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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林曉筠 鍾家一早就因為鍾荻蔚的到來而秩序大亂。 做父親的鍾國城甚至請了一天的假,準備在女婿到來時充當和事佬。 邱玉娟這個做媽的則始終眉頭深鎖,弄不清每個人眼中的神仙眷侶到底在鬧什麼彆扭,雖說婚姻就好像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但是也不可能太離譜到哪! 在她的心目中,她一直以為自己女兒嫁了個萬中選一的好男人,而何啟烈也的確表現得令她這個丈母娘沒有話說,但是如果真是如此的話,女兒又為什麼會提著行李回家呢? 鍾荻蔚知道自己的舉動嚇壞了每一個人,也許她的確有欠考慮,太貿然行事了,沒有給自己和何啟烈留一點退路,他們一定以為她已經離了婚,只是沒問出口。 「我並沒有離婚。」她平靜的看著家人。 「謝天謝地!」鍾迪安這個剛退伍的大男生誇張的說道:「你知不知道你害老爸和老媽的血壓升高了多少?」 「迪安!」邱玉娟啐道。 鍾迪安做了個鬼臉。 「荻蔚!」夫妻之間有什麼不能解決的?你也該把電話放回去了,說不定啟烈正急著到處找你!」鍾國城溫和的勸自己的女兒。 「姐!不要只顧到你自己,說不定有人有急事要找我卻一直打不進來。」鍾迪安技巧的替自己的姐夫求情。 鍾荻蔚放棄似的放回話筒,但是電話鈴聲卻沒有響起。她嘲弄的一笑。 「爸!迪安,你們去上班吧!」 「我已經請假了。」做父親的苦笑道。 「我也是!」 「你少偷懶!」邱玉娟可不含糊。「這裡沒有你插得上手或插得進話的地方。」 「媽!我只有一個姐姐,你也只有一個女兒,我這個小舅子說什麼都應該留下來幫姐姐出口氣,說不定動口不行要動手時,我也比較年輕力壯。」 鍾國城看了兒子一眼。 邱玉娟則瞪著自己的寶貝兒子。 鍾迪安立刻轉向自己的姐姐求救,結果鍾荻蔚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讓鍾迪安覺得自己好心沒好報。 「我乾脆上班去!」他總算死了心,不打算看好戲了。 這會卻傳來急促的門鈴聲。 「一定是姐夫來了。」鍾迪安立刻衝去開門。 鍾荻蔚站起身,她不想在這個混亂又心浮氣躁的情況下和何啟烈碰面,反正也談不出結果。 「荻蔚!你總要和他說清楚!」 「你爸說的對!」邱玉娟鼓勵道:「你不是小孩子了,如果是冷戰或是一點夫妻間的小爭執,說開了也就沒事,不要把小事弄成大事。」 鍾荻蔚輕歎一聲。 何啟烈跟在鍾迪安的身後走進。 「姐夫負荊請罪來了。」 「迪安!」鍾國城威嚴的喊道:「上班去。」 「爸、媽!」何啟烈朝岳父母打了聲招呼,之後視線就停在鍾荻蔚的臉上。 鍾迪安知道適可而止,耍完寶了,把氣氛弄輕鬆了就該退場。「那我上班去了。」 四人沉默的看著鍾迪安抓起鑰匙和安全帽離去。 客廳裡因為鍾迪安的消失而顯得有些不自然和凝重。做長輩的不想插手太多,畢竟清官難斷家務事,管多了反而惹人嫌。 「荻蔚!和啟烈說話啊!」邱玉娟催著女兒。 鍾荻蔚既不說話也不看何啟烈,一個人就像一座石膏像般的呆立著,做著無言的抗議。 邱玉娟看看眼前的狀況,朝自己的丈夫使著眼色。 鍾國城會意的站起身。「啟烈!你留下來吃飯,我和你媽去買菜,你們好好的談談,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不要賭氣。」 何啟烈看著鍾荻蔚,然後點點頭。 邱玉娟也站起身走到女兒的身邊,拍了拍女兒的肩,輕聲的交代:「人都來了,不要再使性子!」 鍾家夫婦雖然有些不放心,但是還是把家留給他們小倆口自己去協調、解決、人多嘴雜。 清完場了,客廳只剩下何啟烈和鍾荻蔚。 何啟烈輕輕的走到了鍾荻蔚的面前,一臉疲倦莫名其妙的表情。「你是怎麼了?」 「我無法再忍受了。」 「你無法再忍受什麼?」他差點要動怒,但是知道生氣解決不了問題,他只好強迫自己心平氣和。硬是擺出一副講理的模樣。 鍾荻蔚不是惹是生非的潑婦,她一定有她的道理。 但是鍾荻蔚對他的風度和耐性顯然不領情,她走到了鋼琴邊,掀開蓋子,然後手指無聊的彈了幾個音符。 何啟烈火大了。 他一個大步到了鋼琴邊,粗魯的抓起了她的手,然後將鋼琴蓋用力的蓋上。 「荻蔚!我一夜沒睡,在急診室裡值班,沒想到回到家裡老婆也失蹤了,也許失蹤是誇張了一點,但是你為什麼不交代一下行蹤呢?