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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林如是 ──為什麼我任由宗將藩對我的牽纏? 府中妃嬪宮女羅列成排,靜立恭候著。宗將藩揮散眾人,牽扶著我逕入「雲舞殿」。 ──為什麼?為什麼我最終竟軟弱在他的柔情裡? 柔情? 現在我還記得昨夜在樓花閣時,風中傳來的那叫喚「銀舞」聲裡,包含的那清晰、清澈的急迫和心焦。我也還記得,那將我擁入懷裡的力量是怎生的熱切和激烈。我更記得,宗將藩那時發現我、奔向我時,臉容的那種釋然和心安。 這就是他的柔情吧?內在的純真、壓抑的真摯,都在那一聲叫喚銀舞的焦切顯現無遺。他是在什麼樣的情景下,快馬趕到樓花閣的呢?因為這夜銀光泛閃,深怕失去我的心焦? 「累了吧?好好休息一會,待會我再來看你。」他抱我入床,語氣柔得我真要承受不住。 「不!」我搖頭。「我想見嚴奇。」 他的柔情卡住了,消失在臉容裡,眼眸剎時變潯又深又冷。 「你想要見他?」刀芒一樣銳利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慄。 「嗯。」 我撥開垂過肩頸的髮絲,讓長髮鬆軟地垂落在肩後,答非所問:「你為什麼要殺他?」 「他該死!」 「該死?為什麼該死?」 宗將藩瞇起眼,靠近我的臉說:「因為他違抗了我的命令。」 「違抗?」我正面迎著他,筆直的視線迎撞向他的眸子。「因為這樣你就要殺他?你難道不懂得尊重別人的生命?」 「尊重?」宗將藩冷情的五官,立體又深刻,卻孔孔泛著沁人的寒氣。「嚴奇違抗君命就得死,沒有人可以反抗我宗將藩!」 「你……」 「我?」他抓住我的手。「你也一樣,我不准你有任何反抗我的意圖,懂嗎?銀舞……」 他緩緩俯下臉來,我別過臉,使得他滾燙的唇偏印在耳際。 「你──」他用力將我的臉扳回來,勁道兇猛地捏拿住我雙脅,重新又將他的雙唇蓋印在我抿緊的嘴上。 「你……放手……」我本能地掙扎,討厭他這種粗魯。 然而我越是反抗掙扎,越是激發出他體內潛在征服佔有的慾望。我的掙扎,形成了一種挑逗,本能的反抗,變質成另一種煽情。宗將藩眸子裡激射出光芒,令人不寒而慄、害怕,而且迷茫。 他抓住我的雙手,將身體所有的重量傾壓在我的身上,混身散透著一股豹般的野性,瘋狂且貪婪地舌吻著他的獵物,雙辱上沾染滿了由我唇上舔觸過去的殷紅血跡。我的辱被他咬破了,血跡似乎使他血液裡某種原始的興奮更為脈張,他不斷地舔著我的唇,而且吸吮著,好像他所有的專注都在那四片唇瓣的契合上。 「現在,」他低沉著嗓音說:「你的血融入我的體內中了,銀舞,我們注定是一體了。」 「你殺了我,再喝我的血,那不更乾脆?何必這麼麻煩!反正你本來就不把人當一同事!」憤怒使我失去理智,我討厭他這樣的粗暴── ──啊!我究竟在想什麼? 「我是想吃了你……」 宗將藩不容我有太多思考的空檔,凡我裸露在外的肌膚,幾乎都蓋滿了他滾燙的唇印。每個吻熱烈且深刻,唇過處都留下一圈朱紅的唇痕。 「你……住手……求求你……不要……聽我說……」 他根本不給我說話的機會,每當我張口欲言,他就用吻堵住我的嘴,漸漸的,我感覺到自己體內升一股騷動,被他欺壓在身下的軀體逐漸燒熱滾燙起來,像有一團火在燃燒,一直企圖要沸騰起來。 「你……住手……求……聽……你……」 我的聲音薄弱得可憐,每一句話尚未成句,就夭折早逝消溺在空氣中。這時候,我根本不再是擔心宗將藩的粗暴,我害怕的,是自己體內那股莫名的躁熱。 我覺得身體一直在燃燒,火光從四面八方圍圈過來,熱,一直在吞噬著我的意志,拚命想沸騰,想爆發起來…… 「宗……」 他還是充耳不聞──他根本聽不到我在說什麼了,像是感染到我體內的騷動,我覺得他的體內盈滿了一股即將爆漲的滾沸,不斷由他的吻吮和體觸傳散過來。 然後……我感覺體內傳來外熱的溫度,溫燙燙的,又挪移到胸口下腹。