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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連清    


  「聽我把話說完。」

  「北……」

  「聽我說!」

  「哦。」稿子在他手上,她不得不暫時委屈。

  「嫿兒,北望哥不會騙你,那傢伙不過空長一副好相貌,骨子底其實沒一點本領,他只是用他的外表迷惑你,讓你以為他是個絕妙人物,他這位空心大佬會如此處心積慮,全是為了想從你身上撈些好處。」

  她水眸溜地又一轉。

  「你亂說。」方嫿出人意表地跳過去想奪回稿子。

  「我說的是事實,不信的話找拿證據給你看。」霍北望卻輕輕鬆鬆的又再度閃過她的小手。「嫿兒……」

  「拜託你還我。」她全部心思只放在那疊稿紙上。

  「我不會還。」

  「北望哥?」她一驚。

  他陰陰笑了。「並且,我還要把你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徹底從你腦袋裡拔除掉。

  嫿兒,以後不許你做白日夢、或者碰槁紙。」嘶——

  「北望哥……」她尖叫!「不要哇!你不要撕去我的心血……不要啊……」方嫿瘋狂的衝前去搶,但霍北望仗著身高,一舉高手臂,就輕輕鬆鬆的撕掉那五萬多字的作品,一張一張的猛撕,撕成細細的一片一片,從頂上撒下,淋在她的身上。

  她的夢、她的故事……就這麼被毀了,疼痛的滋味瀰漫胸臆,她連彎下腰去撿的力氣都沒有。

  「不要……」她只能站在原地看著心血被毀盡。

  霍北望撕完後,走過去,按住她的肩道:「嫿兒,醒過來,你該懷抱的,是更遠大的目標,寫這種無病呻吟的東西,是在辱沒你。」

  沒了……

  「嫿兒。」盡情撕掉那疊礙眼的東西後,霍北望的笑臉顯得那般得意,捧住她防精緻臉蛋,他安慰她。「不要露出這種失魂落魄的表情來,這種東西對你我而言一點都不重要,撕了它才好,這樣你才可以把全副精神放在正事上。」

  她僵直的身體一退,她討厭被他觸摸到的感覺。

  「別碰我。」她抗拒著。

  「為什麼?」他卻轉而環住她的柔腰,要讓她的嬌軀依附過來。

  「霍北望!」他怎能這麼大膽。

  「嫿兒。」他一驚!她從來沒有連名帶姓喊過他,這是頭一回。「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但我所做的這一切全都是為了你好,就算不是我出手,董事長也一樣會這麼做,你不要把氣出在我身上。」他扮無辜。

  他說得也沒錯,只不過!

  「我不怨你,但請你放開我。」他的接近比她的小說被毀掉還要來得難受許多,她討厭極了。而獨孤漠接近她時,她就不會產生這種噁心的感覺。

  霍北望只得放手,不過臉上依舊漾著一抹討好的笑。「嫿兒,請你原諒我吧!

  我也是責任在身。」

  她退到離他最遠的地方去。「夠了,我好累,不想再跟你說話,麻煩北望哥出去。」

  「好,我出去,我不打擾你休息。」今天先到此為止。「不過明天一早請準時起床,你必須執行董事長的命令。」

  她暗暗歎息,疲憊應聲。「知道了。」

  「聽懂沒有?如果我們能夠把握「德瑞公司」出現周轉不靈的好機會去搜購他們的股票,那麼這家非常有發展潛質的公司將會成為我們方氏旗下的子公司。」霍北望在辦公間裡不斷對著聽得一愣一愣的方嫿,解釋該如何在商場上跟敵人競爭。

  「這樣好嗎?」她猛然迸出這句不著邊際的問話。

  「什麼這樣好嗎?」

  「吞併「德瑞公司」呀!」方嫿看了檔案夾裡的資料報告。「他們只是因為一個經理犯了契約上的過失,導致公司臨時抽調不出現金周轉,才會導致這種危機,只要有人肯挹注資金幫助他們,那麼「德瑞公司」就可以起死回生了。」

