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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連清 「能幫忙嗎?」 盤踞穹蒼的烏雲緩緩散了開去,重新佔領天際的雲絮透逸出耀眼的金色光華來,穿過落地窗、貴氣的射進書房內,籠罩住坐在大辦公椅上的年輕男人,把他襯托的宛如天神。 「怎樣?」見年輕男子不答,佇立在桌前的長者焦急再問。 年輕男子揚了揚唇,不置一詞;俊逸的挺鼻與微抿的唇線散發一股無人能及的銳利氣勢,也隱約洩漏出對這個問題的答案。 年逾花甲的應遠祥不禁蹙起眉頭,暗暗歎口氣!自從應氏財團在兩年前正式交給兒子執掌之後,他就再也沒有權利指揮公司的走向;不過可別以為兒子不孝,不再讓他介入的原因是想讓辛勞半輩子的他獲得真正輕鬆、可以恣意享受人生,兒子是替他著想的。 且事實上,自從兒子接手公司之後,原本規模只屬小型的應氏財團已是翻了幾翻,儼然成為商場上最閃亮的一顆新星。才二十四的應有諾已經展現出驚人的商業才華,證明他可以在競爭激烈的經濟圈中橫行霸道,也左證了當初他這個老人退休下來的決定是正確的,否則應氏財團也極有可能在他一項錯誤的指令下一夜之間煙消雲散,從此化做烏有。 只不過,看著兒子有時為了維護公司利益,殘酷到不近人情,是有點傷腦筋,就好比他現在央求的這一樁。 「有諾,爸爸真的是很希望你能幫邀家這個忙,就答應吧。」應遠祥不厭其煩地再三請托,希望兒子能看在他的面子上應允了這件事。 「不!」應有諾終於乾脆地給予拒絕,不希望老爸繼續為這件事操煩。 「有諾──」 「不該幫。為了哪樁理由要我應氏財團拿出八千萬來挹注一個即將破產的企業體? 況且,我一點都不認為邀家企業有拯救的必要。「應有諾截斷父親的話。 「邀新願是個老好人。」應父把最主要的原因給說了出來。 「就為了他的人品。」應有諾怪有趣地笑了笑。不過回頭細想,對於老爸的想法是不必太過意外的,他們長一輩的老思想總是喜歡談情論理的,在不自覺中讓一大堆人情世故給壓得死死,以致忘了現實。所以在關鍵時刻一個判斷錯誤,讓人家得寸進尺,自己的事業就跟著完蛋!他老爸現在極力請求拯救的對象,正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他笑著搖頭。 「爸,據我所知,你跟邀家的交情不過爾爾,了不起就是幾面之緣,單憑這麼淡薄的交情,你就要我把八千萬丟進一個搖搖欲墜的雞蛋籃裡,難道不怕摔個粉碎嗎?即使那些錢並不多。」 「別這麼無情,人有失神、馬有亂蹄,做生意總會有遇到困難的時候,我們有這能力幫助人家,為何不拉人一把,要是哪一天我們應氏也──」 「爸,不會有這麼一天的。」 「我是說假如──」 「連假如的機會也沒有!」 「有諾……」應遠祥被兒子搶白一陣,悵然的垂頭喪氣。 應有諾繼續冷情接話。「爸,商場競爭本來就是殘酷的,既然能力不行,就要識相的退下來,那邀新願如果不肯認輸,就得憑自己的本事翻身,用托人關說這一項──」 他冷笑。「免談!」 「欸呀,你誤會了,邀先生並沒有托我說情,那是我主動……」 「都一樣。」 應遠祥實在沒辦法了,故意裝得很悲慘,甚至連死纏爛打都使上了。「就算看我的面子也不行?」 應有諾看著父親乞求的表情,仍舊搖頭,都說是老人家嘛…… 「應有諾!」老子再喊,這回臉龐有些異樣的紅。 真生氣啦。 「我實在不懂,邀新願真值得您來跟我翻臉?」他無奈地輕敲桌面。 「像他這麼有格調的商人,已經瀕臨絕種啦,爸雖然跟他只是點頭之交,卻尊重他的為人,所以不想見死不救。」應父擺出他的堅持。 應有諾沒好氣,正想繼續搖頭──「你連老爸都不認啦。」應父丟下重話。 他一愣,隨即閉了閉眼,問道:「您是認真的?」 「我是很認真!」應父再三強調。 無奈之下…… 「好吧,就看在您的面子上,我答應撥個時間跟邀家見個面,如果邀新願有辦法說服我,那麼,我會答應協助他重整公司;倘若反之呢……」神情寡淡得近乎冷漠。