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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連清    


  他的眼神凌厲詭異,簡直就是惡魔撒旦的姿態。只是他……他幹麼呀?有必要這麼陰狠暴戾到想要把她啃噬進肚腹裡去嗎?

  這張驚惶的嬌顏分明是!

  伊崎一瞬也不瞬地盯著眼前的面容,仔仔細細地凝視著。

  是她?竟然是她?找了四年的對象又在同一個地點冒了出來!

  「伊崎先生……你……麻煩你放開我……我的手被你弄得好痛……好痛……」

  季菜黎無法再啞口下去,因為她的手腕快被折斷了。

  不是幻影,是真人!扭曲的語調雖然藏蘊著不該出現的不滿,卻真真實實地扎進他的耳膜內。

  「伊崎先生,快放開我啦!」好痛、好痛……

  他抓到她了,終於抓到她了。他掌心所緊握的皓腕有著熱暖的體溫,證明她是活生生地存在著。

  「好痛!」她嚷,並用力一甩,終於幸運地掙出他的掌握,還戒慎地連連退步。

  伊崎笑了,她總是帶給他難以想像的「刺激」,有趣極了。

  「你、你笑什麼?你怎麼笑得出來?」她拚命對著手腕呵氣,驚恐的心情讓她擺不出好臉色,更忘了身負的重責。

  他瞅著她,一瞬也不瞬,冷到教人發毛的幽冥黑眸攫住她不放,陰暗氣流在她週遭迴旋著,凍得她直打咚嗦。

  「你、你怎麼一直不吭聲?」她抖顫地問,他的神情分明是獵殺者才會有的。

  「而且你、你好凶,我都還沒有做什麼壞事,你就差點把我的手……我的手給折斷了。」如果她做了壞事,豈不是會沒命?!

  伊崎的容顏在微白燈光下顯得詭譎,一直閉合的唇瓣總算歇開,流逸出比冰山還酷寒的問語──

  「怕痛?妳會痛?妳懂得痛?」他幽幽問,一臉的訝異!

  季桀黎僵住,結結巴巴地道:「我、我當然會痛,而且還是....還是椎心刺骨的疼痛……」驚恐與疼痛交織於一身,她沒有預料到會是這樣子的詭異狀況。

  「需要我道歉嗎?」他微笑,笑意好深沉。

  呃?

  「不、不敢……我受不起。」她又退後一步,排山倒海而至的氣勢壓迫得她幾乎窒息。

  他走向她,一步一步地接近。

  「妳這幾年來似乎過得很不錯,比起以前來精神太多了,也懂得人情世故,知道見風轉舵。」柔軟的磁嗓宛若鬼手般捲向她纖細的頸項。

  她喉頭一縮,既茫然又害怕。

  什麼這幾年?什麼比起以前精神太多了?他知道她以前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嗎?

  而且他的字句裡為什麼都充滿著諷刺意味?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季粲黎心跳速度陡然加快。為什麼?她並沒有得罪過他呀?他為何一直用眼神、用言語指控她?

  「不明白?」伊崎對她的表現佩服至極,深表讚歎。「妳裝傻的本事愈來愈高強,敝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自嘲又諷刺的口吻讓季桀黎再次一頭霧水。

  「什……什麼呀?我不明白,你能不能把話說得清楚些?我好無辜耶。」

  「是,妳是無辜,妳並沒有做錯事情,妳不過是拍拍屁股走人罷了,又不是犯下什麼滔天大罪,對不對呢?阿回!」冷硬的尾句驟然迸出!

  「阿回?」嬌顏一片茫然。

  「阿回。」他再說一次。

  「誰是阿回,啊!」她尖叫一聲!為了躲避伊崎伸過來的魔手,她驚恐地往後一退,結果重心不穩地跌坐在地上,屁股快裂開了。「你、你……你幹麼?」

  「誰是阿回?妳連阿回都記不住,妳果然遺忘得非常徹底。」她的眼、她的眉、她的鼻、她的臉龐是再熟悉不過的模樣。就算此刻剪了一頭俐落短髮,有別於四年前柔順的飄逸髮絲,即便身材曲線相較於四年前也豐腴了些;甚至,嬌弱氣質不再出現,腦袋也靈活了。但,她是阿回!她的長相與烙印在心版上的容貌一模一樣!

  「遺忘?我遺忘了什麼?」季菜黎一直克制自己不許動怒,但一連串質問下來,她已有控制不住的跡象了。

  這世上的人似乎都很愛欺負她,每一個人都以欺負她為樂,不僅是自己的父母,連初見面的陌生人一見到她也要欺負她。

  「這些年來妳不覺內疚?」伊崎蹲在她面前,將她掩藏不住的憤怒表情盡收眼底。她在生氣,但誰才該恨?

