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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凌霄 「無采明白。」 夏無採點點頭,而後,他很快地穿過擁擠的人群,來到被包圍的單季幽身邊。 「我們來比射箭,這個你應該會吧?」慕爾妮得意地拉了拉弓,這種比賽對於喜愛打獵的她來說可說是輕而易舉。 「先說好,若是你輸了,那麼夏無采今天就得陪我去四處逛逛,如果是你贏了,我就無條件地放棄夏無采,再也不會纏著他,如何?」 「可以。」單季幽壓根兒忘了自己並不會射箭,她一心只想將夏無采帶回府,不讓他再受慕爾妮公主的誘惑。 可是雙手一拉弓,單季幽就知道自己天真過度了。 她的力氣哪裡比得過慕爾妮公主啊! 養尊處優的她,除了偶爾騎騎馬,偷玩一下父王的弓與夏無采的劍以外,對於武器可說是陌生得很哪!更別提要比賽了,她連規矩是怎麼定的都不清楚! 所以一把好好的弓,單季幽僅能拉出一個小到不能再小的弧度。 這樣子就算只比拉弓不射箭,她都贏不了嘛! 糟糕!牛皮吹破了…… 當單季幽正在煩惱該怎麼辦的時候,一枝不知道自哪邊飛過來的箭,竟然不偏不倚地落在她的腳邊,把她嚇了一大跳,差點連弓都掉到地上去了。 「哎呀!真是抱歉,我好像射偏了一點點,」慕爾妮公主在距離單季幽約二十步距離之處,發出了示威的言語。 當然,她並不是不小心射偏,而是故意射偏了。 望著天空瞄準之後,慕爾妮射出了第二箭,偏偏這第二枝箭又不巧地落在離單季幽只有一步之距的空地上。 這樣的射法,誰都明白慕爾妮公主是故意的,而且很明顯地存有惡意。 河真公主大膽的作法引來旁人的竊竊私語,就連祁國的皇帝都斂起了笑容。 這可不是在開玩笑,倘若季幽因為這場比賽受了什麼傷,河真族與祁國就得打上一仗。 雖說河真族已表明他們無力再戰,所以才想藉著和親來換取和平,可是又有誰知道河真族真正的情況呢? 說不定這一切都只是河真族的藉口罷了!他們真正的目的或許是到京城來探探祁國的狀況,然後再決定要不要繼續這些仿若永無休止的戰爭。 這也可以解釋河真族的慕爾妮公主雖然是來講和的使者,卻傲氣十足的原因。因為河真族講和的意願並不高! 「哼!看來河真公主的射箭技術也沒傳聞中的厲害嘛!連著兩箭都射偏了。」單季幽雖然已經被嚇得雙腿發抖,但仍不服輸地硬是裝作若無其事。 好歹她單季幽也是堂堂祁國二公主,怎麼可以被個來自北方小部族的女子看輕!這豈不是有辱她的身份? 「你說什麼?」慕爾妮怒氣沖沖地責罵: 「我再怎麼不好,也比你這個連弓都拉不開的人好多了。你啊!一點都不像個男人!」 「誰說我連弓都拉不開的?」單季幽生平最無法忍受的就是有人蔑視她的能力。 於是她使勁地以雙手扯著弓,希望能夠將弓再拉開一點點,至少也得射出一、兩箭,才能滅滅慕爾妮的威風。 但是……意外卻總是接踵而來。 就在單季幽死命地想將弓拉開時,弓弦卻突然應聲而斷,在瞬間啪地一聲斷成兩截,並且同時彈向單季幽。 「季幽!」 隨著驚叫聲四起,夏無采的反應硬是比旁人快上三倍不止。 他看準那把弓有所缺陷,原本才想出聲阻止比賽,可是沒料到單季幽竟然還去硬拉,所以早在弦斷之前,他已經早一步拔劍射向單季幽手裡的弓,並趕在弓弦斷裂之際,將那把破損的弓自單季幽的手中打落,所以在弓弦斷裂時,雖然弓弦曾在瞬間襲向單季幽柔嫩的臉,但最後仍是被夏無采阻止了。 在場的眾多朝臣全給嚇了一跳,就連皇帝都忍不住站了起來。 得知是弓弦斷裂引起的危險之後,皇帝立刻下令,要人去查方才是誰挑選弓交給二公主,並打算嚴加查辦。 至於慕爾妮公主,她雖然也給方纔那一幕嚇了一跳,但在同時卻又覺得頗為可惜。 要不是夏無采武功太高,那個討人厭的小鬼說不定已經被毀容了。 真是可惜!否則至少可以消消她心裡的不平之火。 但是,慕爾妮更加疑惑的是…… 剛才她是不是聽錯了?夏無采好像喚了那個小鬼的名字? 