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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李璇    


  現在是他和她的時間了--

  他轉頭,面對駱千雲。

  卻怎麼也沒想到,小木屋的門竟當著他的面,"砰"的一聲關上。

  第八章

  "開門。"他命令。

  半晌,房裡沒有回應,房門也依然緊閉。

  '駱千雲,你最好把門打開。"他瞇起眼,"否則,我不會保證到明天早上,它還是完整的。"他陳述著,威脅的意味任誰都聽得出來。

  當著他的面甩門?從沒有一個人敢對他這麼做。

  她確實知道該怎麼惹惱他。

  "就只知道用暴力。"一個冷淡的聲音自屋內傳來,"有手,不會自己開嗎?" 他一愣,伸手推了推門板。

  沒鎖?水門應聲而開。他挑眉,看樣子,她是存心要跟他過不去。

  才一進門,就看她背對著他躺在草堆上用條毯子把自己裹得緊緊的,像是早已睡熟。她纖細的身段裹在毯子裡,看似更為單薄,他排不住眼底的憐愛。

  這女人。他心軟,怒氣早已消失了大半。

  縱使關上了門,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他仍未決定要麼她如何是好。

  氣了一天,還不夠嗎?

  她可以對守在門外幾個時辰的小陳道謝,卻連正眼也不著他一眼,這令他不悅。今晚他所費的時間心力,何止區區幾個時辰。

  他皺眉,試圖喚回他越來越少的自制,和控制他那越來越多的火氣。

  是因為「近墨者黑」,所以感染了她的壞脾氣?他懷疑。

  但私心底,他其實並不討厭自己的這些轉變。

  以往,他習慣將所有的感受冰封在心底,卻忘了自已根本有情緒的波動,而且不小。是她,讓他發現了這些,挽回了人味。

  是以,他欣賞她的直率,喜歡她的真善,包括她的陽光笑容和壞脾氣.當然,還有她令人心動的絕色姿容。

  不過,為了兩人的未來,他必須設法應付她的壞脾氣。他雙臂環胸,應該有方法的。

  他在做什麼?駱千雲忍不住皺眉。沒說話?不道歉?沒聽見他的任何聲息,她整個兒人悶在毯子裡。滿肚子不高興。不只生他的氣,還氣自己,不是早決定要冷淡、疏遠地嗎?幹什麼還理他說不說話、還不道歉。

  「身上還疼是嗎?」他脫下外農,走近她。

  雖然語氣有些冷,但關心卻是真切的。

  疼?她一愣。他為什麼這麼問?

  繼而轉念一想,瞬間,她整張瞼燒得通紅:「你——你在胡說什麼?」她修地坐起。

  這混蛋,半天不開口,一開口說的竟是這些渾話。

  他微笑。

  是了,激將法,這招對她是屢試不爽。

  她不想跟他談,他就挑她最在意的談,開門見山。

  「你聽見我的活了。」他毫不掩飾自己早已褪下的衣物而裸露著上身,逕自褪下長褲。

  「啊——」她驚叫,用手摀住眼。

  「既然你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過了,還有什麼好驚訝的。」他回過頭,卻看見她摀住眼的小手間透出探詢。就在她留下的指縫間,他的一雙眼勾住她的,「喜歡你看到的嗎?」他微徽揚眉。

  她整個人像是著了火似的跳起來,掄起拳頭就往他身上推打。「你不要臉!滾出去!滾出去!回你的將軍府去!」她已經對自己所做的事懊悔萬分,而他,竟因此而一再地羞辱她!

  就因為她做了一般女人不敢做的事。所以他連該有的尊重都不給她?

  縱使她早與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婚訂親,但他們從未做過任何逾短的事。他一向敬她重她,至多不過拉拉她的手說些體已話;而她,竟將自己交給了一個初見的男人,卻只換來他的羞辱!

  他沒有阻止,只是任憑她發洩。

  她的拳頭在女人當中算是有力道的了;不過,這樣的勁道使在他身上,仍只算是蜻蜓點水。對他來說,如果這樣可以讓她在發洩之後平靜下來。倒是件小事。

  「你當真希望我回去?」他問。

  她有瞬間的遲疑,停下了捶打他的拳頭。旋即,才又辯駁道:「沒錯!我討厭你!我就是希望你回去,而且走得越遠越好,永遠別讓我再看見你!」

  話才出口,她卻很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萬一,他真就這樣走出這門,一去不回,她該怎麼辦?

