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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凌玉 嬙柳享受著他溫暖的懷抱,安全感溢滿她的心中。 他也沒有看嬙柳,將下巴輕放在她的頭頂,眼光落在房間另一角的某處。 「你該不會想抱病下床去煮豆漿吧?以現在的情況看來,你根本沒有辦法下床,更別說開店做生意了。今天你就休息一天吧!一天不吃早餐也餓不死人。」他語氣平常,卻能聽出其中的堅持。 「你想要我砸了豆漿店的招牌?」 「一天不開門,跟砸不砸招牌有關係嗎?」滅明不太能明白她的邏輯,就他眼中看來,那根本是兩件不相關的事。 「當然有。」她有些激動的直起身子,猛然又是一陣昏眩襲來,只得又乖乖躺進他懷裡。 「看吧!以你現在的情況去煮豆漿的話,最後可能連自己都栽進鍋子裡去。」滅明拿起被子的一角,蓋住嬙柳的身子,動作仔細而溫柔。「你要是不去醫院也行,我待會兒打電話給阿揚,要他派個醫生過來。」 「要請醫生也是天亮以後的事情,還是先解決我的問題吧!」嬙柳仍然在堅持。她兩年來賴以為生的豆漿店信譽危在旦夕,要她如何能不堅持?她伸手把他的臉轉向自己,讓兩個人鼻子抵著鼻子對望。「你幫我去開店,等到天亮的時候再請阿揚派醫生來,好不好?」她軟聲軟調的問道,心裡打著另一個主意。 先把滅明打發去開店,光是餵飽社區裡的鄰居就夠他忙到十點左右,而南宮揚派來的醫生到這裡的時候,他一定還在樓下忙得不可開交,那麼她就有機會和醫生討價還價,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避開被針筒扎屁股的厄運。 「幫你去開店?那跟砸招牌有什麼不一樣?」 嬙柳微微一笑,肩上細細的絲質肩帶因為她的動作而滑落,隱約露出潔白如玉的酥胸,她渾然不知的繼續和他說話。「我相信你辦得到的。煮豆漿又不是什麼困難的事,你看我煮了幾個禮拜了,總該有一些心得吧!」 滅明沒有任何響應,不敢告訴嬙柳,陪著她煮豆漿的時候,他的眼光不曾落在鍋子上,完全是在她身上打轉。看見她大眼睛裡的堅持,他沉默半晌之後也只有歎氣。 「是不是我去幫你開店,你就會乖乖的看醫生?」滅明無可奈何的問。 嬙柳露出一個極迷人的笑容。「那也要看你的表現囉!」拍拍他的肩膀,給他一些沒什麼幫助的鼓勵。「快去煮豆漿吧!再拖下去的話時間就來不及了。黃豆我昨晚已經泡在鍋子裡,你只要把黃豆放進機器裡,按照我的程序去操作。其它的食物會有人送上門來,你只要負責豆漿就可以了。」 滅明臉上浮起認命的表情,有些不情願的鬆開緊抱嬙柳的雙臂,像是抱著新娘似的將她橫抱起來,將散落在床上的枕頭堆在一起,緩慢的將她放在床上,順手將棉被拉過來替她蓋上。他找了個杯子,斟滿熱開水後,放在嬙柳床旁擺著昏黃小燈的桌子上。 「你好好休息,看看能不能再睡一會兒。天亮後我就請醫生來,好嗎?」他低下頭,聲音低沉而令人感覺安穩。 嬙柳忽然有一種衝動,想要用錄音機將他的聲音錄下來。她好喜歡他的聲音,好像只要一聽到那低沉而有磁性的男低音,她就會不自覺的感到安心。 滅明靠得很近,呼吸吹拂在她臉上。「給我一個實質上的鼓勵如何?」 他的唇溫暖潮濕,需索著嬙柳的甜蜜。她沉迷在兩個人的熱吻中一會兒,輕柔的聲音飄出她暫時空閒的紅唇。 「我在感冒,這樣會傳染給你的。」 「那不重要。」 又耽擱了將近十分鐘,滅明才走出主臥室,腦中盤算著要如何進行煮豆漿的程序。依樣畫葫蘆的學著嬙柳所說的方式去處理泡了一夜的黃豆。三十分鐘之後,他咬著牙抹去額頭的汗水,決定自己寧願去出柯正國交代的任務,也不願意再幫嬙柳煮一次豆漿。 他手忙腳亂的過濾豆渣,卻發現怎麼也無法除掉那些該死的豆渣,不論他用棉布過濾幾次,豆漿嘗起來還是感覺沙沙的。滅明聳聳肩,把過濾不乾淨的豆漿拿到瓦斯爐上煮,最後決定幸運女神在今天一大早就離他遠去了,不管他再怎麼努力,就是擺不平這鍋該死的豆漿。不過關於這點他可有話說,嬙柳並沒有告訴他煮豆漿時要不斷攪拌,那麼豆漿煮得有些焦味,連鍋底都燒焦也不能怪他啊!