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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林如是 「是嗎?」那傢伙倔傲地脫著她,冷不防伸手摸她的胸部,旁若無人地批評說:「你這樣也算是女人嗎?聲音粗又沙啞,又沒胸部;該凸的地方不凸,該凹的地方不凹,簡直就像塊木板,而且……」他甩手到她身後,捏捏她屁股兩把。「屁股又扁又小,沒有一點肉,長得又高,卻只有線條沒有弧度——你說,你這樣也算是女人嗎?」 「你怎麼可以隨便摸——」杜小夜被他突然、大膽的動作嚇倒,震遲了兩步,氣急敗壞將手護在胸前,漲紅臉瞪著他。 「我說的有什麼不對嗎?」那小子叉著手,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還真不知什麼禮義廉恥四維八德。 所以她討厭長得好看的男人,傲慢自大又自以為是,而且目中無人,跟一隻「起番」的公雞差不多。就像這傢伙,不僅脾氣不好、性格不好、耐性不好,嘴巴更是討人厭!雖然他說的都是事實。 「算了!不跟你計較了」她放棄再跟他糾纏。 「怎麼,不踢我的屁股了」那小子卻反而擋住路,存心捉弄似地歪著邪氣的笑容望著她。那是撒旦式招牌的笑法,看起來天真無邪,骨子裡一肚子壞水。 他這時看起來心情好像很好,劍眉舒展,眼目充滿了晶亮的光彩,就是歪嘴斜眉的笑容讓人看了發毛,不知他肚子裡打的什麼鬼主意。 「踢你的屁……只是痛了我自己的腳,我懶得跟你這種小子一般見識!」杜小夜作勢地甩個頭,說到「屁股」兩字時,不知怎地心虛地壓低了聲音。 這小子給人的感覺、說話的口吻,又年輕卻又成熟又世故,但她敢打包票,他鐵定不會超過二十歲。跟個這麼年輕的小傢伙鬧脾氣實在沒什麼意思,而且無聊,她還是自認倒霉算了。 可她忘了,她自己才不過二十一歲。 那小子不笑了。在杜小夜說他不過只是個「毛小子」時,他瞳孔縮了一縮。他用銳利、令人窒息的眼光看她一會,然後突然開口問: 「你多高?」 他幹嘛突然問這個?杜小夜懷疑地看著他。 「一百六十八公分半。幹嘛?」 「不錯,跟我挺配的。多重?」 他到底想做什麼? 「你問這個做什麼?」她沉不住氣,蹙眉詰問。 「你別管,回答我的話。」 「我為什麼要回……呃……答……」她大聲地想抗議,在他懾人的緊迫下囁嚅無聲,沒出息地投降說:「四十八公斤又七百公克。」 「體重是很理想,就是肉少了一點,該凸的地方不凸……」他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的胸部,像對著一盤豬肉似的挑三撿四。隨即又問:「年紀呢?多大了?」什麼嘛!這種口吻,像在盤問犯人似的。她為什麼要回答他這些莫名其妙的問題?她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又被他無緣無故地踢了屁股一腳,為什麼要像人犯一樣乖乖地接受審問?她有拒絕回答的權利。 「你管我多大,反正就是比你這種乳臭未乾的小子大。」她很不客氣地反擊回去。她現在唯一的「武器」,大概就是比他「蒼老」這一點吧! 他眉毛又再打結了,死瞪著她,硬逼她回答。一秒、兩秒、五秒……在那種霸道粗魯又暴躁的目光環視下,杜小夜垂低了頭,不得不妥協。 「二十一歲。」沒辦法,她瞪不過他。 「二十一歲?你有這麼大了?」驚訝的聲音,似乎是出乎意料又不相信。 「不然你以為我還跟你一樣?天天背著書包上學做乖寶寶?」 她蓄了一肩鬆鬆卷卷的波浪頭,高中生有那麼摩登嗎?真正的男人不會錯估女人的魅力層次的,這小子未免太遜了。 「聽你說話的語氣、方式,差不多!就是一副沒長大的中學生模樣!脾氣差了點,動作也挺粗魯的,一點也沒有成熟女人的嫵媚和風韻。」 「是嗎?你年紀不大,倒還挺會說大話的。你懂什麼是成熟女人的嫵媚風韻嗎?」杜小夜沒好氣地回敬一句。 那傢伙沒有接受她的挑釁,接著剛才的問題,又問: 「身高一六九,體重四十九,聽起來很迷人,身段不錯。那三圍呢?胸圍多少?還有臀圍、腰圍?」 「為什麼我連這個問題也要回答?」