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李璇 > 計馴悍夫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2頁 李璇 眼下,她只能先壓下他的毒性,卻沒有把握能不能救活他。 「或許是這男人作惡多端,罪有應得。」展劍辰冷冷地望著床榻上的男人。 「作惡多端?」葉鈴抬眼。 他會是這樣的人? 但……她仔細端詳他的面容。 他的容貌,像是斧鑿般俊挺。一雙劍眉斜飛入鬢、緊抿著的薄唇和高挺的鼻樑,就算是在病中,他看來仍有一股吸引人的英氣。 而他黝黑的膚色、厚實的胸膛和長繭的雙手,更增添他屬於男性的堅毅和力量。她不相信,他會是一個作惡多端的人。 「葉鈴,這種人救不得。」望著她眼底的神情,展劍辰瞇起眼,額際露出青筋。 「救不得?」她驚異地揚眉。 她身為大夫,怎可能見死不放!她不明白辰哥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就算他是個惡人,也得等到救醒了再說啊! 可為什麼,向來心善的辰哥,卻對這個男人有著……厭惡? 「身中劇毒、來路不明,此人絕非善類。」展劍辰上前拉開覆在他腰際的被褥,一把捉起他。「『紅鶴』之毒無藥可救,早晚都是死,用不著在他身上白費力氣。馬可以留下,人絕不能留。」 「玄夜」幾近發了狂地嘶鳴,卻因吃了藥而虛軟無力。 「辰哥!住手!」葉鈴回身運掌推開他,以身體護住昏迷不醒的男人。 她不敢相信辰哥竟會這樣對待一個傷重的人!這是十年前將她救起、一手扶養她長大的辰哥? 她竟對他出手,展劍辰如遭雷極。 「妳--」展劍辰按住胸口,臉色鐵青。 這一掌,不足以傷他,卻--傷了感情。 他一手帶大的葉鈴,竟為了一名不相干的男人反抗他,甚而對他出掌?! 「辰哥,我--」看見辰哥臉上的神情,她不禁無措。 她只知道,當辰哥要將他自床榻上拖起時,她滿腦子想的只是要保護眼前這個男人,卻沒想到她竟會對辰哥出掌。 「辰哥,我不是有意的 」她想解釋,卻不知從何說起。 「住口!」展劍辰怒不可抑。「如果妳要留下那個男人,就別再叫我一聲辰哥。」 為什麼?葉鈴不明白。 辰哥從來不曾如此討厭一個人,尤其是一個未曾謀面的傷患。 他這是在……威脅她嗎? 有生以來第一次,她無法認同辰哥的行為。 「妳--」見她沒有反應,展劍辰試圖掩飾內心的慌亂。「別說我沒提醒妳,『紅鶴』之毒無人能解,要不要為一個將死之人破壞我們多年的感情,是妳的選擇。」 她低頭不語。 「留他,抑或是我?」展劍辰步步相逼。 他不信她會作出愚蠢的選擇。 「辰哥,不要逼我。」她眉心緊蹙,咬牙道。「身為一個大夫,我不能放棄任何一個受傷的生命!」 如果辰哥不能明白,她也無能為力。 她望向床榻上的男人,突然發現,除了這個理由,似乎還有一些什麼。 但她無暇深究。 「大夫?什麼大夫?」展劍辰怒急攻心。「妳只不過是個為牲畜治病的女人。」 她竟選擇了他--那該死的男人! 「你說什麼?!」葉鈴幾乎跳起來。 只不過是個為牲畜治病的女人! 他是這樣看待她所做的事? 一直以來,她以身為一個大夫而自豪,就算平日她做得最多的是替農家的牛羊接生;治療,但她也為挽救每一個生命而驕傲。但她從不知道,在辰哥眼裡,她只是一個「為牲畜治病的女人」? 「把他丟出去,否則我立刻就走。」展劍辰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但在這樣的關頭,他認為,即便他說了什麼,她也該順從他。 葉鈴抬起眼,雙瞳儘是迷濛的淚水。 裡頭有著氣憤、也有著傷心。 這麼多年來,她不知道他一直是這樣看待她的。 「我不能見死不放。」她狠下心。 一句話,道出了她的決定。 展劍辰踉蹌。 「妳……好……」他後退,不信他一手帶大的女娃兒會為一個男人背棄他。「我走。」 辰哥-- 她的心整個兒揪緊,受傷與倔強使她無法開口。 就在猶豫間,她的門被「啪」地甩上,就如同在她臉上狠狠甩了一個耳光。 為什麼?她不明白。一個不相干的男人就足以毀了他們多年的情誼?難道,為了他,辰哥真要與她決裂? 「都是為了你。」她忍不住氣憤地道。 