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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凌玉    


  震廷還沒來得及回答,一個蒼老而威嚴的聲音從他們背後傳來——

  「戀荷,怎麼要來博物院也不先通知我?」

  戀荷轉身一看,連忙離開震廷的懷抱,有些狼狽的陪著笑臉。

  「啊!師叔,我正想去向您老人家打聲招呼。」她言不由衷的說。

  穿著考究唐裝的老人,一臉的不苟言笑,但是看著戀荷的眼神卻很親切。別有深意的,他緩緩打量著站在一旁的震廷。

  「小丫頭,說謊技術還是這麼差。」老人搖頭。

  她勉強的笑著。「師叔,我替您介紹一下,這位是凌震廷,我的……」戀荷想了一下,才又接著說:「他是我的客戶。」

  震廷禮貌的伸出手。「初次見面,您好。」

  老人卻沒回應,只是靜靜的看著他。突然,震廷覺得眼前一片模糊,雙腳不由自主的移動,走到一排古雕玉蟬兒前,專注的盯著玉蟬看,像是他這輩子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研究玉蟬兒的玄機。

  戀荷在一旁急得跳腳。「師叔,您怎麼可以對他施法術嘛!」

  「你急什麼?」老人懶懶的看她一眼。「我又不會傷他。」

  戀荷的師叔在數十年前來到台灣。因為癡戀這些藝術品,所以決定跟定了這些文物。滿清時,他原本是在紫禁城中擔任看管藝術品的官職,民國後隨著這些古物跑遍了大半個大陸,輾轉來到台灣,在故宮博物院中做解說員的工作。因為修煉等級極高,他在修煉界也算得上大名鼎鼎,戀荷每次來博物院工作時,都愛來找他聊天。

  「你怎麼會跟這個凡人搞在一起。」

  「他是我的客戶,請我鑒認古畫嘛!我總要工作賺錢,難不成要我喝西北風嗎?」她硬著頭皮回嘴,私底下卻心虛得很。

  老人哼了一聲,明顯的不相信她。

  「算了吧!上次我還聽白水灩提起,說你前不久用法術讓自動提款機吐鈔票,高高興興的用塑膠袋裝了好幾袋錢回家,結果居然忘了讓裝設在提款機上的隱密攝影機停止拍攝,差點惹出大事,要不是有一些修煉者也在政府機關中工作,及時施法術把事情壓下來,你有幾條小命都不夠死喔!」老人看著她。「你根本不缺錢用,何必還忙著替人鑒認古物?」

  她低著頭,訥訥的說:「好玩嘛:」

  「說穿了,就是你那個愛管閒事的毛病在作怪。修煉升等考試快到了,你還不準備嗎?」

  戀荷已經沒有在聽老人說話了,偷偷瞄著呆站在玉蟬展示櫃前的凌震廷。看來師叔施的法術不重,她兩三下就可以破解了。

  老人歎了一口氣。「戀荷。」

  她快速的轉過頭來,差點扭到脖子。

  「小心這個男人。」老人殷殷叮嚀。

  戀荷的耐性已到達極限,她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大喊出來:「天啊!又來了。到底怎麼回事?我和凡人相處又不是只有兩、三天。為什麼您和水灩一樣,特別在意凌震廷呢?猛提醒我要小心他。」

  老人對她的激烈反應沒有什麼回應。天下之大,蘇戀荷唯一怕的人,恐伯就只有那個遠在南京養老的師父了。

  他沒有擺出長輩的姿態,只是淡淡的問:「你有沒有想過,我和白水灩都這麼在意,會不會是因為這個男人真的對你具有危險性?」

  戀荷咬著下唇,半晌不說話。就算是真的有危險又如何?她還是必須找到那幅古畫,見到自己的正身不可啊!

  真的會危險嗎?她在心中不停的問自己。如果他們所說的危險就是她剛剛在至善園中所感覺到的,那麼,她不能決定自己是否要逃開。震廷帶給她的感覺已經迷惑了她,或許她就真的會沉淪在他帶給她的危險中,永遠不得脫身也不一定。

  老人看出她的心思,明白再說什麼也是枉然。第一次看見火的人,總會不由自主的被火光的美麗吸引,不管別人怎麼勸,還是義無反顧的走向火堆,非要真正被火燒疼後才會學乖。

  但是也有一些人永遠也學不乖,如撲火的飛蛾,永不後悔的投身火焰中,願意付出一切的燃燒自己。

  他不知道眼前的蘇戀荷是屬於哪一種人,因為連他自己也不知情為何物。

  「戀荷,不管你聽不聽得進去,我還是要你牢記一點,花妖是不能愛上凡人的。你若愛上凡人,就必須捨棄一切,懂嗎?」

  她笑著搖頭。「愛上凡人?師叔,您說得太早了,他只是我的客……」

  老人一揮手,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世事難料。我活了幾千年,這句話是我的心得。世事太繁複,凡人料不到,我們這些修煉者也不一定猜得著,反正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就是,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三思。」老人語重心長的說。戀荷莫可奈何的點點頭,算是聽進了師叔的話。

