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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李璇 「好了,你別解釋了。越說越糟,嘖!」大夫瞥過眼,只瞧見桌前的姑娘臉色一陣白,淚水已然在眼眶裡打轉。「我才不管你們什麼關係,反正,我只管醫我的痛就是了。」 沒注意到子菱臉上的神情,李陵關切地問道:「大夫您這麼說,可是子菱的雙眼仍有法子醫治?」 「法子是沒有,不過……」 「不過什麼?」李陵急了。 「我說年輕人啊!看你這相貌舉止倒也沈穩,怎麼說起你「妹子」的事,就這麼毛躁起來?真是--原來不過是虛有其表啊!」他刻意強調了「妹子」兩字。 雖然心中難過萬分,但聽見老人這樣消遣「沈浩」,她卻又忍不住出聲幫他。 「喂!你究竟說是不說,別沒事盡在那兒損人,大夫這城裡有的是,你別以為我非得靠你不可!」 「子--」 「小伙子,你別叫她。」大夫非但沒生氣,反倒笑嘻嘻地道:「我老實告訴你吧! 你們今天可真是找對人了。我這人,什麼嗜好都沒有,偏偏呢--就喜歡難纏的女人。」 他指指臉色已十分難看的駱子菱。「這小姑娘的脾氣正合我胃口!簡直比我家那婆娘還厲害!」他拍拍手,笑得更開心了。 「小姑娘,別說你不想聽,就算你摀住了耳朵,我還是非說給你聽不可!」 「當今世上,就屬我的醫術最了得。應該是沒有我治不了的病的。他清了清喉嚨自滿地道,卻引來子菱一聲冷哼。但他不理,仍繼續說下去。「但小姑娘這眼疾的確有些奇特。這樣吧!我知道有個女人,她的醫術並不在我之下,只是我倆研究的方向不同。 你們去找她試試,或許她能看出個究竟也說不定。」 「女人?請教大夫,她是何方高人?現居何處?」李陵急急地間。 大夫沒有回答他的話,只逕自說道:「打青海向西走,有個天倫山,上了天倫山再往北走,你們會看到一片竹林,進了竹林,找著個寫著「無良居」的竹屋,同裡面那女人報上我的名號就行了。其它的,就得看你們的造化了。」李陵和子菱皆滿臉錯愕。 大夫笑笑,收拾起醫具打開了房門。「記住啊!我的名字叫甄無良。無良老人就是我。」說完,大笑著離開了客棧。 「「沈」大哥?」半晌,千菱才開口。「這無良老人--究竟是什麼人?」 李陵上前握住她的手,卻未回答她問題,只是低沉著聲音道:「子菱,你的雙眼,可能有救了。」 「只是可能。」聽見這樣的訊息,她似乎沒有半點欣喜。因為現在的她,被一個問題不斷地困擾著。 「「沈」大哥,你真的--只是拿我當妹妹看待嗎?」她低垂著頭,令人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 雖然,他們相處的時日並不長,甚至,她還曾經誤會過他。但她不知道為什麼,很自然地就依賴著他,好似已經認識他一輩子了。 這些日子以來,他待她細心、溫柔,她頭一次感受到來自一個男人的溫柔。當然,這和爹爹待她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她不明白這是種什麼樣的情感,只知道自己在乎他,甚至,永遠不想離開他。她對他的感情,不只是兄妹之情,也能感受到他那份柔情,但,那真是對妹妹的感情嗎?他只是把她當成妹妹看待? 「我--」當然不是!他愣住了,口裡想回答,一句話卻便在喉嚨說不出口。 他該怎麼解釋自己的感覺。妹妹?不!他絕不是把她當成妺妺。那--他把她當成什麼來看待呢?自相遇的那一天起,他就被她深深地吸引。她就像顆磁石,緊緊地捉住他的目光,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甚至是生氣時的小臉,都深深牽動著他的心。 他知道不該,所以極力在控制自己。但現在,她的問題,在一瞬間衝破了他費盡心力所築起的防線。 她會這麼問,是因為對他也有相同的感覺嗎?他不敢想。 他的沉默,引出了她的淚水。「對不起,我知道這麼間令你很為難。我--就當我沒說過這話。」她不該問的。一陣羞愧襲上心頭,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是個被人丟棄的布娃娃,還逼著別人要撿回她! 笨子菱、傻子菱!