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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林曉筠 「事出必有因。」 「辛偉忠!我不信你沒有醉酒過,喝酒有時不需要任何原因或理由,想喝就喝了,而且我不信你會真的關心我為什麼喝。」她不接受他的好意。「你只是想看我的笑話,你只是想證實你始終是對的。」 「我不是!」 「你是!」 「曉秋!我們每次說起話都要這樣嗎?堅持己見?」 「是你這樣!」 這次他沒有和她力爭到底,他在她的身邊坐下,不在乎身上名貴的西裝褲可能就這麼的泡湯了、他和她一樣曲著膝,將手擱在膝上。 「是不是黃日凱的事?」他問。 「你倒是料事如神。」 「他的太太找上你了?」 「你派人盯我二十四小時的行蹤是不是?」她忽然暴怒。「如果你這樣做,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你沒有資格這麼做!」 「小聲點!」他懶懶的一笑,今晚他的脾氣特別的好。「我不需要派人盯你,有些事稍稍加以推理就可以得到答案,我見過鍾心茹一次,她的確是個絕世美女,不管他們夫妻之間的真實狀況如何,我不相信任何一個女人受得了自己的丈夫真正變心。」 「所以玩玩可以?」她一哼。 「男人嘛!一輩子只忠於一個女人不容易。」 「你也是?」 他轉過頭看看她,還是不以為意的一笑。「有時女人得學會妥協,我當然有其他女人,不過那是在你之前,我知道你不信,但事實如此。」 「我在歐洲的三年呢?」 他不語,不想讓她知道他只想著她。 她也沒有再追問,萬一答案是她害怕聽到的,那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鍾心茹對你說了些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 「那你為什麼會想大醉一場?」 「我想醉的原因很多。」她避而不答。 「包括我?」 她站了起來!在沙灘上走著,海水沖刷過她的腳,她不會回答這個問題。她學到了一點,不能對任何人坦白自己所有的感受,如果是一個愛自己的人也就罷了,如果是一個想傷害自己的人,豈不給對方抓到把柄,而她到現在還不知道辛偉忠的真正意圖。 見她愈走愈遠,他也一個彈跳起身,跟在她的後面,今晚他要的是和平,他希望她能感受到這點,至少在今晚他們都能說幾句真心話。 「曉秋!說出你的真心話,」他在她的背後喊。 「不!我已經被傷得夠了。」她頭也沒回,輕聲的說:「我不再玩那種坦白的遊戲了。」 「曉秋!我真的傷你傷得那麼重?」 她站定,接著緩緩的轉過身。 「你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說過很多並不是我真心想說的話。」他第一次對她承認這件事。 「我不斷的想起我們在一起時的美好時光,接著卻馬上想到你無情的離去,你的理由許夠強,但我的心已經被傷。」 「那你要我怎麼辦?」 「別問我!」 「三年已經過去了,如果我知道你的反應會這麼強烈,三年前我就不直了,我無法把時間拉到三年前,辛偉忠,還是你建議我們下輩子再說,今生無緣?」前, 「我不會做這種建議。」 「你知不知道問題全出在你的身上?不如你去娶那個叫葛琳的歌星。」她第一次說全了葛琳的名字。「讓我完全的死了心。」 「你還沒死心?」他有些欣喜的說。 「快了。」 「你還在等我再向你求婚?」 當然她在等,但是他一次又一次的羞辱和冷嘲熱諷,使她已經完全的不敢抱希望!加上又有個葛琳,至今她還不知道這個歌星在她和辛偉忠之間是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她沒有把握,她不能再出一次糗。 半次也不行。 「曉秋!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就好。」這一次他的話完全的沒有火藥味。「不會太久。」 「然後你就知道怎麼做?」 「我希望我到時會知道怎麼做。」 「我不會等太久?」 「你放心!我也等不了那麼久。」他忽然握著她的手。「要一件事完全的事過境遷,不留半點陰影,這是必須時間的。」 「好吧!我給你。」 接著他們無言的一起走著。