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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凌玉 雲老爺與竹淵暗暗替嬡憐捏了一把冷汗,而歲寒則不動聲色,銳利的目光沒有離開過她的一舉一動,彷彿要用邪雙眼睛透視她的靈魂。 他認得這種笑容,胡嬡憐第一次出現在宴會會場時,每當有骨董商請問她較為專業的問題時,她就會露出這種茫然的笑容,所有的問題都是她身旁那個俊美的男人替她回答的,光從這一點,歲寒就能斷定她在骨董方面根本是個生手。這個胡嬡憐似乎很習慣在遇上麻煩時就擺出這種表情,呆立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連掩飾自己想法的企圖都沒有,她就像是一塊透明的水晶,任何人都能一眼把她看穿。 是真的太天真,還是她的心機深沉到讓他看不這?這個疑問再度襲上歲寒的心頭。 他沒有見過這般單純直率的人,也從不相信有這種人的存在,活了三十年,險惡的紅塵更令他對「人心險惡」這句話深信不疑。沒見過這種女人,帶著不知天高地厚的任性與衝動,也不管別人願不願意,就這麼到處散播她的滿腔熱誠。歲寒已經分辨不清如今自己心中那股翻湧的感覺到底代表什麼意思,他沒有辦法欺騙自己,在宴會上見到她之後,自己發了瘋似的四處去打聽胡嬡憐的目的僅止於生意上的關係。這個女人引起了他的興趣,誘出他蟄伏多年的情感波動,將他平靜了五年的心湖攪出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連應付那種微妙的感覺都令他措手不及,更別提要他弄清楚自己的心究竟因為這個女人有了什麼改變。有生以來第一次,這個向來自製而嚴肅的男人沒有辦法看清自己的心。 嬡憐很努力的在皮包裡亂摸,終於讓她摸到那張皺兮兮的小紙片,她如釋重負的露出笑容,完全不把別人看在眼裡,正大光明的背起「台詞」。 「喔,雲先生的專業知識當然是有口皆碑……等等,好像不是這一句。謝謝,我用過飯了……好像也不對。多年來『魅惑人間』承蒙雲家的照顧……這句說過了。」她努力的瞇起眼睛想看清楚那張小紙片上密密嘛麻的小字,旁邊的竹淵差點想去請她把檯燈給搬過來。幾分鐘之後,嬡憐終於放棄,順手把小抄揉成一團丟回皮包中。 「怎麼,沒有找到適當的台詞嗎?」 雲歲寒的聲音突然響起,不像先前那麼冷冰冰,而且似乎還帶著一絲笑意。 笑意?嬡憐不由得瞪大眼睛,被自己心中一閃而過的形容詞驚嚇到。是她因為緊張而產生的錯覺吧!這個冰冷得像是在北極出生的男人,怎麼看都像是天生缺少笑的神經。 她打量著他,兀自思考著。 其實他長得還真是不差,只是深邃的眼睛令人畏懼——如果他的眼神能再柔和些,帶著些許寵愛的話,當然也能令女人沉醉其中;那總是因為不知名的自製而緊抿的雙唇散發著冷硬的氣息,冷漠的態度及那道疤痕更令人卻步,但是很奇怪的,嬡憐就是忍不住想接近他。 她會擅自作主的把拜訪雲家的任務一手攬下,也是因為她料到來到雲家必定會遇見雲歲寒。 她為他所隱藏的黑色火焰所吸引。他冰冷的態度到底是在掩飾什麼?如果釋放那股火焰,又會發生什麼事?不知怎地,她就是相信雲歲寒不是如他所想讓人知道的那般冷漠。這個男人始終戴著一副面具,而且因為他與這副面具共存太久,讓他反而忘了自己的真實面目。嬡憐承認自己感受出他面具下的另一種情感,更不諱言自己深受雲歲寒所吸引。 她把皮包如上。「最高準則是隨機應變。我來這裡之前,戀荷姊就已經跟我說過你不是普通人,所以不能用普通的辦法,誰也料不到你會走哪一步棋。她為我擬的那些策略一旦碰上你可能就完全作廢了,所以找來之前雖然背了一堆東西……」 歲寒深吸一口氣,在心中從一默數到十,才制止了想堵住她那張小嘴的衝動。沒有了那些預先設計好的回答,眼前的她又恢復他所知悉的那個胡嬡憐,說話顛三倒四,思想邏輯不停的跳格,讓旁人根本無法理解她究竟想說什麼。他看了一眼爺爺與弟弟,兩個人已經雙眼發直,嘴巴大開的看著嬡憐,一副驚嚇過度的表情。 他揮手打斷嬡憐的長篇大論。「可不可以請你請重點?」 「重點?