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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連清 「是這樣嗎?」她撫摸自己不再豐潤的臉頰,掩飾地道:「我並不覺得我有任何變化,我還是我,是你們所認識的藍苡情。」 她的坦白不再,她變得畏縮,變得小心翼翼,只能從眼中偶爾流露出來的悲傷來斷定她心裡有事,而她依然用強顏歡笑在隱瞞他。 「想必這段婚姻並未帶給你幸福,對不對?「他單刀直入擊中她的要害,他想知道她為何不快樂。 「不對!」她驚悸地跳了起來,說:「沒有這回事,你多心了!」 石鴻宇心中的擔心更濃,她的反應已訴說出他的猜測未錯。 「是誰說我們是哥倆好的,對自己妹妹的一言一行要是全然不瞭解的話,我憑那一點配做你兄長。」 「老總……」她的聲音卡在喉嚨發不出來;他是出自真心的關懷,讓她心頭湧上無以復加的感動。 他把得不到的愛情昇華成友情,他是一位這樣好的男人,而她卻只能辜負他。就算如此,她能把秘密說出來,找人分擔嗎?但壓在胸口的石頭卻一天比一天重,把她壓得好緊,她簡直喘不過氣來。 看著她泫然欲泣的臉孔,他拍著她的肩,安撫地道:「就算我幫不了你的忙,起碼可以當你的聽眾,說出來,別老是放在心裡,否則會悶出病來的。」他一針見血直問道:「是夏嚴寒的問題對不對?這是為什麼?儘管你們交往的時間並不長,但他的確曾花費一番心血才感動了你,他沒有理由娶了你之後,不愛你、不珍借你,任你憔悴。」他很不滿地說。 「不要怪他,那不是他的錯,這些全是我該受的,是我們藍家欠他的。」回想她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她為羅家不幸的遭遇流下同情之淚,然而身為當事者的羅子鈞,他的悲傷哀痛又有誰能夠形容出來呢?她幽幽地續道:「如果能由我來償還,那是最好不過的事,我只怕——連我都還不了。」 「欠他的?你要來還?」他被她弄糊塗了。「你的意思是說,你嫁給他只是為了還債。」 她搖搖頭,淚水氾濫了她的眼睛。「我不能否認我會嫁給他的最大原因是我深深愛著他,我本來是以為——以為愛情的魔力可以化解掉所有的仇恨,只是我沒想到這會是我自以為是的一廂情願。」 「你是說他並不愛你?」 「或許吧!」拭去臉頰上的淚,她故作平靜地道:「他故意避開我,當我是個不存在的人,我不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 石鴻宇驚愕地問:「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讓他必須如此對你,而你居然會傻得用你的心和你的身體去償還他。」他按住她的肩,憤憤不平地道:「苡情,原原本本告訴我,我要知道真相,否則我不會任他繼續欺凌你。」 她驚慌的連連後退,道:「你不能去找他理論,求求你,不可以的!我說過,這不是他的錯,是藍家人欠他的,是我該還的,請你不要去找他,請你……」 石鴻宇楞楞地看著她,現在的她宛如一隻飽受驚嚇的小白免,是那麼敏感與脆弱,從前那個開朗大方、勇往直前的藍苡情跑到那裡去了?夏嚴寒,你究竟是怎麼扼殺她的?他恨恨地想。 歎口氣,石鴻宇啞聲地道:「好,我可以不去找他,但請你別再把自己逼得那麼緊,否則再繼續下去,總有一天,你會把自己逼得精神崩潰。」 她明知他的話絕非危言聳聽,她也很想找一個人替她分勞解憂,可是她不敢!她獨自深鎖這秘密不向任何人吐露,怕的是她父親要是得知這消息,絕對不會輕易善罷干休,那麼事情的走向將愈演愈烈,到那時候她將如何? 「說出來,有人能提供你意見,總比你一個人彷徨無措來的好多了。」他看出她的顧忌,道:「我答應替你保密。」 她沉默地看著他,心想,她認識他兩年多,當然很瞭解他的個性,他是一位值得信賴的男人,是一位一諾千金的君子。 她說了——從善緣寺的偶然瞥見他,進而懷疑他到台灣的不正常舉止,再去查閱十幾年前所有的報章雜誌,讓她查到十七年前的驚人慘劇以及對藍耀焜那條沒有證據下的揣測,她大約已猜測出他的身份,終於在新婚當夜,她完完全全確定夏嚴寒是悲劇中的主角;但她對自身所遭受到的折磨,則一概不提。 