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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林淮玉 「你嫉妒他對不對?因為我並沒有想許多愛慕你的女人一樣愛慕你,因為我不像你預期的像個花癡一般在巴黎等著你看我一眼;更沒有像其他女人迫不及待地為你暖床。」她的頭髮全亂了,像個夜叉。 他完全不答腔,只是低下頭印上她的唇,他的唇堅硬、需索、火熱,一點也不溫柔,蠻橫地想表示他的憤怒;從來沒有一個女人這樣看輕他的人格。 他用力分開她的唇,舌尖野蠻的入侵。 她不要他的吻,甚至厭惡他的碰觸,他怎麼恨她、這麼輕視她,卻用吻來懲罰她,根本把她當作娼妓。 他像是被下了藥似的,更像被慾望的火焰燃燒。 他性格的黑暗面在她面前又不自覺地蹦了出來,他抬起頭嗤笑了一聲。「有件事你應該要知道,我比王皓有錢幾百倍。」 辛晏然掙扎著想要起身,更想伸手打他,想將他臉上的嘲弄給撕碎;但卻被他輕易抓住雙手,壓制在頭頂,不爭氣的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珍珠般滑落。 見到她的淚水,他眉頭微蹙,抓住她的手拉她站起來。「你是自找的。」 「你羞辱我羞辱夠了吧!現在你可以放過我了嗎?」 「王皓不會娶你的,他有家族義務要盡,不是你這個小淘金女可以高攀的。」 「我和皓哥的事你少管,只求你不要從中作梗。」她對他已起了極度反感之心。 「哈哈!還沒飛上枝頭做鳳凰,已經開始端起架子來了。」南諾言粗魯地抓起她的手。「瞧你手上的厚繭,哼!我知道你一直攻於心計,可惜你遇見了我,我生平最恨投機分子,你最好管管你那顆貪婪的心,要玩釣金龜婿的遊戲也不要不自量力找錯對象。」 「南諾言醫師,或許你出身高貴,常常玩男歡女愛的遊戲,對遊戲的規則比一般人熟悉。但又如何?就像你們有錢有勢人一樣,我的目的只是要贏,至於手段和方法……哼!已經不是我所在乎的,因為我一定要贏。」她甩開他的手,高高地揚起不馴的下巴,下意識地藏起她粗紅起繭的手。 「王皓不會要你的。」他仍然如此確定。 「我會證明給你看你是錯的!」 「過來這裡!」見她如此固執,他心裡很不高興。 「想都別想。」她轉身奔了出去。 「我們來打個賭,很快你便會知道結束。」南諾言無情地在她背後喊道。 正如南諾言所說的,隔天一早,王皓便急著找辛晏然。 「南醫師要炒我魷魚。」王皓可慌了。 「他就像封建時代的君王一樣,想怎樣就怎樣。」她不悅地道。 他困擾地道:「南醫師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是多久以前?」她可不太相信他會有多好。 「你來巴黎以前。」 「我想他只是想籍由你來提醒我,要記得自己的身份,而且最好不要忘了我只是一名女僕。皓哥,別擔心,他不會真正炒你魷魚的,只要我允諾不嫁給你。」她咬牙道。 「是這樣嗎?南醫師為什麼要這樣待你?」他仍是不解,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 「因為我得罪過他。」 「你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又有什麼深仇大恨不能化解的?」王皓被搞糊塗了,昨天看見他們見面時劍拔弩張的模樣,好像兩國交戰前風雨欲來的情勢。 「若要仔細探究,一開始不就做錯了。」她的記憶拉回四年前,也許她當時應該認命、安分地被賣入妓院,而不該利用他;總好過四年後面對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局面。 「我不想再提過去的事,那不是什麼太光彩的歷史,你還是捧牢飯碗要緊。」她苦澀地笑道。 「晏然,我從沒更你提過我在香港的家對不對?」王皓不想讓她誤以為自己是現實的人,所以他必須告訴她真相。 「不曾。」 「我在香港,有個奉父母之命娶的妻子,我對她沒有感情卻有責任,我們八九年結的婚,下個星期正好滿六年。」他迴避她的目光,怕在她的眼裡看到不信任。 辛晏然吃了一驚,因為王皓的行事一直讓人以為他還單身,難怪他從沒有紅粉知己,與仰慕的女人們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原來他早有妻室,只是他為什麼要隱瞞呢?