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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林如是 〔哪裡買的外套?〕一走近,春夏就聞到布萊德身上一陣香氣。那件灰銀的薄外套,穿在他身上十分有型。 〔洛夫羅倫的。怎麼樣?不賴吧?〕布萊德家裡有點錢,雖不致談得上是紈褲子弟,該玩該花一點不少。 〔的確不錯。〕春夏稱讚一句。 布萊德的確長得好看有型,身形又好,不僅高,而且比例恰當,很有出賣皮相的本錢。 〔沖這一句,請你吃大餐。〕布萊德瀟灑地彈一下手指。 他很西方紳士風度地稍攬春夏的腰,伸手招了一輛出租車,伺候她坐進去。 一進車子,他的手就規矩地放回自己身上,和春夏有一搭沒一搭說笑著,不時且就著後視鏡撥撥頭髮,摸摸下巴衣領。 車子在某觀光飯店門口停下。布萊德在飯店可看得到整個城市夜景的二十多層樓高餐廳訂好位子。 也不過才高中生,卻比二、三十的上班族還要有派頭。 春夏也沒大驚小怪,飯店餐廳什麼的,她跟著鄭旭陽夫婦甚至鄭關昭去多了。 〔吃什麼大餐?〕她還是問一句。 〔海鮮大餐。〕布萊德朝她眨眨眼。 進了電梯,布萊德立刻對鏡子左照右看,東摸西撥起來。一會撩他的頭髮,一會整他的衣領,一會又調他十字煉戴的方向角度。 〔春夏,你看我發尾是不是有點亂?〕 春夏探頭看了看。〔還好啦,這樣就很好看。〕〔我的領子呢?有沒有歪了?〕 〔沒有。〕 布萊德又轉身面對鏡子。說:〔我覺得我氣色有點差。你看我要不要補個粉底?〕 老天! 〔布萊德,你已經夠帥了,還要擦什麼粉!〕春夏不以為然。 布萊德說:〔你不知道,那些知名男星都是有上妝的,不然哪能顯得那麼神清氣爽。〕 〔你不必了。你天生麗質。〕春夏用了一句不倫不類的形容詞。 布萊德還是對著鏡子不放,這邊照那邊看顧的,不時還擺個姿態外加表情,很有〔顧影自憐〕的味道。 春夏冷眼旁觀,一句話也不再說。她聞出來,布萊德用的古龍水是卡文克萊的〔迷戀〕。 欸欸 !下回她乾脆送上他一瓶〔自戀〕算了。 $ffe$ 受了一天的教訓還不夠,春夏還沒學乖,星期天一早便興匆匆的跑到大學校園去。 到得剛巧,籃球場裡最搶眼的那個白色身影正凌空躍起,飛身一個上籃。場邊圍觀的一群女孩尖聲呼叫起來。 春夏穿過脂粉群,擠到場邊。球場那個留了〔個木村拓哉頭的穿白色T恤的男孩看到她,快速給她一個飛吻。春夏媚笑一下,挺挺胸,對四周的眼光視而不見。 木村拓哉頭身材結實高大,要臉有臉,要身材有身材,念的是法律,水陸運動兼修。追他的人當然是不嫌少,大家公平競爭,各憑本事,各盡所能。 春夏從半空而降,一下子就栽進內圍半徑中心純屬巧合。木村拓哉頭是她某同學的學長男友的同學,關係牽來扯去就那樣扯上了。反正沒魚蝦也好,何況又是條可口的大魚,所以春夏一兩個星期就往大學校園的運動場報到一次。 〔你遲到了!〕賽罷,木村拓哉頭走到春夏面前,親暱地敲了敲她的頭。 〔睡遲了。〕春夏笑得發花。 〔還敢說!就原諒你這次。我一身是汗,拿條毛巾給我。〕木村拓哉頭邊說邊脫掉T恤,語氣很理所當然。 春夏兩手空空,根本什麼都沒帶。 木村拓哉頭等了半天不見動靜,才發現春夏像木頭一樣站在那邊。 〔你就這樣兩手空空的過來?〕他不敢置信,翻個白眼。跟他約會的女孩哪個會這麼不識相,也不準備好毛巾飲水和點心的?! 〔你自己沒帶毛巾嗎?〕春夏反問。 〔當然有!〕木村拓哉頭又一個白眼。〔算了!毛巾在我背包裡,你快拿給我。〕命令的口吻,有一點不耐了。 春夏微微挑挑眉,聽話地把毛巾找出來給他。 〔還有水。我渴死了!〕木村拓哉頭大剌剌的伸出手。 春夏又將一瓶礦水遞給他。木村拓哉頭喝了一 口水,捏捏春夏的鼻子,半開玩笑抱怨說: 〔春夏,你實在是個不合格的女朋友,哪個女孩像你這樣,不替男朋友準備張羅的!下次別讓我失望了。〕 哦!