從他雙手,不斷傳達出他體熱的奔騰,如溶漿一般,時時都可能爆發激射出來,體內那股熱,拚命想將我吞噬,我的意識逐漸模糊。 「不……不要!宗……你……不……」 用盡全身的力量喊出來的話,吐到嘴邊卻盡成語意不清的呢喃,我快要被那股熱吞噬、溶化了…… 我伏在他的肩膀,張開嘴用力咬下去── 「你──」 所有的激動都凝住了,唯有那兩股交融的熱,在四周奔竄個不停。 我伏在他胸膛喘息著。肩與肩相裸露、相依靠。 「求求你……不要!我怕……」我的胸口仍然劇烈的起伏,身體一直顫抖個不停。 「你怕我……」他在我耳畔低問,聲音黏黏膩膩的。 「我怕這一切。」我伏在他胸膛不動。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渴望得到你!」他仍然在我身旁低語:「我故意冷落你、丟下你不管,原以為你會就此屈服,沒想到你趁此離開我,你不知道,當我發現你不在府裡時,我簡直快瘋了,憤怒得想殺人。看不到你使我不安,昨夜神官來報,西天將有異象,我怕極了,怕你就這麼離開我,不顧一切趕到西郊城外──還好,還好,讓我找到你,喔!銀舞!銀舞!」 我沉默,昨夜他焦急的神情,我仍然記得很清楚,可是── 「哦,銀舞,」他繼續呢喃著:「愛我吧!成為我的妃子。嚴奇違抗君命,罪不可赦。但為了你,為了你,我願意不再追究,愛我吧,銀舞,你不知道我有多渴望得到你。」 「嚴奇究竟違抗了什麼君命?」這一點,我百思不解。 他持續在我耳際廝磨,聲音低低沉沈,一直要挑動我的火熱。他說:「他不知從哪裡得到消息,知道你離開了,不顧軍務在身,擅離職守,兼程趕回。我命令他立刻起程回守北防,他竟然抗命,衛士發現他深夜潛到樓花閣──我知道他一定知道你在那裡,命令他說出來,他竟抵死不從,這是他第一次如此違抗我的話──為了你,楊舞,我知道,他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從一開始就是他暗中幫助你,我都知道,而你心裡一直也只有他──我嫉妒他嫉妒得發狂,看看我──」 宗將藩熱切地扳起我的臉孔。「看看我,銀舞,我愛你,你看,我的眼眸裡只有你,只有你!」說著,又重重將我擁入懷裡。 嚴奇果然是為了我才惹來殺身之禍,他必定知道我躲在密室裡,他知道我渴望「回去」,為了幫助我這個心願,犧牲自己的大好前程,甚至生命── 啊!情義無價,我欠負嚴奇幾款生命情義的債?! 「宗將藩,」我低低呢語:「我要你放了他!」 「會的,我會的!」宗將藩裸露的胸膛牴觸住我的肩膀。每一句話,都是低沉在我耳際,一聲一句,都要將我的心靈麻住。「我會放了他,銀舞,為了你,為了你!可是我嫉妒他,那一夜你抱著我,嘴裡卻不停喊著他的名字,我簡直嫉妒得快發狂,恨不得立刻殺了他。銀舞,你是為我而出現,我們注定要成為一體的,我不准你愛上嚴奇──不准!不准!絕對不准!」 他這些話讓我大吃一驚,那一夜那個人竟然是宗將藩,我一直以為是嚴奇,那樣深信不疑。 「銀舞,我會放了他,不再追究這一切,可是──」他又用那種低沉在誘惑我的心房了。「你──你要給我什麼承諾呢?」 承諾?我能給他什麼承諾?我沉默了。 「說!銀舞,你會給我什麼承諾?」 「我……」我搖搖頭,下定決心。「我無法對你作任何承諾。」 「你說什麼?不能!為什麼?」他跳了起來。 我仍然搖頭。 「不為什麼,就是不能。」 「我要殺了嚴奇!」他恨恨地說。 「不!你不能殺他!」我失聲喊了起來。 「不能?」他的眼眸冰一樣冷了起來。「你那麼在乎他嗎?這樣為他的生死牽掛!我偏要殺他──」 「不!我不准你殺他──」我再次大聲喊出口。 「你就真的那麼在乎他?!」他抓住我。「為了他,你什麼都肯做嗎?如果是這樣──不讓我殺嚴奇,可以,我要你!」 「你──」 「想救他,這是唯一的條件。」他冷酷的說。 我瞪著他,眼睛幾乎要迸出火花。 「宗將藩,我看錯你了,你真是卑鄙的小人──你就只想得到我的身體?好──可以,我給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