就因為他不夠愛妻子嗎? 「為什麼現在告訴我?」她其實已猜出九成,肯定和南諾言脫不了關係。 「他要我立刻說明真相,否則就得離開這裡。」 他——指的是南諾言。 「你的妻子一個人在香港獨守空閨,你真忍得下心?」她一向心軟。 「她住在療養院,不知道我來巴黎,她甚至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他苦澀地道。妻子的失常,他難辭其咎,是他間接逼瘋她的,他未在臨界點拉她一把,就這麼任她自生自滅,只為了想要得回失去的自由之身;既然不能離婚,那麼籍由距離讓他得到短暫的自由,有何不可?或許,他真是個自私的人。 辛晏然可憐那個被丟棄在香港療養院的王太太,對於心目中立於仁慈地位的王皓,她有了新的看法。 「這是個秘密對不對?我猜傑克森太太他們也不知道。」 他點點頭。「除了南醫生之外,你是第二個知道的。」 「起碼你對他很誠實。」 「你不知道嗎?在這裡服務的每個人,南醫師全派了徵信社調查過,沒有人能夠欺騙他。」 「而他在知道後仍錄用你?」辛晏然狐疑地問。 「我雖然是全世界最差勁的丈夫,但卻是個頂尖的小兒科醫生,這點自信我還有。」他認真地瞅著她。「你會原諒我對你的隱瞞吧?」 辛晏然柔聲歎了口氣。「你總有個優點來平衡你所犯下的錯,而我呢?連一些值得歌功頌德的美德都沒有。」 第三章 皓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 聞君有兩意,故來相訣絕。 今日鬥酒會,明旦溝水頭。 躞碟御溝上,溝水東西流。 淒淒復淒淒,嫁娶不須啼。 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 辛晏然雙手環抱肩膀,苦惱地窩在床上,經過與南諾言的那常爭吵,她實在不認為繼續待在巴黎是好主意。但是,她能逃到哪裡去呢?她沒有錢,除了幾件洗得變色的衣裙之外,她也無任何東西可變賣。除了那條項煉……但她知道自己是不會將它變賣的。 說起來,在現代這個文明的社會,尤其在花都巴黎,大概已經沒有女孩子處理生理期的穢物不用衛生棉,而是用可以反覆清洗重複使用的棉布了,她應該算是碩果僅存的一位。 她利用慈善機構捐贈的舊衣裁成方行,每個月用來代替衛生棉,貧窮的她甚至連一般的衛生棉怎麼使用都沒啥概念。 無助,令辛晏然流下了眼淚。她努力壓抑自己,一面啜泣聲引來她不需要的關心,她用手背抹去眼淚,心想:難道自己這一輩子注定得這樣悲苦下去嗎? 她躡手躡腳地打開房門,走到走廊,四處張望之後確定沒有人注意她,才快步閃出大門。 她想到街上散散佈,要不是她不甘心就這麼毫無意義的死去,她真想一死了之。 「嗨,小花,原來你躲到巴黎來了。」 一到夢魘中才會有的聲音驀地在她身後響起,那是柯艾迪的聲音! 辛晏然覺得不寒而慄,慢慢地回過頭,她根本開不了口,只想以跑百米的速度快速消失在他面前,無奈腳下卻像是生了根,無論如何就是抬不起腳。 摩拉在不遠處的牆角撒了一泡尿後,踱向柯艾迪身旁,吹了一聲口哨。「好傢伙,艾迪,你真是聰明,提議到巴黎來度假,沒想到會遇見這棵一等一的搖錢樹。」 柯艾迪野蠻地抓住她的手臂,將她往中途之家的反方向拉去。 「你快放手,我要喊救命了。」辛晏然掙扎地尖叫。 「哈哈,大白癡,這裡的人有誰會冒險來救一個小乞丐!」摩拉狂笑到。 「雖然你已經不是處女了,不過以你的臉蛋應該可以賣到不錯的價錢。」柯艾迪在心中盤算著。 「我現在是南醫師的人,你們答應過他不能再來打擾我,否則他會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柯艾迪初聞她的話,確實有些顧忌,但是,待他上下打量她的穿著之後,他朝摩拉看了一眼,然後兩人相視而笑。 「南先生是個貴族,怎會讓他的女人穿著一身小乞丐裝出來閒晃。」柯艾迪可不想被人當白癡耍。 「是真的,你們可以到前面的醫院隨便問個人。」她開始後悔自己未安分的待在房裡,不安分的結果卻是將自己推向險境。 「柯艾迪,放手!」一個有力、充滿威嚴的男性聲音怒喝道。 柯艾迪見來人是南諾言,微愣了一下,猶豫著該進該退,好不容易到手的肥羊豈有放手的道理,何況他最近缺錢缺得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