  「我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只是方氏並不容許「德瑞」繼續運作。」

  「為什麼?」她不懂。「人家周轉不靈就已經夠可憐的了,我們還趁火打劫,乘機搜購人家的股票,奪取「德瑞」的經營權,這種作法太不厚道,我反對。」

  霍北望挫敗的閉起眼睛。「嫿兒,我們是在做生意。」

  「人要憑良心做事,乘人之危,太可惡了!」

  「嫿兒,要是每個生意人都跟你一樣,那還需要競爭嗎?」

  「我懂,我只是——只是狠不下這個心。」方氏得意,可是「德瑞」的創始人將會多傷心哪,她討厭被人咒罵。

  「好了,我們別談這一樁,「德瑞」的事我自己處理。」否則的話,難保嫿兒會私下決定把錢借給人家周轉應急。「我們談別的CASE……」

  「哦!」她無聲歎息。

  霍北望是很努力教導,不過方嫿卻聽得很痛苦,不是聽不懂,而是對那些數字呀、如何裁斷呀,完全提不起興趣,又瞄瞄辦公桌上那疊快比天高的卷宗,她都快昏了。

  「嫿兒,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解?」她居然打起呵欠來。

  「有聽,可是這一切都太奇怪了,我很難接受。」談的都是如何併購人家、怎麼搶人家生意,這麼激烈的做生意方法,她根本做不來。

  霍北望看了看她,最後還是決定先收起教鞭。「這樣吧!你先看看書,或者打開電腦瞧瞧財務部門呈送上來的報表,這些公文我先處理,你若有問題讓秘書下樓通知我。」他把所有的公文抱回自己的辦公室,否則擺著不批,方氏肯定大亂。

  「麻煩你。」方嫿巴不得能遠遠避開那些煩人的公事,她太清楚自己根本處理不來這些勾心鬥角的競爭。她所喜歡的,是寫故事、是寫自己的心情、是寫自己所編織的幻夢,然後期望它們付梓成書。可惜……她的心血已經被毀滅殆盡,雖然想重新執筆,卻懷疑自己能夠寫得出當時那些震撼的悸動嗎?

  尤其獨孤漠又遠離她身邊。

  她的夢……

  「叩、叩。」有人敲門。

  「誰?」這層位於最頂端的樓面,除非是經過特許,否則就只能容許董事長和她進出,北望哥剛剛離開,爹地又在開會,也沒有助理按內線通知有訪客來見,那會是誰敢私闖上樓?

  她沒上前開門,門板卻自動被推開,方嫿一見來人,眼睛瞬時瞪得有如銅鈴般大。

  怎麼可能?

  「獨孤漠。」她又驚又喜地跳起來,不由分說整個身子就衝過去緊緊摟住他

  !當場又變成一隻無尾熊。「你來了,你真的來了?這不會是我思念過度所產生

  的一種幻覺吧?」

  「方嫿。」纖麗的身子猛地就撲上來,啥也不管。而自己更好像已經習慣了她的黏匿,也就任由她摟住、抱住,沒再興起扔開她的念頭。「怎麼回事?」奇怪,才幾天沒見,她何需這麼激動。

  她粉嫩的頰緊緊枕附在他胸膛上,聆聽可以讓她得到安全感的心跳聲……怦怦、怦怦……平穩的節奏撫平她這些日子以來的強烈不安,天知道他的降臨讓她的人生再度充滿希望。「謝謝你的出現,我好擔心你被我爹地嚇到後,從此不理我。」

  手掌舉起,下意識的想撫摸她的柔髮,手卻一頓,躊躇一下,最後還是撫著她的髮絲,珍愛地安慰她。

  「他是他,你是你,我不會混為一談,況且我還準備跟你爹地打個賭,為你羸來自由,你忘了嗎?」怎麼辦?似乎愈來愈嚴重,每每觸及她的荏弱,他就會無法控制的張開羽翼,自動把她納進懷中護著。

  「我沒忘。」她仰起慘兮兮的小臉。「只是我爹地不是個好商量的人,你的幫助很可能只會換來一次又一次的侮辱。」她爹地只崇尚專斷。

  「我也不好打發。」俯視她憔悴的臉頰,才幾天不見,她怎麼像朵枯萎的花朵;憐惜的不捨讓他心情變得極度罪劣,他不能容忍她繼續淪陷在痛苦裡。「你放心,我會盡快讓你爹地輸掉這盤賭注。」

  她幽幽喟歎。

  「有你這句話,我就安心多了。」看到他,什麼煩惱都消失。「如果我能順利離開這裡,也許我還有機會重溫美夢,將那些忘掉的感動再次找回來,那麼我也就可以把故事又重寫下來。」

  「什麼意思?」怎麼又要重寫,他記得她不是已經寫了一大半成績?

  她難過地垂下眼廉。「稿子全被撕掉了,撕得一片一片,碎得讓我連接回的機會都沒有。」

  「誰做的?」那僨起的冷意恐怖駭人。

  方嫿不敢講,因為他擔心霍北望會被他揍死。

  「不管是誰做的,總之毀了就是毀了,補也補不回來。不過沒關係,只要給我時間,我相信我有辦法再寫一遍。」當真會這麼簡單嗎?

  「呃……」怪異地,獨孤漢突然變得很不自在。

  「你怎麼了?」呀!肯定是她當初的「豐功偉業」嚇壞了他,聽見她又想要把劇情重演一遍,所以嚇死了。「獨孤漠,你別擔心,我保證不再做出一些驚世駭俗的模事,更不敢再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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