  「我為什麼要內疚?」她忍著氣、愍著氣。伊崎得罪不起,她要忍耐。

  「對呀,妳不需要的,妳何必內疚呢?或許全是我一廂情願|」倏地,他恍如撲獵的猛獸,將她拉進懷抱裡,牢牢地將她鎖進胸壑中。他掬起她蒼白的臉蛋,

  對上她倉皇的杏眸,眼神凌厲懾人!

  「呀!」季粲黎又驚又恐,他的眼神冰涼無比,還不斷散發出殺無赦的訊息!

  完了完了,她要被殺死了!在這條暗巷中,不會有人發現她被殺,況且,以伊崎的背景,要掩飾一樁殺人案是易如反掌的。

  「我給了妳多次的機會,妳卻不思求饒解釋,還不斷火上加油。」

  伊崎的拇指輕輕撫摸著她的下顎,她的心都涼了!

  「什麼求饒解釋?什麼火上加油?我、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什麼阿回?誰是阿回?你叫誰是阿回?我又為何要跟你道歉?」他的言行舉止滿佈殲滅預告。

  只是,她為什麼得莫名承受這些?她為什麼總要無端承受壓迫與傷害?

  「是啊,妳為什麼?妳為什麼要道歉呢?」語落,他的唇片立即攫奪住她的櫻唇,重重地蹂躪著。

  「不!」她驚駭地推拒他,使勁地反抗他,用盡力氣想要推開他。「放……嗚……放開……嗚……放……」

  冷眸愈來愈深沉,不近人情的峻容上毫無憐惜之意。她很灑脫,灑脫到完全不記得他的存在,還不斷地想推開他。

  小手一下下地往他身上猛捉。「嗚……不……」

  他硬是扣住她的後腦勺,加重對她櫻唇的折磨。最愛抱他的阿回,居然視他如洪水猛獸,拚了命地抵抗。

  「你……你……不可以……不……」她拚命抵拒,莫名地遭受到伊畸的侵襲,令她方寸大亂。赫赫有名的伊崎私下是個浪蕩渾帳嗎?又或者,他口口聲聲所喊的阿回是激發此刻嚴重對峙的成因?

  「你到底把我當成誰?」好不容易拉開點距離,她倉皇吼道。「你到底把我當成誰?你是不是認錯人了?你到底有沒有看錯人?你弄清楚好不好?」季粲黎氣喘吁吁地說著。「看清楚一點,我是你口中的阿回嗎?我是嗎?」質問的嬌嗓變得粗啞無比。

  伊崎沒有移開過視線,她的舉止神態一清二楚地呈現在他的眼中!除了一模一樣的五官外,她偶爾流洩出來狡黠、憤慨的神態,帶著媚態的氣質,這種種的呈

  現其實與阿回截然不同。並且,她徘斥他,異常地排斥!她的眼神甚至有著對他的

  ……嫌惡。

  種種對比,他在一開始便發現了,只是不想承認。

  季粲黎不知要如何是好,亂了分寸地說道:「我不過是想進你公司工作罷了,雖然我的行動很積極,但也沒有太過分,為什麼我得忍受你的欺負?你無端對我發這麼大的火,還....還欺負我!」一對粉拳握到浮出青筋。

  「阿回。」語氣終於有了絲動搖。

  「我不是阿回,我也不叫阿回!我姓季,季粲黎。一個剛從學校踏出社會的新鮮人,在今天以前我沒有跟你見過面。在我眼中,你是我最景仰的大企業家,高不可攀的青年才俊,我只能從雜誌或報章上知悉你的動向,我們不可能有過任何交集。不信你可以去查,我相信以你的能耐,想挖出我的祖宗八代絕對易如反掌。」

  她一口氣說了一串自我介紹,觀到他逐漸平靜的眸光,又道:「我只是一個大學畢業生,一個很想進貴公司服務的社會新鮮人,今天偷偷跟蹤你,純粹是想找機會毛遂自薦,我沒有料到會發生認錯人的誤會。」她鬆了一口氣後,不忘順勢掌握機會。如果能趁此博得伊崎的注意,就是標準的因禍得福。

  純真且溫馴的阿回不會狡猾的像只小狐狸。

  「你看清楚我了吧?」季粲黎滿心期待他的反應能變回正常。

  伊崎突然攫住她的藕臂,硬是把她從地上拉起來。

  「喂,你想幹什麼?幹什麼呀!」她緊張地嚷著。

  「證明妳是阿回。」伊崎表情森冷地拉著她往巷口走去。

  「我不是阿回,不是啊!」他那陰沉表情比盛怒下的野獸還可怕,他一定是想殺死她!「雙胞胎!我有雙胞胎妹妹!」季粲黎突然嚷道。

  伊崎停下腳步,回首,眼光銳利如鷹。

  她氣息不穩地道:「其實我是有個雙胞胎妹妹啦,如果你是因長相而認定我是你口中所喊的阿回,那你一定錯認了人。可是……可是……我的雙胞胎妹妹在十歲時就去世了,她已經當仙女去,你也不可能見到她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可不可以靜下心來,仔細思考一下?」她不得不懷疑他是否見了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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