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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連清 「跟我走!媛媛!」皇甫少君上前一步。 「不!你這個惡人,我才不要跟你走。」 皇甫少君臉色驀然一沉,強硬說道:「由不得你。」 「大哥。」她死命摟著梆隨風。 「一個姑娘家要知莊重,大庭廣眾之下和個男人摟抱成一團,成何體統。」 「你管不著,他是我的夫婿。」情急下,也顧不得害羞,什麼話都出口。 「是嗎?你的長輩可沒答應這門親事。」 柳隨風霍地抬頭凝睇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 看了皇甫少君與媛媛極為相似的面孔,還有他執意的脫靴驗證,這古怪的一切透露著什麼訊息……靈機一閃! 「你是?」 「對!我是。你猜測的對,長兄如父,媛媛能否下嫁予你,得問問我這個親大哥的意見。」他淡淡的回話卻轟得眾人頭暈目眩。 親大哥?這下子不僅秦觀山當場傻眼!就連埋在柳隨風懷裡的媛媛都轉過頭來用不敢置信的眼神凝視他。 她有親人?十六年,她宛如斷線風箏般地獨自飄泊。幸虧遇上柳隨風之後,這才展開她真正的人生旅程,可是當一切都進入穩定階段,這會兒又突然冒出個親兄長來,面對這項巨變,怎不叫媛媛張著小嘴表示她極度的震驚? 「我知道你想問些什麼?等會兒大哥會明明白白地解開你所有迷惑,不過往事既已成追憶,大可不必急在這一時去追究,眼前可有比你身世問題還要嚴重的事情得先解決。」他炯炯的目光冷冷地掃過抓住柳隨風不放的媛媛道。「我不許你和柳隨風在一塊。」 「不要!」媛媛吼了回去。「就算你是我親大哥,我也不要聽你的話。」 柳隨風沉靜地開了口。「皇甫兄,即使你是媛媛的嫡親兄長,似乎也無權在一時半刻間替她做下任何決定。」他大可不理這人的認親舉動,甚至也能立即轟他出莊。但是,因為他實在想確定此人絕對是媛媛的手足至親,以至於對這件事有退一步處理的必要,更何況他想聽聽是為了何樁理由,皇甫少君要阻止這門親事。 「若說……柳家是導致你我兄妹分散多年、害我倆家破人亡的兇手,你還願意頂著大不孝罪名和罪魁禍首廝守終身,氣死在天之靈的父母嗎?」皇甫少君射出奪人的目光。 果然,此話一出,媛媛和柳隨風臉色瞬間一片慘白。 「皇甫少君,你……一定是認錯了人,我不是你的親妹妹,你找錯了。」媛媛一聽這種足以破壞她和柳隨風感情的恐怖障礙,立即打消想擁有親人的期待,她寧可自己是從石頭進出來的,也比失去柳隨風要好的多。 「是啊!單憑一句你說是就是,這種認妹過程未免太輕率,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說的是事實?」秦觀山不抱希望地反駁著。 「就憑媛媛右腳腳底有顆硃砂紅痣……」 「那不算!」媛媛衝口而出。「你故意引起我的好奇,偷偷瞧見我的腳底,自然知道了這顆痣,所以它不能證明什麼。」她欣喜若狂,第一回合就找到有力的反駁藉口。 「這顆痣你既然說不算那就不算,反正我還有一樣強而有力的證據可以證明,只不過這個秘密並不太適合在眾人面前說出來……」他故作懸疑地。 「你要懂得廉恥,就不會設計媛媛脫靴。」秦觀山期盼他再說個無力證據來。 皇甫少君看看柳隨風同樣一臉的不置可否,那就說吧。他聳了聳肩,穩定又確定地道:「媛媛右邊屁股上同樣有顆硃砂痣,這回,我肯定不可能事先看到過,倒是你——」他突然面露凶光指著柳隨風吼道:「你該不會已經看光了吧?」 哇! 在柳隨風尚未對皇甫少君的無禮指控做出回應前,媛媛已經驚天動地地哭起來,這一哭,可哭出皇甫少君所言非虛,證明她的確是他的親妹妹。 她死摟著柳隨風,害怕地嚷著:「我不要、我不要當皇甫少君的妹妹,我不要離開你,大哥,我們隱居起來,別再過問世事,別理誰是誰了。」她天真地以為只要將頭埋在沙土裡,就可以一切都不去管。 「小傻瓜,別害怕!大哥向你保證,不管你是誰的親妹妹,不管你我兩家種下多大恩怨,大哥都不會離開你。」