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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李葳 寶兒懶洋洋地應遲:「我不吃。」她來得連胃口都沒了。 「小姐……不吃晚瞎不好吧?不管有多累,多少都吃一點嘛!」 「我就是覺得沒胃口,不想吃嘛!」翻個身,將棉被拉到頭頂,寶兒嚷著說。「出去吧,別再吵我了,讓我好好睡一覺。」 縱使現在天要塌下來,她也不想管,只求能閉上雙眼,舒緩疼痛的筋骨,睡它個三天三夜。「喀當!」隱約聽見門被關上的聲音,寶兒打了個大呵欠,太好了,終於安靜下來,呼…… 咦?這兒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個地方? 「喂,你在那邊偷懶什麼?還不快點工作!工作!工作!」 馬面人身的怪物會講話,居然還對人揮舞著鞭子?哇!痛死人了! 「你真是笨手笨腳,像你這樣子,要工作到什麼時候才能有飯吃?再這樣下去,不把這堆盤子洗乾淨,就不讓你吃晚餐嘍!」另一廂又逼近一個牛頭怪物,同樣張著血盆大口對她大呼小叫。 早知道就不要看,一看頓覺眼前一片黑暗無光,成堆髒盤子一個又一個堆疊得比人還要高哪! 「這麼多的盤子,全都要我一個人洗啊? 「廢話,不叫你洗、要叫准洗?小寶子,快洗,你是我們新來的僕人,專門負責清洗東西的,要是敢弄破半個盤子,你就要罰作一百年的僕役投,明白沒有?」 我是新來的僕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呵呵呵。小寶兒,做得如何?」 出現了,這個男人……他怎麼也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一身華裳,英挺帥氣有如哪家的貴公子,唯獨那討人厭的笑臉一點也沒變,用奚落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她,之後說:「這身僕人裝很適合作呢,果然僕人就要有僕人的樣子。我看光洗盤子還不夠,乾脆連這邊的衣服也都交給你洗好了,小寶子。」 這絕對是騙人的,我才不想有什麼「僕人的樣子」,更不是你這臭襄茗樵的僕人,這一定是我在作夢。幹麼,你幹麼靠近來——唔!好高的一座衣服山,哇——倒下來了! 我會被壓死的,哇!不能呼吸了!救人啊! 救人啊,襄茗樵! 「哇!」 大叫著,流了一身冷汗的寶兒由床上驚醒;接著又再次驚叫。 「你!你!你還想幹麼?」 襄茗樵一臉無事地攤開雙手。「『還』?奴才有做了什麼嗎?我聽阿秀說您不想吃飯,有些擔心,特別過來探望小姐要不要緊,需不需要大夫過來。可是我一進來就聽到小姐的慘叫——怎麼,您作噩夢了嗎?」 夢!呼,幸好是場夢。拍著胸口,大大地喘了好幾口氣,光是回想到夢中的場景,就足以個寶兒週身犯寒,並且餘悸猶存的接抖了抖身子。 「是什麼樣的噩夢,讓小姐這麼害怕?」襄茗樵興致勃勃地一問。 「唔!」 她哪能說出夢到自己真成了僕人.並且被一堆的工作壓垮……這麼丟臉的夢,她打死也說不出口。 「反正是什麼夢都無所謂。又不是真的,才不要你管!」 見宋寶兒轉開的小臉上有絲彆扭,襄茗樵微笑地說:「是呵,小的哪有膽子管小姐作什麼夢,只不過」 又來了,又是這種討人厭的笑容,好像藏了什麼秘密的笑話,而且是她宋寶兒鬧的笑話。任何人在內心裡密關,她宋寶兒都可以裝作不知道,獨獨他的竊笑,她就是無法坐視不管。 「不過什麼?說。」 挑起一眉,用眼神表明「這可是你要我說的」之後,襄茗樵揚起唇角說:「我一進入小姐的房間,就聽到好大一聲的『救命啊,襄茗樵』;所以小的只是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夢,會讓小姐向奴才來救而已。」 「咳、咳咳咳!」 那些丟死人的夢囈全被他聽見了?!真要命,她在無意識中還說了些什麼?老天! 不行,她一定要想個借口將不利的情勢」拗」回來,輪對不能讓他以為抓到她的把柄了……說他聽錯了?不成,一聽能知道很假。說他胡扯,故意要臭他的?