喔,怎麼,我還沒請到重點嗎?」嬡憐美魅的小臉上充滿疑惑。 客廳中三個大男人拚命的點頭。 「好吧,那我直接明說好了。」她聳聳肩,先深吸一口氣理清自己的腦子,一會兒之後才開口,「今天特來叨擾,為的也是那把鴛鴦劍。」 「我也說過,那是雲家的東西,雲家會自己去尋找,我不希望旁人插手。」 嬡憐絲毫不把他的拒絕看在眼中,不在意的揮了揮手。「別這樣,人多好辦事嘛! 我們既然目標一致,何不乾脆一點,大夥兒一起找那把古劍?你不能否認,雲家尋找了十多年都沒有找到那把古劍,有了『魅惑人間』的幫助,說不定在短時間之內就會有古劍的下落。我們幫雲家找古劍,等找到之後你們再將那把劍借給我交差,你看如何?」 「你借那把劍有什麼用?」歲寒問道。 「我也是受人之托。」 「什麼人?」他繼續逼問。 嬡憐低下頭好半天沒作聲。「我不能說。」她終於開口。 「你要插手雲家的事,卻不准我們過問你尋找古劍的目的?胡小姐,整件事的情況看來似乎是你有求於雲家,不論如何,你總該透露請托你尋找古劍的人,我才能重新決定是不是要讓你參與尋找古劍的工作。再者,說不定請托你的那個人跟古劍的下落有關。」 他輕撫著下巴,彷彿若有所思。歲寒並不諱言,其實他心中也曾懷疑過,說不定胡嬡憐根本就是當初偷走古劍的人所派出來的,利用「魅惑人間」的名號假意尋找古劍,實際上卻是試探是否有人仍舊在找尋那把劍,評估好價錢後再將古劍脫手。 嬡憐咬咬下唇,彎彎的柳眉在細白如玉的面容上打了個結,水汪汪的眼眸中帶著煩惱。 她沒有聽出雲歲寒的弦外之音,她思考邏輯特異的小腦袋聽不懂拐彎抹角的言語,對她而言,玩文字遊戲簡直是一種酷刑,想說什麼就直說嘛!何苦把好好的一句話折成十幾句來說,簡直迂迴又惱人。 竹淵看著嬡憐思考的表情,在旁邊偷偷歎了口氣,男人會願意為這種美麗的女人上刀山下油鍋,甘心奉上自己的一切,只求佳人展眉歡笑。他看看大哥,果不其然捕捉到大哥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失神,那張冷冰冰的面具突然間出現了一道裂縫,並看見大哥數年來不輕易示人的情感。很好很好,冰山不能用劈的,那只會破壞一切,最後弄得兩敗俱傷不可收拾,總明一點的人都知道,對付冰山,最好的方法就是用無可抗拒的溫柔慢慢的在那兒耗時間,緩慢而澈底的把冰山融化。他在一旁自顧自的想著,愈想愈高興。 她還在掙扎著,皺著眉頭努力想表達自己的意思。「不是我不說啊!只是在技術上有點問題。」天庭下令給他們這些修煉者,要他們尋找鴛鴦劍,這事情要她怎麼跟這些凡人解釋? 「沒關係,你可以慢慢說。」雲老爺在一旁鼓勵她。 「那她八成會花上三天三夜來跟我們解釋,然後牽拖出一大堆無關緊要的事情,說得天花亂墜,說得我們頭昏腦脹,到頭來卻依然沒有說到重點。」歲寒一針見血的說,看見嬡憐的臉因為他的嘲弄而微微嫣紅。她也會害羞?他注意到她兩頰那抹美麗的紅霞,心中禁不住一陣詫異。 嬡憐心中有些生氣他如此說自己,卻又無從反駁。他聽不懂自己所說的話,跟不上她的思考速度,卻又為什麼能在兩次見面之後就摸清她的個性,說得如此一針見血、不留情面? 「事情會變得這麼複雜也不是我的錯啊!」她強調。 「但是『魅惑人間』是派你出來交涉,把事情說明清楚就是你的責任。」 豁出去了!嬡憐瞪著氣定神閒的雲歲寒,貝齒一咬。「我這麼說吧,尋找古劍的事屬於經營機密,是讓戀荷下的指示,但是她現在身懷六甲,不能親自上陣,只好由我代班。」她當下把所有的責任推到戀荷身上。應該沒關係吧!戀荷姊最愛管閒事,要是雲歲寒真的找上門去問她事情,恐怕她還會雀躍萬分呢! 如此做雖然讓她在良心上有些過意不去,但是嬡憐也是沒有選擇餘地的,憑她這種芒果可以形容成菜瓜,鴨子能夠說成企鵝的口才,不但無法掩飾他們這票修煉者的身份,說不定一時心急口快,把修煉界的秘密都給洩滿了,到時候她這個沒有法術的小狐仙說不定就率先被人類捉去當實驗用的白老鼠,壯烈的為天庭的任務犧牲。還是把解說的任務交給戀荷姊吧!人家好歹比自己多活了幾百年,處理這種事情應該是得心應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