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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林淮玉    


  「也不是你說要就能要的!」她恨他的自以為是,與他相識以來,他總是一副能主  宰天地的自負模樣。

  「愛本非罪,情未必是孽,我不懂,你為什麼不能輕鬆享受情愛的甜美?」

  「就像我不懂為什麼男人都無法放棄對權力的追求。」

  榮敬懷未料她會有此一問,略微錯愕。「你討厭的是我的人還是身份?」

  她楞了一下,「從小到大,我從沒試過討厭一個人。」

  「哦——我還以為你是因為討厭我才與我作對。你先是反對我攻打哈斡赤的計劃,  卻又希望我放開你,你不覺得你要求得太多了嗎?」

  她擰了下眉心,不知如何反駁起。

  「你不是很會教訓人嗎?現下我要你解釋你又沉默不語,這算什麼?」他面有慍色  ,「我剛聽說,你還破例讓丫鬟出宮去,說是體貼她們深居宮中,難免煩悶,你對你的  丫鬟就能如此貼心,可對我卻是拒於千里之外,我竟比不上區區奴僕,這教我情何以堪  ?」

  她抬起頭,對於他的指控,她本不想辯駁,可自己一味隱忍並非解決之道。

  「我承認我有失考慮,對你是不太公平。」

  「你的本意原是好的,讓丫頭下人出去散散心、輕鬆一下也無可厚非,我不該發這  麼大脾氣。」

  「不,允兒知道是自己思慮不周。」她放軟姿態。

  「這麼爽快的認錯,可不像你。」他笑她。

  她很清楚他不能忍受她的不屈服,所以她給他表相的屈服,至少他不會再因為生氣  發怒而再做出輕薄她的舉措。

  他細細地看著她,以一種研究的目光。

  「為什麼我總覺得你並不是真正的認錯?」

  她僵住。「什麼?」

  他神秘一笑。「如果你以為隨便虛應幾句就能對付我,可就大錯特錯了。」

  「王——」

  「叫我的名字。」他有些不悅。

  「允兒只是想好好與王相處。」她怯生生地道。

  「證明給我看。」

  「證明?」如何證明?

  「過來我這兒。」他望著她絕世美顏,心中莫名悸動。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可她明白他絕不可能容許她不從,她放下茶杯,站起身,走  近他。

  他一把扯過她,讓她坐在雙腿上,摟她入懷,一隻手在她發間穿梭。

  她全身僵硬,心跳加快,幾乎無法呼吸。

  他發現她面容慘白,遂略略鬆開了手,只將她輕輕圈在雙手的空隙裡。

  她一動也不動地僵直著身子,下意識地,她想掙開他的懷抱,害怕他進一步的肌膚  之親。

  「華冀萊沒這樣抱過你?」他探問,心裡面燃起莫名妒火。

  「我說過我和他之間是清白的。」她說。

  他不知道該信還是不信。「很快我就能證明你說的。」

  這種事沒什麼好爭論的,是否為完璧,一試便知。要知道她是否於婚前失身,他自  會求證。

  有,她百口莫辯;沒有,他會彌補她。

  「讓我起來。」她抖著聲道。

  可他不只不讓,反而扳過她的身子,黑眸灼灼地鎖住她,托住她小巧的下巴,俯首  吮住她的唇,纏綿地吮吸她口中的甜蜜。

  他生平頭一次為一名女子失控,他的唇舌由她的唇瓣移向纖白的頸子,埋首於柔嫩  的肩上。

  茫然無所措的她只能任他掠奪。

  許久後,他壓抑住要她的衝動,抬首注視著她,幽黑的眼含著強烈的慾望,他知道  現在還不是與她合歡的時刻,她還怕著他,強要了她的身子,他未必能得到歡愉。

  他氣息粗重的道:「我說過你要適應我。」

  她尚未從方纔的激吻裡恢復,疲乏地癱在他懷裡,美麗的面容上染著酡紅。

  他徹徹底底地誘惑了她。

  是的,這是他的目的,他要教她沉溺其間無法自拔,也只有這樣,她才會放  掉棄愛絕情的鬼念頭。

  ***

  玉允兒和榮敬懷在如歡殿用膳之後才回若雲閣。

  「玉妃娘娘,你可回來了,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你,本來難產的馬兒順利平安產下了  小馬。」喜出望外地道。

