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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連清    


  「你別把君寵形容得好像在賣身。」衣鈴怒氣快炸開來了。

  他也同意地點頭。「應先生當然也不希望會有這種事發生,好啦,就如此,打擾你,再見!」

  衣鈴咬牙切齒地看他隱沒在黑暗裡,好一會兒後心裡才開始惴惴不安起來,君寵到底做了些什麼?怎麼這個唐世誠說她三更半夜跟個老先生在飯店進出……

  媽呀!不會吧,可別把她嚇出心臟病來,快回家查個究竟才好。

  俏麗的身子忙飛回家去探答案。

  雖然他要唐世誠替他追查線索,不過他發現自己竟然無法等到釐清所有關鍵後才行動,他可笑的按捺不住焦躁的心緒!

  黑晦裡,圍牆邊,應有諾靠著牆,如尊雕像般地倚站在原地,裊裊煙霧遮掩住他的五官,隱去他的表情,閒適的姿態雖然輕鬆,不過陰悍的氣息卻不斷逸出,一旦等待的獵物出現,他將發揮掠奪的本事。

  而他的獵物邀君寵──自從目送她進入飯店到現在凌晨兩點鐘,足足八個小時耗去了,不過──他一點都沒有撤退的打算。

  從他懂人事開始,來來去去的女人幾乎全是一個樣,倒還沒一個女人能獲此殊榮,得到他深切的關注,雖然來得這麼突然,不過勃勃的征服慾望卻隨著時間的拉長而益發強烈。

  一步一步地引起他啃噬的興趣。

  來吧,有趣的獵捕即將開始,他迫不及待想撕開邀君寵的保護面具,瞧瞧她面具下的真實風貌。

  邀君寵緩步從飯店門口出來,彎進巷子裡,白天的街道喧囂繁華,到深夜時分卻顯寂寥,雖然偶爾會有呼嘯而過的引擎聲,依舊破壞不了這片靜謐的天地。

  她走著,腳步驀然一頓,遠處一小點的紅光、一團與黑夜幾乎融為一體的身形,就這麼滲進她的瞳孔內,距離雖遠,她卻篤定地明白那人影的身份──應有諾,一個自負的男子,是的!她不該懷疑他的固執──一個只想玩征服遊戲的男人。

  她就靜靜站著,不動不移,望著那條修長的身軀一步一步靠向自己,平靜的表情沒有任何起伏。

  「應酬完了?」應有諾熄掉手中的煙,似乎很瞭解地先開口,復又綻出一抹笑,淡淡的起伏夾雜最危險的訊號。「老東西呢?怎麼沒有陪你出來、送你回家?」

  「怕體力不堪負荷。」這無聊男子既然喜愛偏想,成全他又何妨。

  他挑眉,倒未出現憤然情緒,只是問:「累了吧?這麼辛苦的付出,我很好奇你到底得到多少代價?」

  「不勞費心。」她回得好冷淡。

  「怎能不費心呢,你可是我最重要的寶貝,受不得委屈,也不該讓人低估了價值。」

  「寶貝?」她無法控制湧上的奚落,問道:「我又價值多少?」

  「我用八千萬買下你,忘了?」

  邀君寵不禁鄙夷的嗤聲。「應先生你好像一直弄不清楚一件事,你、並不是我邀家的恩人,你更沒有花錢買下任何東西,所有的付出全是來自你自身的同意,我們之間並沒有交易。」

  「你太健忘了。」

  「不!我要你認清楚事實真相。」

  他抿唇。「好吧,就算沒有交易,看在我借錢的分上,你對我連一絲絲的感激之心都沒有。」

  「我從來不浪費自己的情緒。」

  「有意思,那麼我倒想請教,我該怎麼做才能買到你的情緒,八千萬不夠,那麼又該付上多少?又或者,我要把應家財產全數奉上,學學那個時間不多的老頭,當他一命歸西之後,身家財產就會全部掌握在你的手中。」

  「滾!」她突道。

  「生氣啦。」他想看她的怒顏,可惜絕麗的臉蛋除了冷寒之外,再沒其它。

  「別讓我說第二遍!」

  他哪會聽進她的警告。

  「呵!」他笑。「勾當既然被我識破,想不想跟我另訂條件,你明白我對你相當有興趣。」

  驀地,邀君寵藕臂倏抬,不知打哪兒變出的銳利刀光往他左臉頰削去,絲毫不留情面劃過來──幸虧應有諾反應極快,眼角掃到那抹寒光後臂膀一抬,擋住臉頰,細微的疼痛感在手背上化開,紅色的血液從他手背上近十公分長的傷口處滴下。

