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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凱晞 「嗯,這本來是我遠親的房子,他們舉家移民加拿大,房子一時沒脫手,這段時間就讓我住了進來,順便幫忙看房子。」 他的眼掃過屋子裡幾件簡單的傢俱,視線落到角落堆著的那些大小尺寸不一的畫,她也不撿拾,就任它們自行堆疊一地。 「我可以看嗎?」他指著那堆畫。 她猶豫著。那些畫在某種程度上是她生命的展現,讓他檢閱就像是對他敞開了自己,感覺到赤裸裸的脆弱和無助。「……好吧。」 他帶著無比的慎重,仔細地觀賞著她的每一幅作品。 在這些畫作裡,他感覺到一個貪婪的、渴求的靈魂,極力睜著一雙大眼,張開耳朵,貪婪地吸取所見所聞,回到斗室,還原成一位畫家的本質,畫布一攤,將所聽所見所聞還原並調和以夢的顏色,提筆,以畫筆彩繪出充滿個人風格的作品,呈現一幅幅鮮明且充滿生命力的作品。 他,被震撼了。 「楚楚,」他緩緩放下最後一幅畫。「你總是帶給我不斷的驚喜,一次又一次的。」他有了藏私的念頭,想要搜集這些盡作,讓它們只成為他一個人的珍藏。 直覺帶領他走到畫架前,那上頭是楚楚今晚剛完成的作品。 「這一幅畫還未完成,不要看……」她連忙移動身子,想擋住他的視線,私心並不想讓他看見這幅水墨尚未全干的作品。 但太遲了。 簡單的說,那是一幅抽像畫。怒潑的黑與灰、深藍與暗紅。畫裡透露的儘是掙脫不出的絕望和冰冷,這幅畫和先前所見的那些畫風迥異。 東方驥就這麼瞪著那一幅作品,好久好久。 最後,他抬起頭,眼中是問號。 「你,為何而心痛?」畫裡透露出的情緒也奇異的牽動他的。 他竟然讀出她的心事啊── 楚楚瞪大眼,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他欺身向她。「告訴我。這和你今晚缺席的原因必定有關係。」 「這和你無關。」她連連倒退,不經思索衝口而出。 這更是欲蓋彌彰了。 「你在害怕,楚楚。」他的表情沒有怒,只有諒解。「你難道不知道這世界上我最不可能傷害的就是你啊,告訴我。」 楚楚聞言刷白了臉,她不由自主的闔上了眼。 為何他要對她這般溫柔?而這樣的女兒家心事又要她如何啟齒? 但是扭捏一向不是她的作風,她寧可表明,即使受到恥笑、遭到拒絕,也總比一個人藏著心事,悶悶不樂的暗傷來得好。 她再次睜開眼睛時,臉上帶著慷慨赴義的表情。 「我想,我喜歡上你了。」 他先是雙眼大睜,一臉驚詫,而後是了悟的表情,最後所有的表情沉斂,一臉沉靜的表情波瀾不興,宛如深不見深度的海洋。 「啊。」 「啊?這是什麼意思?」楚楚被他這種神秘莫測的表情弄得坐立不安。 「這感覺我一點都不陌生。」他慢條斯理、氣定神閒的態度教人氣得牙癢癢的。 沉默了片刻,他歎了口長長的氣。「因為我已經困在這種感覺裡面,很久、很久了。」 他微微地笑,一手托起她的下巴。「從被你撞上的那一刻,我的心就給你這麼撞得一突而淪陷了。」他口氣笑謔中帶著認真。 她先是一愣,而後是滿臉喜悅,她漾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你是說……你喜歡我?」 東方驥點頭。 她仰首貼近他的臉,看進他的雙眼,探索著他的真心。「不是開玩笑?沒有騙我?」她心中的開心簡直無法以筆墨形容。而後她卻又皺起眉。「然後呢?」 「然後?」 「兩個互相喜歡的人該怎樣表達?要做什麼?」 東方驥微笑。他早過了談情說愛的青澀年紀,卻忘了她還是個中新手。 「兩個彼此喜歡的人可以什麼都不做,也可以什麼都做。」他的手指撫過她如絲的肌膚,「你可以和我一起分享,任何事都行。你的心情、畫作、開心、不開心的事都好。不必強求,最重要的是不要改變你自己的本質。」 她開心的歎了口氣。「兩個人互相喜歡的機率有多高啊?」 「唔……」他真的算了起來。「地球上有六十億人口。扣除一半的同性裡的老小,起碼還有十億人口,所以啊,要在人海茫茫中遇上一個彼此心儀、互相喜歡的人,起碼是十億分之一的機會。」 「真的不容易耶……比進大學窄門還難。」 笑意漾及他的眼睛。