今晚沒有傷害、漫罵、爭執,只有暫時的祥和、寧靜,沙灘上留著他們的腳印,並排的腳印、成雙的腳印。 現在只願最終人也能成雙。 * 辛秀蕾在溫德明的臂彎中醒來,除了頭在痛,她的渾身也都痛,她的移動使得溫德明也醒了過來,兩個人的視線相對,他們居然不約而同的有些不好意思,昨夜狂熾的熱情褪去,該是面對事實和自己的時候,辛秀蕾稍稍的移開了自己的身體。 「後悔了?」他問她。 「我正想問你!」 「如果你會問男人這種可笑的問題,可見你不夠世故、不夠成熟。」他挪揄道 「試著問問我昨夜的感受如何比較合理。」 「好吧!昨夜你的感受如何?」 「很棒!出乎我的意料。」 「你不失望?」 「你失望?」 「我並不失望,但我也不是曉秋。」她知道她不該殺風景的提到曉秋,但是她要知道溫德明確實的知道他自己昨夜是和辛秀蕾做愛。 「你為什麼要提她?」 「她已經從你的心中消失了嗎?」 溫德明的回答是下床,他胡亂的套上衣服,覺得不悅,更遺憾她問出這種問題。 「我不知道你會無聊到這種程度,你看不出來、感受不出來嗎?」 「我要聽你親口說。」 「要不要我寫一張保證書!」他發脾氣。 辛秀蕾不知道他憑什麼對她發這種脾氣,她也下了床,隨手抓了床上的床單圍住自己的身體,在胸前打了個結。「就是我心眼小,我吃飽沒事,我猜疑心重.但是只是一簡單的回答你都不肯答?」 「我不回答你這種低能的人才問得出來的問題!」他頂了她一句。 「低能的問題?」她要噴火了。 溫德明和辛秀蕾之間從未到惡言相向的地步,他們頂多是不說話,當對方不存在似的,從來不曾大聲的叫罵,不曾用言語攻擊對方過,但他們畢竟不是聖人,他們也會失去理性。 「請你不要再和我扯曉秋,不要把她拉進我們的問題裡。」他冷冷的說,氣她破壞一早的氣氛,他原想再好好的愛她一次。 「你果然還在愛她!」 「我不回答!」 「你不回答是因為你心虛!」 「我不回答是因為你無聊!」 她幾乎想衝上去給他一耳光!但是她告訴自己她不是潑婦,她不會對人動手,她所受的教育和教養不允許,她的胸口在發痛。 「那麼我也不必問你是不是愛我?」 他想說他是愛她的,但是在這種情況下,打死他他都不會說出來,更不會承認;如果她是好好的問他,如果是在床上,在枕邊細語或氣氛正確的時候,他會對她說,對杜曉秋他只有真正是朋友的那種感情。 但在她這種張牙舞爪的狀況下,他一句都不說。 「我果然沒料錯!」她傷心的低語。 「你需要冷靜一下。」 「我要離開你!」她本能的說:「以後你每天晚上和曉秋的靈魂睡好了!」 「你怎麼會無理取鬧到這種程度?」他皺眉的說。 「難道不是正合你的心意嗎?」 「你走好了!」他氣不過,氣她居然會迷糊到這個地步,他不是機器,如果他不是愛著她!他昨晚不會那樣熱烈、那樣不顧一切的和她做愛,他不只是給了她他的身體,也給了她他的靈魂。「我不會去找你或接你,你想回來的時候就自己回來。」 「我不會回來!」她尖叫。 「隨便你!」他準備往外走。 「溫德明!」她要氣炸了。「你敢這樣就走?」 「你發神經,我可沒有。」他也難過的看了她一眼。「你為什麼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難道你不覺得自己值得人家去愛?」 「你別想哄我!」她已經氣得無法用理智的腦筋去思考。「我不是三歲的小孩。」 「那你就自己去想吧!」這次他走出房間。 辛秀蕾沒有流淚,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拉出皮箱,既然他沒有留她,也不在乎她走,那她還有什麼臉留下來?她不願相信他是如此的冷酷、如此的無情,但事實擺在眼前,他不要她了,在經歷過昨夜瘋狂、纏綿、甜蜜的一夜,他讓她走了。 她絕不原諒他。 * 鍾心茹放了傭人一個星期的假。她自己打掃家裡,自己弄三餐,她不再扮演像皇后或貴婦般的角色,她要做個平凡的女人、平凡的太太,一般太太會做的事,她都去做,洗衣、拖地、買菜、擦桌椅、澆花,和鄰居聊天、上雜貨店,更重要的是她可以隨便的扎個頭髮!穿件T恤、短褲的上街。 她突然發現這種感覺真好! 這種平凡的感覺。 一邊切著菜,她可以一邊聽音樂、哼著歌,不用化妝,不用坐得端端正正,不必一舉手一投足就想起自己的身份,不必一板一眼,不必像有攝影機在監視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