嗯,這也有點勉強。,哎呀!到底要說什麼才好? 「總之,不論如何奴才還是很高興的。」在寶兒想到好借口前,襄茗樵卻始先一步說。「這應該是小組逐漸信賴奴才的預兆吧?即使在夢中都不忘向奴才求援,也算是個好現象。」 「你、你不要得意!」寶兒結結巴巴地說。「我、我還沒有全盤信賴你,作夢中的話不能算數,這是三歲孩子都知道的。」 「即使不是全盤,但多少有一點吧!」 他結束這話題,從桌上端來一隻餐盤,上頭擺著一碗清粥,幾碟小菜,裡頭甚至還有寶兒最愛的紅燒獅子頭,說;「睡了一覺以後,小姐的體力和胃口應該都恢復不少,應該也餓了吧?這是我讓人為小姐留下的,已經熱過,可以吃了。」 這麼說來……咕,寶兒的肚子也同步地叫起來……她也不再逞強、客氣,接過盤子就立刻大塊朵賾了起來。 好……好好吃喔!第一口送進嘴中,仔細咀嚼後,她感動地快掉淚了,長這麼大地頭一次感覺到每一口飯、菜都是這麼地好吃。她忙著狼吞虎嚥,已顧不得什麼優雅的吃相了。 「現在吃的這一餐,不論哪一道菜都很好吃吧?」襄茗樵宛如她肚中蟈蟲似的,替寶兒解答說:「過去總從不知道何謂勞苦,自然也就不曾感受到辛勤工作後肚子餓的感受吧!一分付出一分收穫,不光指錢財,這種感動也是難得的收穫。」 扒了兩口飯,寶地含著筷子有些不高興地說:「你乾脆直說我以前是個大米蟲算了,聽起來真讓人不高興。好吧,我承認,今天跟你出去一趟,我才曉得以前自己過的日子太舒服.一點也不曉得爹爹和底下的人有多努力、不過那是我的錯嗎?出生在比普通人要富裕的家裡,是我不好嗎?」 「奴才沒那麼說。」 「哈,你是沒『說出口』罷了。」 襄茗樵歎了口氣。突然伸手很自然地取下黏在她唇邊的飯粒吃掉,說道;「小姐似乎是誤會了。」 因為他的動作太快,寶兒連反擊都不能地就臉紅了,她張著嘴像金魚喘氣般呆住了。 可是他都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似的,繼續道:「不是只有付出勞力的工作才能代表一個人的價值。每一個人都有屬於他們自己的位置,在自己的位置上盡職地做好分內工作,才是重點。」 為什麼他還能擺出這種正經八百的瞼,他知道剛剛他做了什麼嗎?他吃了她臉上的飯粒耶!那上頭說不定還有她的口水……這個、這個天殺的、厚臉皮的傢伙! 「小姐有屬於小姐的位置,您要是看不清這一點,才真叫失格了。」他說完,不解地看著已經呈現木頭人狀態的寶兒。「您怎麼不吃了?莫非已經吃飽了?」 飽?啥,她是被他的行為給嚇飽了。 「您好像有什麼話想說?」 寶兒重拾筷子,再一次地把飯菜送進口中說:「你不用把話說得那麼好聽。嫌我今天跟在你屁股後頭礙事,直說就行了,幹麼拐彎抹角地說我只適合當個成天無所事事、游手好閒、養尊處優的大小姐!不過不管我再怎麼礙事,也絕不會停止監視作的行動的,光用一天就想換得我的信賴,天底下沒這等便宜事。」 襄茗樵眼神一柔,幸好寶兒恰巧低頭看著盤中的紅燒獅子頭流口水,不然她的臉又要紅了。 「小組能這麼堅持下去,那真是再好不過了。假使您過了今日便要喊停,奴才才會倍感困擾呢!那就請小姐慢慢用餐,等會兒我會讓阿秀來收拾,傾便為您準備好洗澡水。』 埋頭在自己的飯碗中,寶兒假裝沒有看到他要走出去。 「對了。」 在門前停下腳,回過頭,襄茗樵微笑地說:「您似乎一直以為我一意圖謀宋家的財產,但假使我真要對宋家有所圖謀,那我最先圖謀的該是小姐您,您說對嗎?畢竟只要將您弄到手,不也等於弄到了整個宋家?我看您還是在這方面多為自己擔心一點吧!呵呵呵。」 吟,寶兒好不容易挾起的獅子頭,咕隆地滾到地上,而一張小臉也足以媲美紅燒獅子頭般的又紅又透。 他剛剛說了什麼?她有沒有聽錯?「他」要圖謀「她』?! *** 這一定是那傢伙的詭計,企圖擾亂她的心思,好讓她的腦子無法正常運作。 咬著指甲,寶兒坐在車伕身旁,眼睛雖然看著路面,但腦子裡仍在思索著幾天前襄茗樵丟下的那句話。 圖謀她?哈,他以為他是誰,有資格圖謀她?她腦子再怎麼不正常,也不可能會被一個小小的管家給迷得暈頭轉向吧!再者,這世上多得是狐狸精騙得男人敗家破產,哪曾聽說過女子被男色所惑?由此可證女人家和男人不同,不是那種只聽下半身指引的禽獸。 |