「所以我們該做一點特別的,慶祝我們彼此喜歡。」 「怎樣慶祝?」小妮子雖然懵懵懂懂的,可眼中本能地閃過一道警戒。 他沉思。「就從……分享一個吻開始好了。」 「一個吻?!」她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大驚小怪,我索的是一個單純的友誼之吻。」 「喔。」她仰首,睜著大大的、驚奇的眼盯著他的唇緩緩地貼上自己的,開始一個友誼之吻。 起先,他的吻像是蓋戳印,只是單純帶著逗趣的成分在她的兩片唇瓣上輕啄,還不時惹得她嗆笑閃躲。 漸漸的,這個玩笑性的吻加入了新的成分。她不知道究竟東方驥抑或自己是這一場誘惑的始作俑者。 楚楚感覺自己的頭昏沉沉的,櫻唇在他強而有力的搜索下臣服,自動分開讓他的舌長驅直入。這個吻變得更深沉了。 他的舌……時而誘哄、時而強悍的吸引著她一同墜入一個前所未有的感官世界,初次體驗這種新奇的感覺,楚楚無力也無法掙脫這種甜蜜的誘惑,宛如秋水融化在他的擁抱裡,只能緊緊攀著東方驥,想跟上他所狂撼起的節奏。 柔若無骨的身軀緊緊貼住他頎長堅毅的身體,他幾度似乎想掙脫出這種誘惑的暴風圈,可她紅光灩瀲的唇辮卻散發著誘人的吸引力,曾經引以為傲的自制力盡數拋出腦海,他身不由己地再度跌入只因為她所構起的感官暴風圈裡。 兩個糾纏緊貼的身子不自覺的跌入沙發中。 他的雙手彷彿自有意識,不聽使喚的探入她的衣衫,臉上恍惚的表情宛如身陷在某種強烈的激情中,似乎連自己身在何處都忘了。 楚楚忘情的享受著他指尖所引發的觸電快感,這種陌生而悸動的感覺好好,好到幾乎會勾起人的心痛。 激情忘我的動作中,楚楚的手一舉不小心揮中了茶几上那杯早已經被兩人遺忘的可可,馬克杯順著重力加速撞擊大理石地板,頓時碎裂。尖銳的撞擊聲響,驚醒在激情迷霧中的男女。 東方驥將自己硬生生的抽離開她,跌落至長沙發的另一端,拉開兩人的距離。一時間他只能驚詫的瞪著楚楚,臉部閃過一種類似痛苦的表情。 「我這是在幹嘛?」他的黑眸模糊而渙散,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猛力甩頭,企圖找回一些理智。 楚楚想開口,但到嘴邊的話在看見他眼神中所透露的鄙夷時,頓時化為酸澀的苦汁,暗暗強迫自己嚥下。 她掙扎想起身。 「別動!」他厲聲道,表情出奇的殘酷。迅速撈起了遺落在地上的白衫隨意的覆蓋住她前胸的一片春光,而後他慌亂的溜下沙發,背對著她的身子劇烈哆嗦著,他猛扯著自己的黑髮,像是無法忍受再多看她一眼。 楚楚慌亂的套上上衣,含霧的眼凝視著他僵硬、緊張的背影,不明白他突如其來的拒絕。感覺自己宛若被主人遺棄的小狗般孤單無依,她不由自主的劇烈顫抖了起來。 她必須要做點事,做什麼都好,只要能打破這種令人痛苦的、沉默的僵局。 緩緩起身,她下意識的彎下腰想撿拾碎裂一地的玻璃片。 「你在做什麼?!」 一聽見他的狂喝,楚楚的手猛然一縮,身子不由自主抖得更加劇烈了。 「我……只是想收拾這些……」 看見她站在那裡,酡紅一張臉,手足無措的倉皇模樣,東方驥嚴厲的表情緩和了下來。 「我來。」他迅速的整理了地上的一團亂象,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客廳裡就恢復了原來的模樣。 只是,彼此對望的兩人心底都深深明白,有些東西卻是永永遠遠都再也無法回復了。 「回房去睡覺。」他終於對楚楚說道。 「我……」楚楚走向他,開口想抗議。 「現在別和我爭論,回房去。」他嚴厲了起來,眼裡閃著某種難以辨識的光。 「為什麼?為什麼這樣對我?」痛苦揪緊了全身的肌肉,胸口難過得彷彿要爆炸。 看見她臉上毫無遮掩的、赤裸裸的痛楚,他心陡地一突,衝動得欲踏前一步,卻又硬生生止住。 「對不起,楚楚。」他只留下這麼一句話,然後背過身離開。 她瞪著他奪門而出的背影,那狼狽的模樣幾乎稱得上是落荒而逃,楚楚的心被他不言而喻的嫌棄深深地刺傷了。 她聽見門被輕輕闔上的聲音,無神的雙眼盯著緊閉的門,盈睫的清淚沿著腮邊,悄悄的、無聲的滑落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