  老人看著手錶。「好了,你自己珍重吧!我還必須去為一些日本的觀光客做解說。」

  戀荷看著師叔轉身離開,馬上舉步走向凌震廷。

  震廷還是呆立在玉蟬展示櫃前,他身邊已經前三圈、後三圈,滿滿的圍了一堆人。基於中國人好奇兼愛湊熱鬧的天性使然,全部人的都想看看這個神情專注、雙眼發直、一動也不動的男人到底在看什麼東西。

  她好不容易擠到震廷身邊,伸出手,輕拍他的太陽穴。

  震廷像突然從白日夢中驚醒般。茫然的看向四周,似乎不太瞭解,為什麼他的身邊會突然多出一堆人。

  「別發楞了,快走吧!」戀荷對他喊著。人聲嘈雜,她必須用喊的聲能讓震廷聽到她的聲音。

  拉起他的手,戀荷在人群中殺出一條血路。在掙扎著擠出人群的時候,她還聽到兩個日本人的對話——

  其中一個用日文問:「剛剛那個男人到底在看什麼啊?」

  另外一個一本正經的回答:「這些玉做的蟬啊!這是很了不起的東西!」

  然後一整日本團的人開始讚歎的點頭。

  戀荷只能大翻白眼。看來當初徐福遠渡東洋,到日本定居時,把中國人的天性也帶過去了。

  「你還好吧?」戀荷一直拉著他的手,走出玉器展示間時才開口問他。

  震廷甩甩頭,像是想把腦袋弄得清醒一些。

  「還好。我只是有些恍惚,腦神經一下子秀逗了,不太清楚發生什麼事。」他皺眉頭,努力想搞清楚一切。「啊!你師叔人呢?剛剛他不是還在這裡嗎?」

  「他還有一個日本團要帶,在你去看那些蟬兒的時候他就離開了。」戀荷連忙編著謊話。

  他沉默了許久,腦子裡還是處於半混亂的狀態,像是突然被人偷走了一小段記憶。「我最近可能是工作得太累了吧!」最後,他只能這樣下結論。

  戀荷在一旁偷笑。「是啊!看你恍恍惚惚的,就知道是睡眠不足。」看了看走道旁邊的巨大看板,她又問:「看完了玉器展示間,要不要再去看別的東西?」

  「我看算了。」看著越來越多的人。又加上自己不太清醒的腦袋,震廷決定盡快離開故宮博物院。「今天到這裡就夠了。我們先找個地方用餐,然後我送你回『魅惑人間』吧!」

  雖然法術對人的身體沒有任何傷害,但是會造成腦部有一段記憶是空白的。

  他們往樓梯走去,戀荷在前方帶路。樓梯走到一半,突然又冒出一大群小學生,吵吵鬧鬧的從三樓衝下二樓,戀荷被擠得差點摔下階梯。

  走在他後面的震廷本能的伸手抱住了她。人群的推擠加上戀荷往後靠的作用力,兩個人被擠到樓梯的轉角。

  震廷索性將她轉個身,讓戀荷背貼著壁,自己則用身體護住她,替她擋開人群的衝撞。

  「好多人。」震廷沒話找話說,在她耳邊喃喃說道,呼出的熱氣引得戀荷一陣顫抖。連剛剛在至善園,他們都不像此刻靠近。

  戀荷努力排除心中那種奇怪的感覺,踮起腳尖,越過他的肩膀看向前方。

  「看起來好像是我們在至善園中遇見的那群小學生。」她下結論。

  「欺負黑天鵝的那群?」他驚恐的瞪大眼睛。

  戀荷點頭,看見震廷專心的側頭傾聽了一會兒。

  「對,沒錯。」他終於說道。「我認得這些吵鬧聲。」

  樓上還傳來老師要小學生們不要吵鬧,要小朋友們注意安全的聲音。老師喊得聲嘶力竭,小朋友們還是興高采烈的在樓梯上猛跳,不把老師的話當一回事。

  幾個小男生,下樓時沖得太猛,站在轉角處的震廷剛好讓他們緩步,幾個人全撞到震廷身上,他只是悶哼了一聲,依然護著戀荷。

  「怎麼了,會疼嗎?」戀荷關心的問。

  震廷笑了笑,不以為意的搖搖頭。他低頭看著戀荷,「這些小學生精力很旺。」

  她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感覺自己被困住了。身後是硬硬的壁,眼前則是凌震廷跟鐵壁沒啥兩樣的懷抱,抬頭看著他的眼眸,戀荷頭一次嘗到無助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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