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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連清 只不過住在這附近的鄰居都知道,柳家不一樣了,自從柳家主人柳錯空在三年之內妻子、女兒相繼去世後,原來充滿快樂氣氛的"柳園"已然消解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庭院深深的陰鬱。 漸漸的許多人都不願靠近這座"柳園",因為從裡面散發出來 的陰沉之氣實在太濃太重,那無形的哀傷,連路過的人都會被感染,沾上一身的淒涼。 今日一大清早,有輛高級轎車在"柳園"大門口停下,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提著一隻公事包,按下密碼鎖後,直接走進"柳園".門開門關、穿過小徑,來人很熟悉這裡的路徑,來到花圃時,也順利地找到柳錯空。 "老爺。"這位中年男子是柳錯空的秘書,也是他的心腹,現在"柳園"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是他在處理。"您交辦的事現在已經有了初步的結果。"田達直接切入主題。 柳錯空關掉手中的澆水器,踱步到田達跟前,其實他才五十七歲,卻已一副老態龍鍾的模樣,削瘦的臉龐可以看出他以前該是意氣風發的強者,但是一件接一件的致命打擊讓他沒有力氣再去面對挑戰。 他已經不想再去追求什麼,現在唯一想做的,僅是為女兒柳絮好好出一口氣,他偏執的認定女兒的不幸全是莫羽翼一手造成的,若不是他,絮兒不會為他而偷偷闖上邪神島,若不是他,更不會因為被發現行蹤後在緊張之下不幸失足落海。 她的死是莫羽翼害的! "微信社已經確定了莫羽翼的下落?"他暗啞的嗓子有股深深的恨意,是那個男人勾引絮兒,是他利用絮兒才會造成這樁悲劇。 "是的,莫羽翼這兩年來一直隱身在邪神島上,直到最近才離開,目前在'帝門集團'工作,也因此才能掌握到他的行蹤。"田達稟告道。 "莫羽翼在邪神島上幹什麼?他害死我女兒,是害怕才躲在那裡不敢見人嗎?"柳錯空咬牙切齒的迸話,他已經讓他逃了兩年,不可能再縱容。 "他在邪神島上究竟做了什麼事,微信社完全查不出來,這點請老爺您見諒。實在是邪神島的神秘已是眾所皆知,若非有足夠的把握,否則誰都不敢私自登島。"要知道私闖邪神島可以殺無赦。 "哼!"他惱、他怒,卻是束手無策,即使他花了大錢,四處聘請偵察人員,但只要一聽到邪神島這三個字,個個嚇得屁滾尿流,誰也不敢上島挖掘莫羽翼的下落。 "不過他已經離開邪神島,現在的行蹤落在我們的掌握之中,接下來要怎麼行動,老爺您可以隨心所欲了。"田達道。 "我要他償命!"田達沒有表示任何意見,跟隨柳錯空二十多年,他太瞭解他的個性,一旦決定的事,誰都沒有辦法轉回。 "是的,我會辦理,不過有一點,我想還是向您報告一聲。"柳錯空睇他。"什麼問題?" "是……有位曲蕩漾……她最近跟莫羽翼走得很近。"他小心翼翼道著,曲蕩漾和老爺之間的牽連他知道,所以一旦執行狙殺計劃,若是誤傷了身邊的她,不知道老爺子是否同意。 "曲蕩漾跟莫羽翼走在一塊?"一個他幾乎遺忘的名字,竟然也選在這種時候出現。 "而且我覺得這兩人似乎關係匪淺,曲蕩漾前陣子住院是因為他,出院時莫羽翼也和她有接觸,我認為——" "曲蕩漾怎麼會跟莫羽翼走在一塊?"他想明白的只有這個理由。 田達老實道:"這還需要查證。" "也許是為了我的財產吧。"柳錯空冷冷一哼,自下判斷。"找殺手一事繼續準備,但是行動的日期我會再吩咐,你先替我把曲蕩漾找來。" "您要見她?" "對,帶她來見我廣他的老臉透著一絲嫌惡。 他,是否忽略了某件事?難得莫羽翼的臉龐凝聚著遲疑。 他開始回想與曲蕩漾之間的每一次見面、每一句對白,細細斟酌著,直到辦公室的門板被推開,聽到腳步聲他才回頭。 "去中東的行程,你確定要取消了?"來人是洛十殿。他剛從義大利返國,一踏"帝門集團",立刻來到莫羽翼的辦公室。並非他大驚小怪,而是從楚菲那裡知道莫羽翼竟然改變先前的計劃,不去中東一探。要知道能夠打亂他既定行程的要事絕非小問題。 洛十殿邊問邊坐上沙發,看似閒散,俊美的臉孔卻是專注而犀利。 莫羽翼點頭。"沒錯,我是取消去中東的行程,在問題尚未解決之前,我沒打算離開台灣。"他沒有否認自己的計劃,起身走向窗前,外頭陽光一片大好,他的心口卻有一塊陰影總是籠罩著。 洛十殿修長的手指輕觸自己迷人的薄唇,緩緩問:"你所謂的問題是指——曲蕩漾?" "恩 " "我就知道!"洛十殿露了抹意料中的微笑。"她終究還是震撼了你!讓你平靜的心湖掀起波瀾。"他的話讓莫羽翼劍眉一挑。"為何你不意外?"洛十殿瞭解地回道:"就在你看完曲蕩漾身世背景資料的一剎那,你下意識所表現出來的遲疑態度,就和以往的感覺大不相同。況且,對敵人向來不留情的你,照理不可能容忍她的惡意挑釁,又怎會在事後……輕易放過她。"他注視著他的表情。"不容否認,曲蕩漾的成長過程與背景跟你有某些相似之處,而且她所表現出來的偏激瘋狂更是觸動你的感情靈魂,所以你放不下。"他雖說得平靜,卻一字一句把事實給點明出來。 莫羽翼有個花心的父親,風流成性的莫雲,以倜儻的外表結識了無數女性,也讓無數女性沉醉在他的俊容中無法自拔。 已婚身份,卻一年回家不到兩次的他,除了金錢的補給外,從未盡過為人夫、為人父的責任。 自莫羽翼懂事以來,親眼看著母親從痛苦的折磨轉變為深沉的哀傷,再從無奈變成麻木不仁,舊式的教育讓她謹守的婦德教條不敢對丈夫有任何批評與要求,以致最後變成無言女、終日鬱鬱寡歡、以漠然對抗這個世界。 被親人忽視的滋味他嘗過,自然也瞭解那種痛苦,所以面對曲蕩漾,一開始知道她是被父親遺棄的私生女,從來沒享受過親情呵護時,就動搖了,那是一股感同身受的悲哀。 更逞論,曲蕩漾不斷用那麼激烈的方式出現在他眼前,以著前所未見過的瘋狂行徑來吸引他的注意力。 洛十殿繼續道:"只是,這妮子值不值得你出手相救,她的本質是好是壞,你明白嗎?"要是她是一個野心勃勃、貪財貪利的女人的話,讓她不得翻身才是正確的懲罰。 "我不確定。"這正是莫羽翼遲疑的地方,先前,他認為曲蕩漾心懷不軌,接近他是有所圖謀,然而那日在海灘上,在教訓了她之後,她的語意與散發出的哀沉卻讓他心生動搖,直覺告訴他,有件事情他忽略了,而且這件至今尚未獲得解答的謎團,將會影響到他往後的人生。 洛十殿瞇起眼,有些不可思議。"這世上也有你所不確定的事?"他自嘲一笑。"並不奇怪,就如你不也一樣。"聞言,洛十殿突然散出一身冷絕氣息,一張俊臉跟冰雕似的,美卻沒有溫度。"不一樣,至少我會趕在你掃除所有的不確定之前處理完我的事,而我那位'可愛'的妻子,會有屬於她的報應。" 在曲蕩漾的朋友圈裡近日一直流傳著一則話語:柳錯空要見曲蕩漾。 當這段話傳進離開原來住所的曲蕩漾耳朵裡時,她震驚極了! 怎麼會這樣?意外到不敢相信。二十年來從未跟她連絡過的"父親"竟然主動開口找她,並且選在這種時機;呵,她都還沒有親自登門拜訪,他倒搶先一步要跟她取得連絡。 只是,為了什麼事? 當柳錯空的心腹田達準時出現在約定場合時,曲蕩漾懷著戒心探問他。 "你赴約,自有分明。"田達冷冷答道。 曲蕩漾只好上"柳園"一探究竟。 長到這麼大,她從來沒有面對面地見過柳錯空,以前都只是躲在遠方偷偷看他、或者請人偷拍下照片好讓她知道這位父親的長相以及近況,想來極為可笑,卻也是她唯一能見到父親的辦法。 在田達的帶領下,他們從台北驅車前往桃園,在車子愈來愈接近"柳園",她的手心竟然一片濕儒。 她總是高聲嚷嚷要替自己掙個公道,要為這二十年來被忽視的痛苦討個回報,不過隨著目的地已經近在眼前,她的心開始波動起來,而且是雀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