這倒新鮮。她還是第一次聽到。 〔怎麼?妳不信?〕看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木村拓哉頭挑個眉,帶一點自滿得意說:〔不是我說,多少女孩爭著為我遞水遞毛巾,張羅這張羅那的,我偏偏挑上了妳!〕言下之意,該是春夏多大的光榮,多大的恩寵。 〔我知道仰慕你的人很多,排隊排到兩條街外頭。〕春夏笑笑的,算是稱讚, 一邊算是領他〔恩寵〕的情。 木村拓哉頭條件的確好,跟他走在一起,她自己也的確覺得很有面子很得意。 〔知道就好!〕木村拓哉頭揚一下下巴,扛起背包說:〔走吧!我要回去沖個澡,全身是汗,怪不舒服。〕說完就逕自往前走。 木村拓哉頭說話幾乎都不用問號,他自己說了便是。但春夏還是乖乖跟在他身後,心中有一絲竊喜。她還沒去過木村拓哉頭住的地方。木村拓哉頭肯讓她去,表示她在他心中一定是特別的。 這樣想,春夏便虛榮的得意起來,走路感覺都有風。她往前跳兩步,伸手攬住木村拓哉頭的手。他側睨她一眼,給她一個神氣加帥氣的魅笑。 木村拓哉頭自己一個人租了一間一房一廳連一個小廚房的公寓。進了門,他將背包隨手一丟,便吩咐說: 〔我去沖個澡,你幫我收拾收拾,順便煮些東西,我肚子餓死了。〕交代得自然又順口,很是天經地義。 春夏瞪著他背影。她沒聽錯吧?他要她〔收拾收拾〕,然後〔順便煮些東西〕? 她看看屋子,雖然不至於髒亂得像〔狗窩〕,但報紙、雜誌、衣服四處亂丟; 隨處還有一些杯子、啤酒罐埋伏著;流理台上一堆盤子碗筷,疊得有半屏山那麼高。這些,都要她〔收拾收拾〕?! 她吸口氣,就那樣呆了一會。忽然生起氣來。 搞什麼!當鄭關昭那臭傢伙的〔奴僕〕還不夠,幹嘛還要千里迢迢跑來當另一個人的〔僕人〕?!她又不是腦筋燒壞掉了,〔春夏,東西煮好了沒?我餓〕過一會,木村拓哉頭邊擦著濕頭髮,邊叫著由浴室出來,看見客廳還是一團亂,立即皺眉說:〔怎麼還是這麼亂?妳到底在幹嘛?〕 亂?.他自己也知道亂? 〔你以前的女朋友,你也帶她們到你這裡,她們也都會幫你收拾公寓,還幫你作飯是不是?〕春夏笑笑的,眼裡卻沒有一點笑意。 〔當然!她們哪一個不是搶著替我作飯、收拾的,哪像你,〕木村拓哉頭想也不想,一 副理所當然。說到一半,他嘎然停住。看著春夏,說:〔妳在吃醋是不是?春夏。〕扯開嘴,笑起來,很十分得意。 呵!她還以為她是特別的!原來早不知有幾百個女孩都像這樣〔特別〕! 春夏覺得灰頭土臉,心裡那點得意勁死得一乾二淨,她瞪著木村拓哉頭,說: 〔你的女朋友都要這樣幫你收拾這些拉雜、煮飯的是不是?〕 木村拓哉頭一臉當然的表情。 〔你不喜歡我嗎?春夏。我可是喜歡你,才讓你幫我做這些事的!多少女孩爭著想幫我做這些,但我都不肯,因為我喜歡的是你。〕 也就是說,她有幸才能被選中做他的免費僕人,應該覺得光榮。 春夏忍不住心裡咒罵起來。狗屎!這種吃虧的事她才不幹!要做女僕,她當鄭關昭一個人的女僕就已經很夠了! 她掉頭往外走。木村拓哉頭頭楞一下,叫說:〔妳要去哪?〕 〔回家。〕春夏頭也不回。 〔回家?你哪根筋不對了?〕木村拓哉頭眉頭全皺起來。 她正常得很。腦筋燒壞的是那些甘心為他收拾這些髒東西洗髒衣服兼加煮飯,免費當個老媽子女僕的女孩才對! 他媽的!她心裡罵句髒話。她連春夏天生麗質、金枝玉葉,多少人搶著追,他沒用鮑魚、魚翅、燕窩外加六門八門大轎車伺候她就已經很罪過了,還妄想她當他的免費老媽的?! 〔春夏,〕她頭也不回的走出去,把木村拓哉頭氣急敗壞的叫聲甩在門後。 ??? 抓起車鑰匙,鄭關昭正準備出門接女朋友,不早不晚卻碰見春夏打外頭走進來。他看看時間,還不到吃午飯的時候,撇起嘴撇個嘲弄的笑,說: 〔不會吧?現在才幾點,咱們春夏大小姐居然回府了,天真要下紅雨!〕口語誇張,順便帶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