滅明一相情願的想著,滿意的看著眼前這鍋顏色有些奇怪的豆漿。 拉開鐵門,燒餅油條已經擺放在門口,他依照嬙柳的習慣把食物一一放好,準備迎接這個早晨第一個倒霉的人。 然而,滅明萬萬沒想到,今天早上來接受他荼毒的人還真不少。 請支持原出版社和作者,購買書籍。 嬙柳掙扎的下床,勉強從冰箱裡搜出一些感冒藥,配著開水吞下肚後才慢慢的爬回床上休息。 睡一覺醒來後感冒藥也發揮藥效了,她試著搖搖頭,慶幸的發現天花板不再旋轉個不停。撐起身子,她換上工作服打算下樓去幫忙,雖然感覺全身慵懶使不上力,但是勉強還能端個豆漿什麼的,再說她也不放心讓滅明一個人打理豆漿店,儘管還有些不舒服,她仍然要親自去看看。 經過亂七八糟的廚房,她沒有勇氣進去看看鍋碗瓢盆毀損的情形。難怪書上說,君子遠庖廚,根本就是因為這些「君子」一旦進入廚房,就是混亂與災難的開始。她苦笑的想著,腳步不停的往門口走去,有些納悶今天早上大家怎麼如此安靜,聽不見平時的談笑與喧嘩聲。天啊!客人們該不會吃了滅明煮的東西後就食物中毒,全都送醫急救去了吧! 嬙柳忍不住滿腦子的胡思亂想,勉強自己用小跑步跑到門口,有些吃驚的發現,今早居然還客滿,每張桌子旁邊都坐滿了人。她皺皺眉頭,想著像是有哪裡不對勁,再掃了客人幾眼,終於發現異於平常的地方。 客滿是客滿沒錯,但是除了幾個穿著正常的人,大多數都像是黑社會的保鏢那一類的人,放眼望去,除了綾蘿看不到任何一個熟客,而年輕女孩坐在南宮揚身邊,正對著眼前的豆漿吹鬍子瞪眼,活像是那碗豆漿跟她有仇。一個社區裡的鄰居匆忙的向滅明點了幾樣食物,在滅明把煎得慘不忍睹的蛋餅放進塑料袋時也不敢說什麼,只是提了食物就快快走人,還頻頻害怕的回頭,像是害怕這裡會突然發生槍戰,而自己還說不定會被流彈打到。 「南宮揚!」嬙柳咬牙切齒的喊著。會有這種排場的人有幾個?她第一個就聯想到他。 「我不是警告過你,你的保鏢絕對不能打擾到我的客人嗎?這下子位子都被你的屬下佔了,我還要不要做生意?」 南宮揚一臉無辜的搖搖頭,哀怨的低下頭來。 旁邊的綾蘿同情的拍拍南宮揚的肩膀,脂粉未施的俏臉上充滿同情。「不要難過,她會第一個罵你也是因為你素行不良嘛!」 「一大早來要吃這種東西,」南宮揚悲憤的指著眼前的豆漿,還不忘看滅明一眼,恐懼的發現他手上拿著一個超大型的湯勺,聰明的降低抱怨聲調。「這就算了,我只是想來這裡安穩的吃一頓早餐,招誰惹誰的又莫名其妙挨了一頓罵!」 嬙柳又掃了一眼各桌的客人,赫然發現其中一個中年男人正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眼中帶著審判與些許驚訝。男人的神態沉穩自然,眼光銳利到有些令人不敢直視,有一種對世間永遠譏諷的冷漠,他的雙唇緊抿著,看來有點嚴厲難以親近。他有一種東西讓嬙柳感覺熟悉──那雙眼睛裡隱隱燃燒著嫉惡如仇的火焰。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柯正國沒有發現滅明是東方旭的兒了了。兩個男人比較起來,東方旭甚至更深沉、更令人懼怕,除非有人能鼓起勇氣克服自身的恐懼迎視東方旭的眼光,才會發現,除了兩鬢的些許銀絲外,這對父子簡直一模一樣。但是在氣勢上,東方旭全身散發著所謂王者之風的尊貴,跟南宮揚有些相似,像是他們天生就是擁有一切的貴族;而滅明給人的感覺則更為刺激,是一種帶著危險的性感。 東方旭正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她,許久之後才禮貌的輕點一下頭,嬙柳知道他已經認出自己的身份。 「生意怎麼樣?」她走到滅明身邊,輕聲問道,在東方旭的目光下有些不自然。 「熟客不多,倒是來了一大堆突然冒出來的人。」滅明若有所指,朝那些正襟危坐的保鏢們偏了偏頭。「那些不是阿揚的人,你錯怪他了。他是說什麼也不敢把保鏢帶到你的豆漿店裡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