就這些已夠石鴻於聽得目瞪口呆了。一切事端皆由藍耀焜引發而起,結果他女兒竟成了代罪羔羊,可笑的是,做父親的人居然一點都不知道女兒正替他做著「贖罪」的工作。 這是一筆牽扯不清的帳,能怪夏嚴寒過分嗎?換作他是他,他可能比他更狠毒千萬倍,話雖如此,苡情畢竟是無辜的。 藍苡情吐了一口大氣,輕輕地道:「事情的原委就是這樣,我說了,你也聽了,但你千萬別忘記你對我的承諾。」 他點點頭,用溫暖的大手握住她冰涼的小手,沒有非分之想,單單純純只為安撫她緊繃的情緒。 追求她兩年,彼此一直是兩條沒有交集的平行線,但夏嚴寒一出現,他們卻立刻有了交集點;不屬於他的,強求何用,不如退而求其次,默默守護著她。 他微微一笑,道:「要是我知道曾有這麼一段故事,在你們結婚當天我搶也要把你搶過來,就算是兄妹亂倫也在所不惜。」石鴻宇表情誇張的說笑著,實際上,他的內心是沉重無比的。 「老總……」她微嗔地凝視他,不管世事會有何種意料不到的變化,至少這一刻,她的心裡真是舒坦多了。 但她渾然不覺,遠遠的樹蔭旁——一雙眼睛正冰冷地瞪視著他們。 請支持晉江文學城。 為什麼他的胸口彷彿被撕裂一般,心似乎已在淌著血,他不懂,這是為什麼?為了什麼?為什麼他自己會有如此這般的痛楚? 難以言喻的苦澀洶湧翻騰,滿滿的一瓶酒已被他仰頭喝盡,酒順著喉嚨流入腹內慢慢燒灼著,但——怎麼也無法溫暖冰冷的內心深處。 他的雙眼已迷濛,但腦筋卻反常出奇的清醒,為什麼?老天爺開的到底是那門子的玩笑,他猛灌烈酒是要讓過於清醒的神智徹徹底底被摧毀殆盡,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能夠思想、能夠忿怒、能夠咒罵,不是要他不斷地問了千萬次自己為什麼,這不是他自己要的過程,也不是他自己要的感覺。 突然,他渾身一震,涼意冷颼颼地爬上背脊,驚恐得睜大雙眼;他娶她,是為了折磨她,並不是在折磨自己;他娶她,是要她藍家的每個人不得安寧,而不是攪得自己心神不寧。 夏嚴寒、羅子鈞,請你清醒清醒,不要把持不住,不許自亂陣腳,鎮定!鎮定點,何必計較剛剛那一幕精采的場景,你怎會癡呆的期望藍家人對你有善意的回應,別忘了,他們是仇敵,是毀了你全家的仇敵。他的仇恨情緒緊逼著他。 他雙手抱頭,深深地埋入膝間,他要自己做到對藍苡情完全無動於衷,他不能——誤蹈情網。 客廳的燈光突然大放光明,埋首於膝間的夏嚴寒猛地抬頭注視進門的藍苡情。 他那凌厲的雙目森冷的宛如刀光直直地勾著她,他心想:伊人憔悴,為誰?為石鴻宇。 當這念頭一興,他好不容易恢復過來的理智再度不聽使喚的被情感淹沒,全身的血液頓時升高沸騰。 「這麼晚了,上那兒去?我不是交待你不許出門的?」他的問話死氣沉沉的。 藍苡情默默地看著他。 「才多久,忍不住了。」他冷笑的問。 「我只是到對面公園走走。」她輕聲道。 「跟朋友?」 「是的!」 「今晚的月色很美,很值得欣賞。」他的聲音比冰雪還冷。 她沒回答,在細細咀嚼他的言外之意。 「是誰那麼有興致,肯陪你在公園走走,欣賞月色?」 她靜靜開口道:「你到底想說什麼?想問什麼?直接說出來,我會一五一十毫無隱瞞的告訴你,但我不願意像現在這樣,好像是個受審問的犯人。」 他笑了,笑得輕蔑和諷刺。「藍大小姐真不簡單,盡得乃父真傳,不僅能洞察先機,還習慣性的掌控所有,想來,是我夏嚴寒不自量力,異想天開的要你臣服於我,我實在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你這句話不只作賤我,也作賤你自己;嚴寒,你非得要我將我的尊嚴全都仍在地下任你踐踏,你才甘心嗎?為什麼?你非要把稀鬆平常的事情想成如此不堪。」 「稀鬆平常?」他俊美的臉龐冷冷地逼近她,說:「你是說我無事生非,沒有度量;你是說我應該靜靜地看著你和石鴻宇在公園裡卿卿我我、摟摟抱抱,因為他替我完成一件稀鬆平常的事。」他譏誚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