「就請他準備宣佈破產,且與我無關。」這是他的底限。 瞭解兒子的應遠祥自是不敢再勉強,因為他能做的也僅有這些,其它的,就看邀家的能力與運氣了。 天祐他們! 邀君寵不得不陪同父親一塊前來覲見「某個人」。即便她心中充盈著滿滿的無力感受,也曾明白告訴父親其實一家三口只要求得溫飽即可,並不需要太多的財富來點綴生活。可惜醉心於事業的父親根本捨棄不下他奮鬥了三十多年的心血,執意再下賭注!而她,也同樣做不到不聞不問,畢竟他們是血緣至親,畢竟父親是疼愛她的。 所以,她來了,除了父親以外,還伴著自六歲起就讓邀家收養的小孤女衣鈴。 雖然明明知曉她倆完全幫不上忙,不過──就算是盡人事吧。 衣鈴走在最前頭,步伐顯得又疾又猛,宛如一條奔騰的火龍,凝聚力氣想把最強烈的能量悉數往那些不斷朝她身後瞄去的驚艷視線射去──去、去、去……這算什麼?打從他們一步入飯店開始,數之不盡的貪戀眼眸就直勾勾盯住她身後的大美人──邀君寵。瞧瞧,竟然還一瞬不瞬地僵站在原地。去!膽敢這樣褻瀆他們邀家的珍寶,開玩笑,準備血濺五步吧。 「衣鈴,別挽袖子,別忘了這裡可是五星級大飯店。」邀新願急忙制止養女的粗暴舉動,這個跟自己親生女兒的脾性南轅北轍的率直孩子,凶起來的時候可是任誰都拉不住。 「我呸!一群人面衣冠的禽獸東西,看到美女就把格調往垃圾堆裡丟,若不是乾爹你說話,我早就把他們一個個打進棺材裡躺下。」衣鈴把挽到手肘的袖子重新拉回原位,狠狠地瞪著那群色鬼,在電梯門關上的一剎,用力地對那些不捨的眼神做個大大的鬼臉,去! 「君寵,你可千萬別在意哪!氣壞了可是自個吃虧。」衣鈴忙不迭地回過頭安撫與她同齡的女孩,深怕她有一絲絲的難堪,可是她撫慰的少女臉上根本沒有絲毫表情,淡然的宛如一池平靜的湖水。 「我不會在意。」邀君寵無波無痕回道,她真是毫無感覺,方纔那些朝她襲來的咄咄視線,沒資格影響她的情緒。 合該如此,女兒自小就是這種清冷淡渺的性子,除了他這個做父親的、與自小一塊兒成長的衣鈴以外,再沒有人有本事讓她心緒起伏波蕩,就連她母親過世時候,她也只用深深一鞠躬以示哀悼,雖說她母女倆很少親近,但…… 欸,不談她母親,倒是當初以為收養個性活潑的衣鈴也許能夠影響她的心性,讓她變得活潑些,但是十二年後的結果卻仍舊毫無用處。 算了!既然改變不了她的個性,那麼他這為人父者也只能順應她的想法,只要她快樂就行。 「君寵,要不你還是回家好了,由我自己來說服應家,我想他們會幫助我們的。」 邀新願一直很明白女兒的想法,不過他親手打造的事業,就這麼一敗塗地,他並不甘心。 「是呀,就我和乾爹來向應家求求情,你不必在場啦,反正你又不喜歡講話,也幫不上什麼忙。」衣鈴直腸子的就事論事,瞭解的邀君寵當然不以為意。 「我是邀家的一分子,就算使不上力,也必須親眼看到結果。」她逸出堅持。 「這樣啊……」衣鈴撇撇嘴,是不反對嘍。 邀新願眼眶一紅,難過地說:「都怪爸不好,委屈你們了。」 「乾爹,您說的是什麼話?」衣鈴挽住老人家的手臂,露出燦麗的笑靨,硬是把邀父的眼淚給逼回去。「我們是一家人耶,哪有分彼此的,您放心吧,就算您說不動,還有我衣鈴,我會發揮三寸不爛之舌把那個冷血無情的市儈混蛋給哄得服服貼貼,出手給錢。」 「你這丫頭……」邀新願被逗笑了,這是他近兩個月來所展露的第一抹笑意,真虧衣鈴這小妮子。 她繼續拍胸脯保證道:「且看我衣鈴小姐發威啦!」 「你呀……」 於是三個人在飯店侍者的引領下,先行來到他們所預定宴客的位置,靜候客人大駕光臨。 但是比約定時間足足晚了一個小時,應家父子才姍姍來遲。應老先生一進門後是滿腔抱歉,忍不住對故意拖延的兒子使臉色,要求他道歉。但是應有諾可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過錯,若邀家連這一個鐘頭都不肯等待,他也無話可說,求人的弱者可是對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