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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仲曉文    


  「可是你不覺得你愈是對他有動作,他就愈喜歡你嗎?」

  「他大概有自虐狂。」薰羽無力的癱在吧檯後的小圓桌上。

  「我曾和李淵何談過這問題,他認為他弟弟會如此迷戀你,就是因為你直言不諱、不拘小節的個性,而這正是李淵辰自己所期望卻又做不到的弱點,我們都知道李淵辰這人是個體貼細心斯文的人,他自己心裡有許多的夢想、目標和人生遠景,可是如今他卻因為家庭的責任而綁在一個離他夢想甚遠的環境裡,這是他的一個遺憾,而你的活潑朝氣、嫉惡如仇的快言快語正是他所少的那部分,這也就證明了為何你對他愈差勁,他就愈是迷戀你的原因。」

  「那怎麼辦?要真是這樣的話,我不是一輩子都擺脫不掉他。」好可怕!薰羽無法想像自己的身後永遠都粘著一個人。

  「應該還是有法子的,畢竟李淵辰是個明理人,總有一天他會想通的。」孝堤只能這麼安慰道。

  「總有一天!那要等到幾時呀?」薰羽開始覺得被愛不是件好事,莫怪乎有人說,愛錯人是苦,讓人錯愛更是苦。

  第二章

  「餓不餓?」從書店到家裡的一路上,以文和薰羽尷尬得擠不出一句話,直到人了家門,薰羽才勉強的提了句詞。

  「還……還好。」聽得出來,以文也試圖抹掉不自然的語調,其實他是想吃東西,但是如果要讓薰羽幫他煮宵夜,又覺得不大妥當,畢竟她沒此義務了。

  「冰箱還有面,我去炒麵好了。」他向來有吃宵夜的習慣,薰羽還是樂意為他下廚做點什麼。

  「不用了,我……」以文才出口便覺得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接下去。

  「你吃過了?」

  「呀……哦……」

  「那就吃點東西吧,省得浪費那些面。」薰羽刻意掛著淺淺的笑意低頭走進廚房。

  「那……麻煩你了。」』以文只想得到這句詞,說出口後才發覺這樣的客套更加添他們之間的尷尬。

  「哪的話,我要謝謝你接我下班,這就當……」本要說報答,但是沒羽發現話竟愈說愈客套,愈客套便愈疏遠,這樣的對話讓人連想不起來在今天中午以前他們竟是一對夫妻,索性,多說多錯、少說少錯,她乾脆閉嘴了。

  而想到接她下班,其實也是他自己的不甘心,明知道李淵辰一定會在店裡等地下班,可是他們不願成全那姓李的小子,所以為了給自己爭一口氣,他才會跑去接她。雖說兩人已經理智的離了婚,但是誰規定離了婚的人就得忍受對方立刻的變心,他屈以文可沒此好度量、好雅量。

  今天一整個下午,單是想著李淵辰在店裡和薰羽有說有笑的畫面,就嘔到他晚飯吃不下,他可不要今天晚上再因為等不到她而整晚睡不著。

  接下來的時間,面吃了、澡洗了、衣服晾好了、電視看到沒節目,可是以文和薰羽仍找不到什麼讓兩人自在點的話題,而兩人似乎也都有種想繼續下去的默契,雖然沉默無語,但是沒人提議要先睡覺。

  薰羽看著牆上的針指著兩點又十分,已經很晚了,似乎再坐下去也沒什麼意義,偷瞄了一下隔壁的以文,豈知正好四目交接,頓時兩人不知所措。

  「很晚了,我要睡覺了。」

  「夜深了,該睡了。」

  以文和薰羽匆匆的起身,都快步進了各自的房間。

  薰羽在慌張的關上門後,竟同時控制不住的滾下兩行淚水,「嗚……」

  是真的,沒想到她真的離婚了,原本她還幻想這一切只是夢,以文還是會摟著她睡覺,如今她真的是一個人了。

  看著床頭巨大的四十寸結婚照,薰羽不禁要問為什麼?為什麼他要跟她離婚?她做錯了什麼?她沒有對不起他呀!嗚……他怎麼可以……才四十多天呀,當時在機上也是他向她表白的,他說他愛她,要一輩子跟她在一起,當時飛機顛簸得厲害,他緊緊的抱著她,在生死關頭向她許下三生三世的諾言,這會假嗎?當時他說如果有幸兩人都能平安定當立刻娶她為妻,如今為什麼又……嗚嗚……

  薰羽咬緊了下唇,不敢發出聲音,但是憋了一整天的情緒終於還是忍不住的開始翻騰。她再也無法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她離婚了,是真的!