可是在她聽起來,那卻像是女人的名字啊! 難道這個小鬼是個女人? 「季幽!你沒事吧?」 夏無采也顧不得什麼禮儀不禮儀的了,脫下披風罩在單季幽的身上,他慌張地撫著單季幽的臉龐,並檢查她臉上有無傷口。 「我沒事。」單季幽也被嚇壞了,她壓根兒就不知道會碰上這種危險啊! 「沒事就好。」夏無采吐出一聲長歎,心中大石總算放了下來。 「你在擔心我?」 單季幽乖乖地讓夏無采給抱到一旁,坐在皇帝先前命人準備好的軟椅上休息,看著侍衛們忙進忙出地整理滿是竹屑的場地,所以比賽自然也得中止了。 「我……」夏無采猶豫了。 他能說嗎? 說出他喜歡季幽、希望季幽留在他身邊…… 他不想強迫她的,可是他又很矛盾地如此渴望留下她。 「你還不懂我的心意嗎?」單季幽不滿地噘起嘴, 「我那麼賣力地上場比賽就是不想讓你落入那個女人的魔掌。」 就算是找遍全天下,怕也找不到一個像她這麼會為夫婿打算的妻子吧? 面對這樣努力的她,夏無采若真的還無動於衷,那她發誓,一定要狠狠地敲敲夏無采的腦袋,看看裡頭到底裝了多少硬石頭! 「我真的可以說?」夏無采很懷疑。 「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啊!」單季幽眼眸一亮。 哦!太好了,老天爺果然還是眷顧著她的,夏無采終於想通了!他終於肯對她說出真正的心意了! 「那麼……」夏無采吞了吞口水,覺得自己在面對單季幽的時候,好像比他在考武狀元時還要緊張。 就算是殿前比試當天,他也沒有這種如臨大敵的緊張感。 「季幽,其實我……」 第十章 「你根本就不是夏無采的弟弟!」 氣憤的尖嚷聲中斷了單季幽的美夢。 慕爾妮公主雙手擦腰,一臉怒容地站在單季幽與夏無采面前,看著他們倆一副親暱甜蜜的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對兄弟。 所以她剛才已派人去打聽消息,這才知道原來這個小鬼不但不是傳聞中的穆郡王,也非夏無采之弟,而且最糟的是,她正是祁國二公主,也就是妨礙她與夏無采成親的「元兇」! 一想到自個兒從頭到尾都被蒙在鼓裡,還暗自嫉妒著單季幽那張花容月貌,慕爾妮就更生氣了。 這簡直是在侮辱她這位河真公主! 「至少有一點我沒說錯吧?」 單季幽對於慕爾妮再三打斷她與夏無采的談話感到惱怒不已。 「哪一點?」慕爾妮氣憤地問。 「我是無采的家人,這是毋庸置疑的!」單季幽回答得理直氣壯,畢竟再怎麼說她也是夏無采的妻,所以她有什麼不能答的? 「哼!堂堂祁國二公主卻打扮成男人的樣子,成何體究?」慕爾妮不屑地哼了一聲。 「是啊!本公主就算穿著男裝都遠比你這個潑婦來得美艷萬分,所以無采要我不要你,簡單一句話,你輸了!」單季幽自信滿滿地應道。 反正從剛才夏無采的表情看來,她應該沒猜錯夏無采的心意才是,所以她不想去理會根本構不上威脅的慕爾妮公主。 「你、你竟敢說出這種話!」慕爾妮氣得渾身發抖。 太可惡了! 原本她特地自願當求和使者,就是為了在祁國找個配得上她的好男人,所以她還事先調查了許多事,才會得知夏無采這個人。 為了能與夏無采這個武功高強的好男人成親,並且生個出色的孩子帶回河真族當繼承人,慕爾妮可是費盡了千辛萬苦。 可是沒想到,她堂堂河真族公主,一個騎馬射箭都行的好女人,竟然會輸給一個柔弱得像朵小花的女子! 真是一大侮辱! 而且她原本的計劃全都泡湯了,那她這趟不等於是白來了嗎? 可——惡——啊! 不甘心! 她不甘心! 「你們給我記住!河真族不會放過你的。」 慕爾妮咬牙切齒地瞪著單季幽。 「這句話我原封不動地還給你。」 單季幽哼了一聲, 「剛才你明明就是想射我,還裝模作樣!」 她可不是個傻子,她有眼睛可以看的! 剛才慕爾妮射出來的箭,每次都剛好落在她的腳邊,這不是擺明了想置她於死地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