  傷口淺淺,只算破了皮面,足見她算好了力道,只不過她攻擊的目標居然是他的臉龐,這種警告意味深長。

  「這就是你的反擊?」他的唇就著傷口,吮去手背上的血痕,並不畏怕。

  她凝睇他,對於他的傷口毫無抱歉之意。

  「沒想到你居然還身手了得。」這麼一來,應有諾更加好奇,一個十八歲的少女居然擁有不得了的身手,未免太不可思議,而且她方才利落的動作,分明是經過特殊訓練才能辦得到。

  「你到底藏了多少秘密?」他對她愈來愈好奇。

  理所當然是得不到回音。

  「不應我?」應有諾愈來愈瞭解她的習性,不在乎自問自答。「那好,我也不勉強你說,只不過你可不要以為這件事情我會善罷甘休。」他揚揚受傷的手背,邪氣道著。

  「這筆帳我會好好記住,總有一天,也要教你血債血還。」應有諾充滿挑釁的神情像極一隻吐絲的蜘蛛,不斷織著網,非得把獵物逼到網中心吞噬才甘心。

  他魔魅的神態終於讓邀君寵的眉宇微蹙,對他起了第一絲情緒。

  「再見。」欠了欠身,應有諾終於瀟灑離開。然而邀君寵卻是知道,他的離去並非結束,而是開端。當父親有求於他的那一剎那起,命運的齒輪就開始轉動。

  為這個認知,邀君寵的眉宇鎖得更緊了。

  第三章

  「君寵,你總算回來了。」等了半天門的衣鈴一見到君寵進門,忙不迭地立刻把她拉到角落邊去,然後又探頭探腦地瞧瞧書房那頭可有異狀?確定裡頭的人沒有任何動靜後,才壓低聲音問:「你去哪啦?學校、同學家、我四處都聯絡不到你的人?」

  「怎麼還沒睡?」她看表,都凌晨三點多鐘了。

  「我哪裡睡得著,都快要被嚇死了。」她拍著胸脯增加戲劇效果。

  邀君寵不禁有些詫異,衣鈴一向很放心她才對。「到底出了什麼事?」否則她不會如此不安。

  「告訴你,你一定猜不出我從舞蹈班回家的時候在路上碰到誰啦!」衣鈴還是不斷瞄覷書房,深怕裡面的人聽到聲響後跑出來看個究竟。

  「你遇上誰?」衣鈴今晚真的很不對勁。

  「我遇上唐世誠了。」

  「唐世誠?」她怔了怔,隨即搖頭問:「他是什麼人?」

  啪!

  她賞給自己一記爆栗,真是急糊塗了。

  「哎呀呀,我真笨,你當然不曉得他是什麼人。」她又瞄了瞄那扇緊合的書房門,才壓著嗓子宣佈答案。「那個唐世誠說他是應有諾的特別助理,特地跑來找我的目的是為了說你小話。」

  邀君寵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真沒想到應有諾當真會大費周章雙管齊下,不顧一切地追查與她有關的事與物,甚至開始大張旗鼓地干涉她的生活,如此麻煩的目的就為收服她。

  並且自己設局還不滿意,現在又要拉下一大堆人攪和其中。

  無聊的男人、無聊的作為,只讓人生厭!

  「你知道那個唐世誠在我面前說你什麼壞話嗎?」衣鈴義憤填膺地咬牙道。「他居然說你跟一個老頭子上飯店開房間。老天!他竟敢造出這麼惡質的謠言來傷害你,實在是太過分了。」

  「確實是有這件事。」不期然地,邀君寵並未保留地實話實說。

  「啊?」這話讓衣鈴毫無防備的嚇昏頭,愣愣呢喃道:「什麼?你剛才說了什麼?」

  「你沒聽錯,完全不必懷疑自己的聽覺。」君寵從容響應,清亮水眸沒有摻上一絲雜質。「的確是有這件事,可是你不必為我擔心,一切都很好,我目前是跟一位長輩有來往,不過沒有齷齪事。」

  衣鈴終於大大鬆口氣。「我就說嘛,你是最聰明的人,哪裡有人可以欺負你。」

  君寵泛起淡淡的笑紋。「既然信任我,以後就別再把那些無聊話放在心上,浪費睡覺時間。」

  「當然!」她氣忿地哼氣。「不過應氏財團那些人真是大混蛋,可憐我們居然還得跟一群壞傢伙打交道。」

  而對應有諾的咄咄逼人,邀君寵目前也沒有辦法改變。

  「只期望爸爸早日懂得退一步海闊天空的道理。」否則不單他得日日夜夜為公事操煩,應有諾的糾纏也必定無休無止。

  衣鈴小臉一歪,敲著腦袋不明白地問著:「我真的搞不懂耶,那個應有諾到底是何居心?怎麼老是做這麼無聊的事情咧?」

  她斂眸。「應有諾已經習慣指揮部屬,不經易間就把自己當成是上帝,認定芸芸眾生都要以他的情緒為依歸,違抗不得。」尤其在女人這部分,未曾經歷過敗戰的他,理當容不下漠視。

  「那怎麼辦?應有諾那傢伙不好應付耶。」衣鈴有些焦急,何況她們生活單純,思慮並不周延,怎樣也無法應付身經百戰的商界高手,如果對方不擇手段,很難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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