有震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