  然,玉允兒只是眨了眨眼,試圖忘卻榮敬懷加諸在她身上的奇妙感覺,她以為那是  不道德的。

  「允兒姐姐,你怎麼了?臉色好蒼白耶!」

  她搖搖頭。「沒什麼,身子有些不舒服。」

  「怎麼會這樣?」

  「大概是吃了葷食的關係。」她胡亂搪塞。

  「一定是這樣,玉妃娘娘平日習慣吃素不吃肉,大概身子一時受不了才會這樣。」

  「休息一下就會沒事。」她知道她的心也不是之前的那顆心了,榮敬懷改變了它。

  她突地看見苦著一張臉。

  「有事嗎?」

  「那個納蘭春秋剛才通知我,說今晚要去捉鬼,要是你到晚上都還不舒服,我不就  又要一個人跟他去了?」

  「不會的,我會陪你一塊去。」她不相信真有鬧鬼的事。

  **

  同日夜晚,納蘭春秋來到若雲閣。

  「娘娘要一起去?這可萬萬使不得,要是讓王知道了怪罪下來,我可承擔不起。」

  「我們三人不說出去怎會有人知道?這裡的丫鬟出去玩了一天,全累壞了,早早歇  下去了,整個若雲閣只有咱們三人是清醒的,誰會去告密啊?」

  「皇宮裡沒有什麼事可以逃過王的耳目,一定會被發現的。」

  「納蘭將軍莫憂心,若真有事,由我來扛。」

  「這……好吧!」

  三人在子時到了和風軒,雲層很厚,遮蔽了月光,四週一片靜默,讓人覺得有些陰  森。

  「今晚不點火把了嗎?」整個人縮在玉允兒身旁。

  「火光會嚇跑我們要找的東西。」納蘭春秋老神在在,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當他們走到和風軒西暖閣時,突地聽到一陣詭異的聲響。

  立刻放聲尖叫,才叫了一聲,納蘭春秋立刻將她的嘴摀住,「別叫!會打草驚蛇。  」

  「我……好……怕……」全身發抖的盯住有微弱火光的西暖閣。

  納蘭春秋示意由他一人先行,隨後推門潛入西暖閣。

  驀地,一陣打鬥聲和女人尖叫聲突地揚起。

  「原來是你!」屋內的納蘭春秋訝異地吼道。

  「捉到了、捉到了!」鼓掌叫好。

  兩人震驚極了,沒想到會在如風軒看到如此奇怪的一幕,一位風韻猶存的老婦正拿  著鋤頭掘地。

  「她是誰?」問納蘭春秋。

  「她就是那位心狠手辣的妃子。」

  玉允兒見過她,雖只有一面之緣,但對她卻是印象深刻。「我們想知道娘娘為何會  在深夜時分來此掘地?」

  「別叫我娘娘,住在冷宮的女人早已失去了那個身份,至於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想我沒有必要告訴你們。」

  「你裝神弄鬼,弄得人心惶惶,到底是何居心?」納蘭春秋怒道。

  老婦哈哈大笑。「我害死了那麼多條人命都不怕鬼了,你們會怕鬼不是很可笑嗎?  」

  「那日我見到的……是你?」吞了吞口水。

  「我叫你們別怕我,可你們一味的逃跑,不給我解釋的機會,該怪我嗎?」老婦淡  淡一笑。

  「您以為這地底下藏著什麼嗎?」玉允兒問。

  老婦看向她,不屑地道:「你以為你是誰?住過冷宮的妃子有什麼好驕傲的?」

  聞言,玉允兒只是苦笑。

  老婦冷哼了聲。

  「自古以來得寵的女人都是一個樣,若生下兒子更不得了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對我們這些不會生孩子的女人只會極盡冷嘲熱諷之能事。」

  「你自己心狠手辣不說,倒怪起別的女人待你不好,我看你是沒救了,沒有反省心  真可恥。」義正辭嚴地道。

  「你說誰可恥來著?」老婦一副要拚命的模樣。

  玉允兒怕吃了老婦的虧,拉住她。「別再說了,咱們回去吧!」

  納蘭春秋知道老婦此舉很不尋常,但他知道不必在此時與她對上。

  三人回到若雲閣。

  「今晚的事別向王提起才好。」玉允兒說。

  「瞞不了的。」納蘭春秋說完這句話後,隨即離去,沒入夜色中。

  「怪人!」啐了一句。

  **

  事情果然瞞不了。

  「卑職一時糊塗,才會讓玉妃娘娘冒險。」納蘭春秋俯首認錯。

  榮敬懷擺了擺手道:「本王知道玉妃的脾性,所以不怪你,只是下回要是玉妃仍執  意要去,你得告知本王,由本王陪她同去。」

  「這怎麼行,王是一國之君,瑣碎事情自當交給屬下。」納蘭春秋惶恐地道。

  花剌國王待他恩重如山,要不是榮敬懷,他一家人可能死在一場大饑荒裡,從那日  起,他發誓定要為當時的儲君、現今的王效命,至死不悔。

  「玉妃不同,她是我的女人,她想冒險,我就陪她去,何況,她的心性恬淡,不管  世事,這次會去捉鬼還真是少見。」

  「這事是由那個叫的少女引起的,玉妃娘娘和她的交情似乎挺好的。」

  「結果呢?查出是什麼人裝神弄鬼了?」

  「回王的話,我們在和風軒見著先王的成妃娘娘,拿著鋤頭正在挖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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