  他連眉毛也沒動一下,而且清楚她說的不可能是真的。她嘴裡說討厭他、要他離開.但她身體所有的反應卻不是這麼說。

  當然她愛他,絕不只因為情慾。他習於征戰、習於識人、精於判斷,他太瞭解所有人在面對什麼事情時會有何種反應。她無法騙過他。

  但這也讓他證實了一件事——她在害怕,害怕受傷。

  她從未經歷過一段真正的感情,她怕他們之間沒有未來、更怕他離開,所以,她決定先發制人。

  終於,他明白她突然變得冷淡的原因了。

  這反倒讓他下定了決心。事實上,他也從未懷疑過。

  「可是,我卻不討厭你。」他唇邊勾起一個弧度,「事實上,我還覺得——有點太喜歡你了。」

  她整個人愣住。

  「你——」她不信,「說謊!」男人的花言巧看,她聽多了,只是她沒想過,像他這樣的冰塊竟也會說出這樣的話。

  事實上.她越來越發覺,或許她一開始就看錯他的人。

  他根本不僅個冰塊.而是——拿張冰塊臉來哄騙女人的假冰塊!要不,他怎麼會那麼擅長……想到昨夜的交歡,她羞得不敢再想。

  「哦?」不知何時,他早已用一隻手握往她的一雙皓腕.「何以見得我是在說謊?」另一手則挑起她的下巴。

  他的眼像是在笑?是她看錯了嗎?

  她想離他遠點,卻赫然發現,她不知何時竟已被他牢牢鎖扣在胸前,動彈不得。而她這才發覺,他幾近——全裸?!

  用不著她臉紅心跳,他肌膚的熱度就足已讓她著火。

  他壯碩的身軀幾乎整個兒包覆住她,令得她呼吸困難。

  「我管你有沒有說謊,再不放開我,我就要翻臉了。」她紅著臉與他抗爭。

  他一動也不動。

  實則是在享受摟她入懷的溫暖。

  「我早知道,你翻臉比翻書還快、」他彎腰,臉湊近她。

  「不!」她直覺地躲避他,整個人在瞬間向後仰倒。

  但未料,這樣一個姿勢,卻讓她的下半身與他的緊密相接。

  啊?!

  她一震,那個……在她腿間的是……他、他是從什麼時候……

  「張弘毅!你這不要臉的色狼!」她掙扎,反手就要賞他一個巴拿。

  他截下了她的掌,握在手中輕吻:「女人訴諸暴力,甚為不智。」

  如蝶般的輕吻落在她的掌心,她如遭雷擊。但也只是瞬間,她恢復了反擊的力量:「憑什麼你可以用,我就不行!」這回,她出拳。

  「嗯嗯。」他搖頭,輕易地捉住她另一隻拳,因為,女人的力道不及男人。」他只一手,就將她的雙手扣在腰後,迫使她抬眼看他,「對付男人,只能智取,或者——色誘。」他微笑。

  「誘、誘你個頭!」她開始緊張地掙扎,卻無法掙脫,「放開我!你這隻野獸,枉費你父母給你取這個名字,虧我還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她大吼。

  名字?他怔住了。

  不過他可沒漏聽了她叫他野獸。

  「看!我就知道你想都沒想過。」她得意地抿唇,「士不可以不弘毅』,沒聽說過嗎?你不就叫張弘毅?看看、看看你爹娘希望你怎麼做人的,要是他們知道你在這兒盡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他們一定會以你為恥!」她說得義正辭嚴。

  沒錯!看見他臉上的恍惚,她就知道她擊中他的命門了!

  這算是「智取」了吧,她揚起秀眉。

  但,他的恍惚也不過是一剎那。旋即,他的唇緩緩勾起一個弧度:「我真不敢相信……」

  唄?她抬眼。不相信什麼?

  「我從不知道你是這麼想著我、關心我,甚至,連我爹娘對我的期望都設想到了。這真是——』他瞇起眼,「令我受寵若驚。」

  她瞪大了眼。

  天!

  這人完完全全沒救了!

  而她卻一直誤以為他是個忠孝節義的君子?

  更糟的是,她仍會因為眼前這個無恥的男人而臉紅心跳。

  「你……你……」她的胸口氣憤而劇烈起伏。

  「我確實不是個正太君子,但,只針對你。任何一個男人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沒有一個會是正人君子。」心愛的女入這才是他真正想說的話。

  「你——胡說!宗凱對我就從來不會這樣!」她反駁。

  「宗凱?」一個男人的名字?他的臉色一沉,「他是誰?」讓她叫得這麼親熱,而且,這叫宗凱的男人竟還有機會像他這樣對她?強烈的妒意在他胸口膨脹。

  她驚異地揚眉。

  這眼神、這語氣,像極了個充滿妒意的丈夫。

  嫉妒?!

  他嫉妒宗凱?驀地,她心上竟不由得泛起一絲絲異樣的感受。這表示,他在乎她,而且,比她所知道的還要多?

  一種像是欣喜或甜蜜的感覺令她心情有了轉變:「孟宗凱,我的未婚夫,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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