  看著他們倆才剛買的新床上少了一個枕頭,薰羽哭得更傷心了,這床是他們逛了六家傢俱行才挑到的,床單更是看遍了各家寢具目錄才找到兩人都滿意的花色。當時以文說這床要睡個十年八載,所以一定要能舒服又好保養,如今床的品質是肯定了,出了問題有店家可負責,但誰會知道睡在上面的人品質卻出了錯。沒人可負責,這誰料得到呢?

  他向來都是什麼事都沒什麼大不了的,豈知他竟連婚姻大事也這麼算數,他怎麼可以啊!婚姻是大事,不能用他一貫的人生標準啊!而他竟可以輕言的說出離婚兩個字,難道他不知道離婚這兩個字給人的殺傷力太強嗎?單是聽到對方嘴巴說出這兩個字就夠讓人心痛到不知所措了,難道他不知道真的實現它是多麼的椎心嗎?他怎能不知道呢?他不是愛她的嗎?他們認識這麼久,不僅僅是一年半載的短寸光陰而已,為什麼他還不瞭解她呢?為什麼他還這麼對她呢?

  難道結婚一事他也是以沒什麼大不了的標準來看嗎?那當時機上生死關頭的求婚表白又算什麼呢?「那不是真情嗎?當時他抱她抱得好緊呀,還記得為了保護她,他的頭還給不知名的東西砸到,頭上的淤青腫了二十多天才消,這一切怎能作假呢?他明明是那樣的保護著她,用生命將她包圍著,如今為什麼會……這到底是怎麼了呀?嗚嗚……為什麼、為什麼……

  ※※※※※※※

  以文站在房門外已經二十多分鐘了,他仍在遲疑著要不要敲門,一隻手在門邊是舉棋不定的上上下下,這麼晚了,她睡了吧?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輕步的走回房間。

  躺回床上雙手枕著頭望向天花板,他是一點睡意也沒有;打從一星期前他負氣提離婚,而薰羽竟一口答應的那一刻起,他便沒好好的睡過,今晚懷裡是真的少一個人了,教他怎能安心睡好覺?

  他和薰羽,路走到這等地步,他是怎樣也放不下心的,和她認識二十多載的歲月,除掉年幼的無知外,她幾乎是佔了他人生的全部,本以為這樣的熟悉、這樣的知己是可以一輩子的,豈知是錯得離譜,原來友誼是不能同愛情相提並論的。

  從小他們鬥嘴鬥氣鬧習慣了,什麼事都是一笑帶過或一覺抵銷,兩人始終是怎麼鬥怎麼好,沒任何天大的事情能扭改他們的情誼,這樣的關係數十多年如一日,以為是再不會改變的了,但是怎麼知道他會錯看了她也錯估自己?

  薰羽一直是活潑外向、朝氣十足,她散發的熱力從不間斷的吸引著異性。從學生時代開始,她身邊的哥兒們就有一大票。她的選擇有這麼多,自然是不可能將眼光只集中在他身上,這點是他早該明白的。

  而他也該知道自己的度量才是,他是不可能接受自己的老婆再和別的男人稱兄道弟,雖然彼此間是真的沒什麼越軌的事,但是他太瞭解男人,薰羽的天真笑談很容易給男人想像發揮的空間,他討厭那樣,只要想起那種畫面,他不只覺得刺眼,更覺得有一股說不出的怒火想狂洩。

  尤其是每每看到李淵辰那小子盯著薰羽瞧的癡心,他就巴不得挖下那小子的眼珠。

  哼!這都是薰羽的錯,要是她跟他真的沒什麼,那早該和他撇清關係,若不是她留了餘地給李淵辰的話,他又怎麼會天天上門粘著一個有夫之婦呢?

  就算真是李淵辰自己的一相情願,那薰羽也不會在他試探性的說出離婚後而一口答應,沒有做任何挽回的努力,她的反應不就證明了一切嗎?原本他以為她會因此而做出更深的溝通,但怎麼知道她竟然答應了,該死的!她怎麼可以答應呢?難道他真的比不過那個才認識幾個月的李淵辰?再怎麼說她至少也該演個戲假裝努力這段婚姻啊。她怎麼可以不做任何努力就和他這麼結束了呢,他們的誓言是用生命換來的,難道她忘了?」。

  混帳!他今天不該簽下那張證書的,他不該就這麼便宜了李淵辰和其他的男人,以文憤憤不平的從床上躍起,抄起只剩兩根煙的煙盒和打火機踱到窗邊。

  今年的秋天來得快,十月下旬的溫度已經讓人有了寒意,都市裡的深夜仍多得是喧嘩,此時外頭街上喝醉酒的舞步咒罵恰和他煩躁不息的心情相互對照,似乎在這低溫的夜裡,多得是澆不息溫度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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