她在心裡罵著自己。為什麼耍這麼自作多情!你以為你們認識多久?你忘了自己是個瞎子嗎?你以為--像他那樣的人真會愛上一個瞎子?駱子菱,你真是大自不量力了! 她暗暗拭淚,背轉過身吸了口氣鎮定自己,然後才開口道:「如果--你認為照顧我是你的責任,那大可不必,就算是瞎了,我也可以過得很好,就像你說的,我倆萍水相逢、非親非故,你不必為我的雙眼負責任。」她黯然。 「不,子菱!你誤會了!」他沒想到她會這麼想。為什麼?他做了什麼讓她會這麼想。他一個箭步上前,握住她的雙肩,將她扳過身來面對自己想要解釋,但在看到她臉上泫然欲泣的表情時,卻愣住了。 她真為他說的那番話如此傷心?他不覺一震。 「子菱,你--我--」他急著解釋,卻有些慌了。「子荾,我先前所說的那些話,全都是為了掩人耳目,怕刖人誤會我們的關係才不得不這麼說的!我從來就沒有那樣想過!」 「怕人誤會?對你來說,我是這麼見不得人嗎?」他這麼急於撇清兩人的關係,是在--嫌棄她? 「不,不能怪你,是我自己自作多情--我根本就配不上你--」她哽咽。 「該死的!子菱!」看見她的淚水令他心慌,他想解釋,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你--你在我心裡--有很重要的地位。我--不可能不在乎你的!」這樣的說法,已是他能表達的最大極限。他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向她解釋她在他心裡的重要性。 他的話,在她心底燃起了一絲火焰。 她抬起眼。「你是說--你在乎我?」她閃著淚光的小臉迎向他,令他怦然心動。 他的眼神更柔了。再開口時,已不由得放低了聲音。「傻丫頭,我當然在乎你。」他捧住她心型的小臉,無法將眼光移開。 看見她閃著希望的雙眸,他什麼也顧不了了!他只知道,他在乎子菱!他愛子菱! 一看見她的淚,他所有的顧忌、一切的擔心全都被他拋諸腦後!他失去過雪凝,不能再失去她! 「像……在乎一個妹妹那樣的在乎嗎?」她充滿希望的眼底又蒙上一層陰影。 「不--」他搖頭,深深地歎息。他無法再欺騙自己了。 他靠近她,在她額前印上一吻。「子菱,我從來就沒把你當妹妹看待,我不能。」 「那--是什麼呢?」他的氣息貼近她的,令她喘不過氣來,他未吐出的答案讓她的一顆心怦通怦通地跳,聲音之大,連她自己都能聽見。 他笑,是那種充滿魅力、能震動她心魂的微笑。 然後,他的唇,情不自禁地印上了她的。 天!然後,她整個人就像跌進一團雪裡,分不清方向、看不見一切。她完全無法思考。他的唇、她的舌,他充滿陽剛的男性氣息,完全充塞在她胸臆,她屏住了呼吸,深怕這一切就在喘息間溜走。 「閉上眼,小傻瓜。」他命令。聲音低沉而沙嗄。 她聽話地閉上眼,但這一閉哏,所有的知覺彷彿在一瞬間變得極端敏銳。她感覺到他的大手在她身上游移,所到之處,像燃起一團團火焰,她幾乎要被燒灼,卻又渴望被那燙人的熱度所灼傷。 她感覺到他身上揉著汗水和青草的味道,隨著他的吻,在她身上流動。而他的唇,噢!她低吟出聲。她從不知道,一個吻可以是這樣的感覺。 「啊……」她聽見自己呻吟。那是她的聲音嗎?她不敢相信。那是--全然滿足的,聽起來……好羞人,但,她什麼都顧不得了,只是緊緊地、緊緊地環抱著他的頸項,不再鬆開。 老天!他忍不住低吼出聲。她柔嫩的唇瓣被他舔吮得紅腫,她丁香般的小舌生澀地學著他的律動。而她的手,緊緊攀住他的頸項,彷彿隨時都會癱軟在地。他無法克制地攬住她的腰,加深了那個吻。她柔軟的身軀,焦躁地緊貼著他移動,讓他幾乎要崩潰。 她的婉囀呻吟,收進他耳裡,根本就成了讓人發狂的催情劑。 她的心跳如擂鼓,無法再承受任何一個刺激。否則,他真會當場要了她。 他收回了他的吻,卻引得她再度呻吟出聲,地無力地攀附著他,喘息聲清晰可聞。 他深深地吸了幾口氣,試圖平復內心的渴望,卻只能挫折地低吼出聲,緊緊地將她揉入自己懷中。「天哪!子菱!看看我對你做了什麼!」她嬌羞地倚偎著他,雙頰如火燒般滾燙。她沒有想到,他竟會這樣表達她的感情,輕觸自己被吻得有些疼的嘴唇,她羞得往他懷裡鑽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