她將負傷的一人一馬自野地裡帶回來,為的究竟是什麼?!她望向床榻上根本不知所以的男人。 為了救他,她讓他吃下了身上唯一的解毒丹,保住他的性命。再把馬兒的腿用夾板固定,硬是將他拉上馬背。 要不是遇上她,只怕他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了。 她不想相信他是個壞人。 但在荒地身中劇毒,的確如辰哥所說的,有可能是因為作惡多端,招惹了仇家。但令她無法相信的是-- 那「踏飛燕之馬」,就連腳骨斷了,仍是撐著要將這男人送到這兒來,而他甚至要殺他呢!能讓「踏飛燕之馬」對人類這般忠心,她不信他真會是個惡徒。 眼前這男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她迷惑了。 但她知道,無論他是什麼樣的人,就算他是個不懂得愛護馬兒的蠢蛋,她都不願放棄他。 第二章 一陣陣椎心的刺痛自四肢百骸傳來-- 唐冷澤猛地驚醒,才發覺自己已是一身冷汗。 映入眼簾的,是全然陌生的房舍。 這是什麼地方?他心驚。他應該死了吧?但為什麼,卻還會感受到難耐的奇冷和劇痛? 「你終於醒了。」 被他的躁動驚醒,葉鈴揉揉迷濛的雙眼,鬆了口氣。要是他再不醒來,恐怕就算拖著他往靈山上尋解藥都沒用了。 看來,毒性是暫時被壓下。 接下來的一切,就得看他的造化了。 「這是什麼地方?」聽見人聲,他立即全身戒備,待看清了眼前的人,他才又稍稍放鬆下來。「又是妳?!」 他沒有想到她竟然還在。他起身,腿上的傷勢隨之抽痛,赫然發現,他的下半身竟然--完全裸露! 連件遮蔽的衣褲都沒有! 只有腿腹間包紮著的傷口,和腰間一條薄得不能再薄的被褥。 是誰…… 他猛地抬眼。 該不會是她-- 「這是葉鈴的家。」她挑眉。「嗯哼,還是我。」 她同時回答了他的兩個問題。 「葉鈴?」他皺眉,那聽來像是一個女人的名字。 該不會--她把他帶到了個女大夫的家? 該死!如果她真找個女人替他治傷,還剝光了他的衣物,他絕不會饒過她。打從遇上她的那刻起,他的心情就沒有好過。 「對啊!葉鈴,正是我本人。」她微笑。 對於自己能將一個身中劇毒的人自鬼門關救回來,她十分地滿意。當然她知道真要完全解去他身上的毒,還要費一番工夫,可是能聽見他活著說話,已經是萬分幸運的了。 「什麼?!」他幾乎暴吼。 她是葉鈴?! 那什麼叫「這是葉鈴的家」--她在耍著他玩嗎? 「說,是誰--替我療傷、去毒?」他瞇起眼,臉色變得極難看。 「除了我,還會有誰?」她插起腰。 這人還真老實不客氣,連自己的名字都沒報上、也沒道聲謝,就對她興師問罪起來。瞧他那副樣子,好像誰救了他誰就該死似的。 一股無名火直往她心頭上冒。 為了救他,她得罪辰哥,換來的竟是他這種態度。 「妳--該死的妳!」一位黃花大閨女,將他幾乎剝了個精光,還--睡在他床邊,她腦袋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我該死?」這就是他道謝的方式?「你這個--什麼什麼的,報上名來!」叫不出他的名字,她連罵人都罵得不順。 「唐冷澤。」他皺眉。 他「非常」不喜歡她的態度;但至少,她說了她的名字,還……救了他,是以,他可以給她一個回答。 唐冷澤?葉鈴猶疑了下。 這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不過她現在正在氣頭上,沒空想這些。 「好。你這個姓唐的,要不是遇見我,你還有力氣在這裡對我大呼小叫?不想答謝救命之恩可以,可我警告你,最好對我這位大夫放尊重點!」 大夫?女大夫? 一個剝光他衣物的女大夫?! 「是妳……」剝光了我的衣物?這話他堵在嘴邊說不出口。「我的衣裳呢?」他厲聲問。 這一問,令葉鈴挑起一道眉。 原來,他發脾氣是因為這個。 突然,她覺得有趣起來。 像他這樣的男人,竟也會不好意思?原來他不是氣她救了他,而是在氣她脫了他的衣裳。 似乎--他不像他看起來的那麼凶狠嘛。 「燒了。」她聳肩。 她是他的救命恩人,才不需要怕他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