就算你對我或對這個婚姻有什麼不滿,我們可以像文明人一樣的拿出來討論啊!」他一口氣的說完。 「昨天是我的生日。」她幽幽的一句。 何啟烈愣了下,隨即他拍了下自己的腦袋,他真是忙昏了頭,居然連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難怪他的老婆要採取如此「激烈」的抗議,即使他再不懂女人,他也知道女人最重視那些什麼生日或結婚紀念日的。 他帶著歉意,想將荻蔚擁入懷中,但是卻被她堅定的推開。 「荻蔚!我是忙昏了頭,我向你道歉!」 她露出了個她已看開的笑容。 「荻蔚!我們可以今天補過生日。」他打起精神,一付興致十足的表情。「我可以找人幫我代今晚的班,我們好好的慶祝一下。」 「不用了。」 「不用了是什麼意思?」 「不用的意思是你大可以去上你的班,我則過我自己的生日、自己的生活!」她冷冷的說。 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他想到。 生日或許只是一個導火線,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的老婆是「新仇加舊恨」,打算一次清算。 他雙手叉著腰,一副打算逆來順受的表情。 他的反應激怒了鍾荻蔚。 原本她打算好好的和他來是一段感性的談話,卻沒料到他擺出一副容忍她,凡事讓她的神情,好像他是一個多委屈的丈夫,她則是一個多不知體諒的妻子。 「何啟烈!你是個混蛋!」 「荻蔚!」 「你是個百分之百的混蛋!」她補充道。 「你到底吃錯了什麼藥?」他寒著臉。「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只因為我錯過一次你的生日,我他媽的就成了百分之百的混蛋?」 「你還是不懂?」她傷心的說。 「你要我『懂』什麼?」 她雙手抱著胸,眼神帶著悲哀,還有一絲的惋惜和感慨,她輕搖著頭。 她的反應著實令他發慌,令他方寸大亂。 是不是有第三者?他的心一驚。 他抓著她的雙肩,既不理她的掙扎也沒有留意是否會捏疼她,他以一種致命的眼神望向她的眼睛。「不要跟我打啞謎,否則我不為我的行為負責。」 她沒有退縮,依然不言不語。 「荻蔚!不要逼我,我不想傷到你!」 「反正說了你也不懂。」 「說出來!」他命令道。 「我們的婚姻出了問題。」 「什麼問題?」 「總之出了問題!」 她是存心要逼他發狂的!他暗暗的在心中咒罵。 「是你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還是我們的婚姻真的出了問題?」 「你根本沒有解決問題的誠意!」 「我根本不知道問題在哪裡!」他朝她吼道,注意到她痛苦的表情,他才鬆了抓住她雙肩的手。「荻蔚!可不可以明天在談這件事?先個我回家,讓我好好的睡個夠,讓我養足了精神,然後我們再談。」 他得到的是鍾荻蔚一個冷漠的反應,她拿背對著他。 「荻蔚!我現在只想知道一件事,到底有沒有第三者?」他屏氣凝神的問,反正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沒有!」 「你肯定?」他不放心的又問。 她猛的轉過身,怒瞪著他。「你是什麼意思?當我是出牆的紅杏?我不是問題的所在,你!是你!」她指著他。「不是我!」 「我什麼都沒做!」他聲明。 「何啟烈!」她覺得他是朽木,無法溝通也不可能瞭解事情。「不一定要有外遇,第三者或出軌,婚姻才會有裂痕。夫妻間的冷漠、疏離、性格不合、聚少離多,無法有共同的默契都可能造成婚姻的失敗。」 「我懂了。」 「總算!」她舒了一口氣。 「但是照前晚我們在床上的情形看來,似乎沒有什麼冷漠、疏離、不合或是缺乏默契的狀況嘛!」他故意提醒她。 她的臉一紅。 「你承認了?」他微笑道。 「那不是重點!難道除了那一件事,你就不能想點有關心靈或精神上的東西嗎?」 「我看你是吃飽太閒!」 「那我們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她決不妥協。 「你還是得跟我回家!」 「除非你買個籠子把我鎖起來,否則我還是會走的!而且你硬帶我回去,只會使事情更加的惡化。」 「告訴我你的打算。」 「我想暫時就住在這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