他不容質疑的語氣產生了安撫作用,媛媛開始轉為啜泣,而他這席話也是向一旁的皇甫少君表態,無論前途是否有阻礙,他都不會放棄媛媛。 「聽大哥的話,進房去,別想太多,這件事大哥會妥當處理,你不用操心。」 看他對她細心的關懷,皇甫少君閃過一抹感動,但噙在嘴角的微笑看起來又好生邪惡。 「你不可以不要我喲。」媛媛不怎麼放心地要求保證。 「大哥捨不得,去吧。」 她狠狠地瞪了皇甫少君一眼,這才轉回柳園。 「皇甫兄,你的突然出現和你所投下的震撼叫人意外,媛媛不能接受的反應你也全看在眼裡,我希望這事暫緩些,等她心情平靜一點,我們再坐下來談清楚。」柳隨風只想保護媛媛,不得已之下,必須和這來意不善的皇甫少君打著商量。 「你的建議我是可以接受,不過在未經我同意前,你千萬別去碰我胞妹,故意將生米弄成熟飯。」他邪睨著他。 「柳隨風不是卑鄙之人,你儘管放心。」他寒芒暴射。「不過你也最好別去傷害她,否則我同樣不饒你。」 「彼此!彼此!」他笑得得意。 *************** 「別用那種眼光看我,我會害怕的。」口頭上是這麼說,實際上卻是看不出他有任何恐懼的表情來。 一襲黑衣的皇甫少君,悠閒地品茗著,慵懶的姿態,倒也顯現了他那與眾不同的挺拔與神秘感。 「是你自己做出惹人討厭的事情來,怨不得我瞪你。」媛媛坐在對面小木凳上,漂亮的五官擰成一團,要不是大哥堅持要她來聽聽自己的身世背景,她才不願意委曲自己,坐在這地方跟這個親大哥喝茶。 皇甫少君放下茶杯,深深地凝望她,原本的輕鬆愜意開始轉變成激動。 「你曉不曉得?這十多年來,大哥找你找得好辛苦。」 「不曉得。」她頂了回去。 「不曉得我就說給你聽。」他不在乎媛媛的頂撞,反正他早就心裡有數,這個小妮子存心是想氣死他了。「我們皇甫家可也是名門世家。」 「真的?」說她不在乎,全是騙人的。 皇甫少君點點頭。「十六年前,皇甫家在朝庭可是巨柱棟樑,一派忠臣全以爹爹為首,為皇帝鞠躬、為國家盡瘁,而且深得平民百姓們的敬佩,但——」他幽幽歎口氣。「該說是大宋氣數已盡,也可以說朝廷是個扶不起的阿斗,總之皇帝只喜歡聽那些奸的讒言,所以,剛正不阿的爹爹就這樣地被罷了官!想想,既然無法在朝廷裡建立清流,最起碼也要做到不與奸佞同流合污吧!丟官也罷!或許退出仕途隱居山林,過著無慮生活也是美事一樁,最後,爹爹決定帶著娘親、十歲的我、還有尚在襁褓中的你、以及幾位忠僕,想要離開了京城,往南方去,然後……」 「然後怎樣?」一向最愛聽故事的媛媛早就忘了和皇甫少君之間的衝突,搬著小木凳愈坐愈近。 「然後事情發生了,就在出京的前一天夜裡,一群蒙面匪徒突然偷襲皇甫家,追殺我們一家人,娘不得已之下一手抱著你,拉著我,連夜逃出京城躲藏起來,而爹爹則與家僕們死命抵擋,護守著皇甫家。」 「爹為什麼不跟著逃命去?難道家裡藏有寶貝,他捨不得走嗎?」媛媛雙手撐頰,皺眉問道。潛意識裡,她已經開始承認自己是皇甫家人。 笑了笑,他寵溺地撫著她粉嫩嫩的頰。 「是有寶貝,可是並非是你所想像那種俗不可耐的金銀財寶,爹爹護守的是一份朝中奸佞勾結外族的有力證據,這也就是爹為什麼死守不放的原因。」 「好偉大喔!」媛媛開始覺得身為皇甫家的後代似乎不錯。「那接著呢?」 「接著就在寡不敵眾下,爹只來得及將那份證據交給一位好友帶走,自己則壯烈犧牲了。」雖然事隔十六年,皇甫少君也未曾目睹當時慘狀,但經由扶養他成人的忠僕口中得知後,如今再轉述給唯一親妹妹知曉,那股哀傷猶是盈漲胸懷。 媛媛擦了擦淚,揉揉紅咚咚的小鼻子又問道:「那娘呢?你跟我又為什麼會分散?」 「我們一路被人追殺,你卻啼哭不止,娘不得已之下只好先將你藏身在一座私人馬廄最深密處的一隻桶子裡,讓馬兒的揚蹄嘶鳴聲掩蓋你那嚎啕的哭泣聲,然後又想法子安置了我……她不顧一切又奔回家中,想探探爹親情況如何,結果……她陪著爹一道走了。」他深深地凝睇她,眸中全是歉意。「後來我回去馬廄找你,沒想到連你也不見蹤影,再次相見竟是十六年,大哥對不起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