杜小夜紅著臉往後跌了幾步。素昧平生,哪有人那麼荒唐問一個女孩子這種唐突的問題? 「你不說我也看得出來——」那小子一派蠻不在乎,將她從頭到腳掃視一遍,毫不保留的眼光,當她赤身裸體般。 「嗯……胸圍三十三,穿A罩杯;腰二十三寸;屁股嘛,看樣子應該有三十四寸。」 老天!杜小夜窘得沒處躲藏。那小子完全說中了! 「我不想再聽你胡說八道了,再見——不!最好是不要再遇見了」她向後轉了一百八十度,逃之夭夭。 「等等!你還沒說你叫什麼名字?」小子動作很快,從容不迫地擋住她。 「要不要連我的生辰八字、血型、興趣也一併都向你報告?」 杜小夜有些氣惱,這個傢伙不僅目中無人,而且還是個自大狂,簡直莫名其妙。她連番落第,心情已經很黑很烏很鬱悒了,偏偏又遇上這麼一個荒謬、神經、又傲慢自大的傢伙。真不知是前世造的孽,還是這輩子缺的德! 「不必那麼麻煩,你不想說也沒關係。」他居然很紳土地對她揖個禮。「看來我好像惹得你很不高興。承蒙你不追究,這樣吧!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就破例一次好了——」 「了」字一出口.他隨即伸手抓住杜小夜的褲腰,將她拉到身前,跟著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擁住她肩膀,將她整個人帶到自己懷中,激烈又突然地堵住她的唇。 杜小夜眼睛睜得大大的,來不及震驚。她感到他柔軟富彈性的嘴唇強而有力地親觸她的嘴唇,霸道地想將她整個吞沒,跋扈而且張揚,完全跟他的人一樣。 「這樣就算扯平了——」他總算放開她,大模大樣說:「我的吻很寶貴的,這就算我踢你屁股那一腳的賠禮好了!拜了!」 他揮個手,完全不把一旁看熱鬧的人群放在眼裡。 太荒謬了!杜小夜呆呆站著,開始感到震驚和僵硬。 她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當街被一個毛頭小子侵犯!她最寶貴的處女之吻,就那麼受了污染!她幻想一千次、一萬次的處女之吻…… 「對了!」那任性的傢伙突然停下腳步.回頭吊兒啷當地說:「忘了告訴你,我叫織田操。記住了?不必太想我!」 第二章 八月的某一天,黃金般的週末,蔚藍的晴空如洗,天氣好得讓人心花怒放,縱酒高吭。海風很涼,海水熱情地召喚,浪花陣陣翻騰,適合衝浪的波度。 沙灘綿延一片,白金色的沙粒,從這頭到那頭,展放成一條如光的大道。夕陽的金暉,點點閃閃,輝映出做能的波濤;背側的西天,迄通著一整片橘金的霞彩,逐地浸染另一片海港的長空。 「動作快一點!待會太陽就下山了!真是的,人怎麼會那麼多……喂!那邊的先生小姐,拜託你們讓一讓,擋到模特兒的鏡頭了——」戴頂白色遮陽帽的外景導演揮著八爪章魚手,不斷嘀咕叫嚷。 杜小夜被太陽曬得暗暗發昏歎氣。 人怎麼會不多?什麼日子不好挑,什麼場地不好選,偏偏挑個盛夏八月天,又是週末黃金假期,乾巴巴地跑到海邊出外景,人當然多嘍! 「小夜,那邊那頂白色的帽子拿給我,還有絲巾——」綁著一條長馬尾的馮妙儀,手忙腳亂地叱喝杜小夜一聲。她正在為一個男模特兒做最後的整體搭配。 「哦!」杜小夜應聲領旨,跟著跑來跑去,忙得團團轉。 這種生活簡直疲於奔命,忙起來連個喘息的時間也沒有,一下工整個人都癱了,累得像條狗似的。但落第生沒有抱怨訴苦的自由,要吃飯就得工作。 「小夜——」又一聲呼喚。 「來了!」 快快快!太陽很快就下山了。搶時間、搶鏡頭——每個人腦海都不停閃過導演催命的吆喝,卯起勁來工作。情況最淒慘的當屬杜小夜。沒辦法公司只派了兩個人跟著出外景,工作又多又雜,造型師自己都忙得不可開交,她這個「助理」自然也跟著疲於奔命。 「妙儀姐,這雙黑色涼鞋給哪個模特兒穿的?」杜小夜邊喘氣邊大聲回頭喊叫。 馮妙儀匆匆回頭看一眼。「站在你後面那個金髮高個兒!」 「金髮高個兒……」杜小夜喃喃重複一次,回頭找到人,管不了什麼男女授受不親,脫掉那個金髮老外的鞋子,幫他穿上涼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